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皇上可以一張圣旨下去,沒有大夫能拒絕去邊關,那樣就是抗旨不尊了。
皇上沒這樣做也是不想亂了人心,一切都自愿。
時候不早了,一切都準備妥當。
那邊,林紫芙和夜北辰正在交代生意上的事情,秦恒和周明齊都認真聽著,把該注意的都交代了一遍之后,林紫芙道:“往后生意上的事就徹底交給你們兩個了,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秦恒你記得幫我照顧一下瑛姑那邊,京城這邊應該沒什么問題。”
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瑛姑,此去邊關也不想讓瑛姑知道,趕緊叮囑:“還有我去邊關的事情不要讓瑛姑知道。”
秦恒答應下來:“瑛姑那邊你安心,我會幫忙照顧的,村子的生意我也會照看,你和北辰只管安心去邊關,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們等著你們平安歸來。”
車隊已經集合好,馬車一輛接著整齊的停在街中央,而街道兩旁站著的全是相送的人。
“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跟著便是此起彼伏的祝福。
夜北辰讓人都上了馬車,德公公相送到城門口。
城門外,文武百官等候著,他們今日肯定要來的,今日離開的是英雄,更是家人。
馬車停下,所有大夫下了馬車,和家人做最后的告別,林紫芙和夜北辰來到夜御醫面前。
夜夫人眼眶里含著淚道:“不想來的,但卻忍不住,紫芙再抱一抱孩子吧,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安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的。”說著,眼淚已經落下。
夜御醫滿眼憂心:“注意安全。”
孫策被他娘親抱著,很是不舍得。
“娘你就別抱著我了,我都這么大了,你看大家都看著呢。”
孫夫人沒舍得放手:“娘知道犟不過你,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平安歸來是每一個人的期盼。
十三皇子顯得有些落寞,別人都有家人,而他…
德公公上前從袖口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十三皇子道:“這是皇上給你的。”
十三皇子拿著信有些茫然的看著德公公,不知道皇上給他信干嘛,拿過信也沒拆開看,微微點頭便要上馬車。
“皇兄。”靜心公主的聲音從人群后面傳來。
“皇弟。”是七皇子的聲音。
接著幾位皇子和公主擠進了人群。
“皇兄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啊,靜心還等著你喝酒呢。”靜心公主忍著眼淚,抬起頭說道。
十三皇子伸出手摸了摸靜心公主的頭道:“好!皇兄回來請你喝酒。”他的心這一刻是暖的,本以為帝王家無情,在京的兄妹都來送行,他還是獨一份吧。
七皇子一臉慚愧:“是七皇兄沒用,不能跟著你一起去邊關,十三你一定要平安歸來,上次你還說帶我去驪山瀑布烤羊呢,等你回來我們不去烤羊,咱們弄一頭野鹿來烤。”
“好!就聽七皇兄的。”十三皇子上了馬車。
最后的告別讓很多人心情沉重,城門口聚集了來送行的人。
林紫芙和夜北辰坐在最前面的馬車上,兩人在馬車上心情都不是很好。
夜北辰攬著林紫芙的肩膀,把林紫芙抱在懷中道:“我們會平安歸來的,隨行的錦衣衛我看了,都是功夫極其好的。”
一行侍衛有十幾人,保護他們二十幾人倒是沒問題。
“德公公說一路上的驛站都安排好了,只希望這一次平安吧。”
這兩日提最多的就是平安兩個字,這是所有人的期盼吧。
后面的一輛馬車上,孫策還有十三皇子以及孟浩然坐在一起,孫策一臉慶幸道:“如今我總算明白林先生的用心良苦,讓我們平日鍛煉身體,要是換成以前,單獨顛簸去邊關,我就得少半條命。”
最開始林紫芙讓高虎他們訓練孫策他們,書院里除了李同福三人,其余的十個人都埋怨過。
直到今天才感受到身體好的好處,他們再也不是弱不禁風的少年郎。
十三皇子心中也很感激:“林先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沒想到我們十個被人嫌棄的紈绔,居然也有被人尊重的一天,就算是八皇兄出征也不會有這么多人相送吧。”
這是榮耀啊,嘴上這樣說,心底卻佩服起八皇子來。
以前的他是心高氣傲,誰也瞧不起,想一想以前的他還真可笑。
有錦衣衛護送,一路上倒也安全,林紫芙和夜北辰這兩日都沒怎么睡好,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馬車在離京城外不遠的小鎮停下,簡單的吃了午膳后,沒有休息,又繼續往前。
邊關。
八皇子疲憊的看著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件。
西京國和大周國步步緊逼,軍醫被殺之后,他讓人在附近抓了十幾個會醫術的大夫來,這才讓傷亡降低了,但情況依舊有些不容樂觀。
本來很穩定的局勢,因為兩國聯手,出現了太多的變數。
而之前的兩場仗死傷無數。
“希望這一次來的是好消息吧。”心中這樣想到,便打開了信。
等看完信件,八皇子終于露出了笑容,總算有一個好消息。
身邊的賴將軍好奇道:“是好消息嗎?”
