不多時,已經吃飽喝足的AKM百戶扛著AK小跑著上了城墻。
轟——轟——轟,三門巨炮接連噴吐出了怒火。
這次劉鴻漸也不敢裝逼了,炮聲過后才在城垛后直起了身子。
“大人,千戶所的兄弟都準備好了,您有什么指示?”常鈺心知劉鴻漸干啥,但是他不能越俎代庖。
“都愣著干啥?沒看本候被炮轟的都抬不起頭了嗎?
目標,正前方三門火炮的炮兵,點射,瞅準了打!”鮮亮干凈的盔甲被整的灰頭土臉的,劉鴻漸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將近九十個端著AKM的士兵在常鈺的指揮下片刻分成了三波,每三十人負責一門炮。
沒辦法,建虜的這種巨炮有效射程竟然達到了五百步,這個距離,就算是AKM也得靠運氣。
要是有個四倍鏡好了,沒有四倍來個二倍也行啊,每逢遇到這種情況,劉鴻漸總是不無惡意的想。
噠——噠——噠,趁著建虜裝彈的空檔,準備好了的AKM射擊手們各自趴在城垛口開始點射。
數十支AKM步槍的聲音瞬間響遍山海關。
AKM的子彈劃過城墻與火炮之間五百步的距離,大多打在了火炮四周的地上揚起一陣塵土,也有幾顆打在了炮架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當然有一個韃子老兄運氣不好,被瞎幾把飛的流彈貫穿了胸口,他整個人都被AKM巨大的沖擊力打的往后飛了幾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沒起來。
只留有胸口卟滋卟滋噴吐的鮮血染紅了大地,旁邊的一個荷蘭佬看到后眼睛都直了,他是見過世面的,這定是明軍新研制的火器!
這威力!天吶,這可足足有五百碼呀!
我得趕緊回公司去,把這重要的情報上報給總督大人!
不對,天吶,我該怎么回去?
這就是侯爺的成名神器嗎?黃得功站在劉鴻漸身后小心的觀察著。
他一直跟著劉鴻漸,生怕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輕人遭遇不測。
這么遠的距離,這火銃竟然還有如此殺傷力,如果這火銃能裝備全軍?
黃得功的眼神變得格外炙熱,看得劉鴻漸有些發毛。
同樣在建虜中軍大帳里的大清國若干親王們也聽到了這聲響。
代善還以為城里的老對手又玩起了古董般的三眼火銃,但這聲響卻又不似沉悶的火銃聲,代善正皺眉打算派人去查看,賬內的阿濟格失控了!
“我認得這聲音,這是大明的安國候,安國候回到了山海關!那個家伙在城里!”阿濟格想起那日他帶兵沖鋒火槍隊的情形,話說的有點語無倫次。
實在是那日給他的震撼太大了,一萬五千滿洲鐵騎,都是他正白旗悍不畏死的勇士,戰無不勝的天之驕子,跟著他南征北戰十幾年。
他是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勇士刀都沒抽出來,便被密集的火繩槍覆蓋,這身著紅褲子的古怪火銃兵一排接著一排,幾乎沒有間斷。
只是一個沖鋒,僅僅是一個沖鋒,不到半刻鐘時間,他至少失去了一半的勇士。
當他的勇士們以死傷一半的代價沖刺到了紅褲子兵陣營前列時,阿濟格一度以為他將要換來一次慘勝。
然而,事實告訴他,他太天真了。
一群身著黑色衣甲的兵士從紅褲子兵隊列里沖了出來,他們手里端著古怪的武器,這武器比那群紅褲子兵手里的更可怕。
它居然可以不斷的噴射出彈丸,這彈丸威力極大,不僅將他的勇士身體貫穿打落馬去,還能打死打傷后方的勇士。
他親眼看到自己的親衛,整個脖子被打斷,整個頭顱不翼而飛,熱騰騰的鮮血、腦漿飛濺到他的臉上,讓一向無所畏懼的他終于知道了什么叫恐懼。
那一日,兩刻鐘的功夫,他的正白旗勇士、草原上的雄鷹戰死一萬零八百,他永遠的記住了這個數字,正如同他永遠的記住了AKM的槍聲。
“二哥,你必須馬上讓古爾布什他們撤退,咱們的勇士斗不過那安國候的火器!”阿濟格瞪大了眼睛,極其認真的向大清的統帥建議。
他竟然叫了代善二哥,還如此和氣的與他說話,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英親王,你怕不是被嚇傻了吧!我大清二十萬鐵軍,還怕了一個安國候?”以往性格沉穩謹慎的代善反而有點像先前的阿濟格。
阿濟格總是明里暗里譏諷他膽小怕事,如今呢?一場敗仗就讓你失去了膽色,真是給大清國丟臉!
“你…老子要寫奏折告你去!”阿濟格出于好心的提醒,反而被代善責難,氣的臉色鐵青奪門而去。
“禮親王殿下…”濟爾哈朗站了出來。
雖然沒有正面看到阿濟格如何被擊敗,但是以他對阿濟格的了解,這家伙雖然粗魯狂暴,但也不至于在這等事上胡扯。
“不必說了,今日必須攻城!諸位聽令便是!否則軍法伺候!”代善陰沉著臉,不是他不想從長計議,而是糧草不給機會。
在出征之前,攝政王便只預備了一個月的糧草,你們心里都沒有點數嗎?
如今糧草又被破壞一批,等這十數萬大軍沒了吃的,你們能承受十數萬人的怒火嗎?
還是攻城吧!必須轉移這群蒙古莽夫的注意力。
加上阿濟格濟爾哈朗的中路軍,他手底下目前有兵士將近十萬,他有信心,在絕對的兵力優勢下,所有的技巧都是無用!
“智順王尚可喜!”代善決定再加一把火。
“臣在!”尚可喜嘴角抽抽了一下,拱手出班。
“本王命你領漢八旗一萬攻山海關城門!不得有誤!”代善此刻睥睨整個大帳,他的兄弟多爾袞雖然勢大,讓他做統帥還派了阿巴泰來制衡。
哼,阿巴泰這個家伙除了會玩女人生孩子還會做什么?
“得令!”尚可喜貓著腰看了一眼代善,那眼神是不容拒絕的眼神。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生死有命,隨他去了!
城下建虜的三門巨炮早就熄了火,即使是距離有點遠,但扛不住槍多子彈多,三五個炮兵被擊中后,其余的炮兵再也堅持不住,在荷蘭佬的帶領下瘋狂跑路。
“特么的,來啊?來拿炮轟老子啊?”
城墻上,劉鴻漸極其囂張的站在了城垛上,一身金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