連連戰敗,已經讓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也絕望了。
藥草緊缺,傷員根本救不過來,看著死傷的兄弟,愧疚絕望。
八皇子臉上帶著笑道:“堅持一下,最多半個月她們就到了,同仁書院十五人,還有另外自愿來邊關的十位大夫已經在路上了,十天前就出發了,而且快馬加鞭,受傷的將士不用再死去了。”
有林紫芙和夜北辰來,他就安心了。
臨時抓來的十幾個大夫醫術都不是很好,很多還是鄉下的赤腳大夫,或者是會一點醫術的人,處理傷口也不是很熟練,但林紫芙和夜北辰的醫術他信得過。
上一次回去看到同仁書院的學生,一個個也都在認真學,好歹也學了一年多了,處理傷口應該沒有問題,最關鍵的是帶來了藥草。
見賴將軍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接著道:“最重要的是她們帶來了藥草,金瘡藥和止血散有兩大馬車,還有幾馬車急需的藥草,賴將軍你把消息傳遞下去。”
賴將軍心中歡喜,整個軍營的氣氛都很低迷,這個時候需要的就是振奮人心的消息,軍心很重要。
消息很快傳遞下去,軍營里的將士都興奮起來。
八皇子等賴將軍出去之后,目光嚴厲的把信件收好,讓心腹進來。
“冷七調查怎么樣了?”
至從軍醫的事情之后,他防范起來,瞧瞧的讓心腹調查軍營細作的事,他不想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冷七聲音很冰冷道:“回稟八皇子已經調查清楚了,軍營中一共查出了一百三十八人,這一百三十八人都是敵軍混進來的細作。”
八皇子很震驚,沒想到混進了這么多人:“西京國和大周國倒是好手段,居然混進了這么多的細作,既然他們壞規矩,那么我們也不用避諱,以牙還牙可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呢。”眼神中閃過一抹冰冷,以前的他一直在講規矩,但軍醫被細作殺了之后,他才知道,有些時候不能講規矩,特別是戰場上,規矩更是不存在。
冷七聲音依舊冰冷,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八皇子放心,潛伏在敵軍軍營的是冷五和冷一,他們就等皇子的命令,這一百三十八人皇子打算怎么處理?”
八皇子悶聲道:“殺了。”
既然查出來了肯定要殺了,這些人留不得,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林紫芙他們就到了,必須要清楚這些礙眼的障礙,保證這一批軍醫的安全。
冷七離開,冷九進了帳篷。
相對于冷七萬年不化的冰川臉,冷九的性格就要開朗許多,似乎天底下就沒有讓他不開心的事,一進帳篷就笑嘻嘻道:“八皇子我見冷七進來了,是不是又有事情做了?”
八皇子顯然習慣了冷九的性子,吩咐道:“安排你一件重要的事,京城中來了一隊軍醫,一共二十五人,另外還有藥草,你馬上去暗中保護,帶上冷十一起,西京國和大周國很快就會得知這個消息,只怕會故技重施,我不想看到他們有半點閃失。”
冷九驚訝道:“是京城來的?京城那群嬌滴滴的大夫怎么會愿意來邊關?”
八皇子道:“你態度放尊重一點,這一群來的人都不一般,皇上貼了告示召集愿意前來邊關的大夫,這些人都是自愿來的,而且同仁書院的學生身份都不簡單,十三皇子也在其中,還有孫丞相的孫子,另外有八個也都是京城中官宦人家的公子,一定要保護好這二十五人的安全,你們死可以,他們不能出事。”
他也不容這些人有半點閃失。
冷九掛著笑:“我知道啦,瞧你嚴肅的模樣,這些人交給我和冷十沒有問題。”
等到冷九一走,八皇子這才放松坐了下來。
如同八皇子所想,京城派來了大夫的消息在西京國和大周國的軍營中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