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柳生宏藝的聲音更加高亢慷慨。
“只要留得命在,我相信我們空手道一定會挾著王者的氣勢,在不久的將來再次回歸,占領,奪回我們失去的榮耀,奪回一切!”
“可是,如果我們不敢面對失敗,就算強行賴在羅山基,那我們也將成為永遠的失敗者!”
柳生宏藝發布的講話,頓時鼓起了空手道弟子的熱血。
眾人垂下的腦袋,都一個個高昂起來,臉上全都是激動之意。
楊飛忍不住為這個桑國武道家點贊。
明明桑國空手道今天已經一敗涂地,士氣低落,有的弟子,甚至被楊飛打垮了武道信仰。
可是柳生宏藝這幾句話,又重新點燃了眾多弟子心中的火焰,把頹廢和恥辱,變成了一股無法忽視的強大力量。
雖然是敵我雙方,然而柳生宏藝這樣的敵人,卻贏得了楊飛的尊敬。
柳生宏藝說到這里,苦澀地笑了笑。
“這一場大敗,我會全權負責,所有的責任都由我背,而你們要做的,便是重新拾起對空手道武道的信心。”
“我相信,再不遠的將來,你們會突破自我,以王者的姿態,降臨這里。”
他說著,突然大叫起來:“大桑萬歲,空手道萬歲!”
楊飛預感到不妙,沖了過去。
可是柳生宏藝已經沖出一柄匕首,噗地一聲,刺進了自己的心臟位置,只剩下匕首刀柄,露在外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的空手道弟子都大為震驚,紛紛向柳生宏藝圍了過來。
“站住!”
柳生宏藝用盡了全身氣力,釘子一般站在原地。
“誰也不許動,我說過,這一份屈辱和失敗,責任由我來背。”
說到這里,他嘴角的鮮血,汩汩流出,氣息微弱,已經奄奄一息。
“會長,你不能死啊。”
“會長,請你撐住,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無數空手道弟子,失聲痛哭,紛紛跪在地下。
現場頓時彌漫著悲壯而又昂揚的氣氛。
楊飛有些黯然,看著漸漸失去生命氣息的柳生宏藝,輕輕地說。
“柳生會長何必如此,我無意害死你。”
柳生宏藝的嘴角,露出驕傲的微笑。
“我們各為其主,你愛自己的國家,然而我對大桑的熱愛,也絕不下你。”
“你雖然覆滅了東亞空手道,可是我用生命和鮮血,在眾多空手道弟子的心中,又種下了武道復興的火苗…”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后漸漸聽不見了,臉上笑容不改,卻已經失去了呼吸。
無數空手道的弟子,沖了上來,抱著柳生宏藝的尸體,哭聲震天,卻無人再向楊飛等人謾罵和挑釁。
很顯然,柳生宏藝用生命,讓他們接受了失敗的事實,同時也埋下了空手道復興的火種。
楊飛看著空手道弟子們哭聲盈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每個國家,都有自己民族的脊梁,而柳生宏藝,無疑是桑國民族脊梁中,最硬的一截。
楊飛原本通過這一次交手,徹底打殘空手道,擊潰空手道弟子對本門武學的無敵信念。
他原本已經做到了,可是卻被柳生宏藝用生命作為代價,又把這些空手道弟子的熱血激發出來,重新樹立了空手道的武道信仰。
亨利和龍海在一旁看得熱血沸騰。
曾經何時,華夏的幾家國術館,也被東亞武道聯盟的家伙,踢館上門,不敢出聲,。
但是現在卻風水輪流轉,該死的東亞武道聯盟,也被師叔一人之力,壓得無法抬頭。
這種滋味,真特么爽爆了!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從遠處沖了過來,神情極其驚惶。
他擠入了人群,又沖到龍海和亨利的身邊,大聲叫道:“大師兄,不好了。”
龍海定睛一看,卻發現這個人正是龍威國術館師弟之一。
只見他左胳膊聳拉著,斷了一只,左臉頰高高腫了起來,竟然好像和人動過手吃了大虧。
龍海吃了一驚,將手中正在工作的攝影機,給了亨利。
“鐵子,你怎么啦?你和誰動手了?”
鐵子不自禁地摸了摸臉頰,憤憤不已卻又十分驚慌。
“十分鐘之前,有一群桑國武者,進入了龍威國術館。”
“他們功夫十分厲害,師兄弟們抵擋不住,那一批人現在正在解救木桿上的那些小鬼子。”
“我次奧,偷襲啊,這些王八蛋!”
龍海一聽,撒腿就跑,直接沖到了楊飛的身邊,對著他的耳朵輕輕說了兩句。
楊飛卻十分淡然,冷冷地說:“桑國武者的強援到了,我們回去看看。”
此時此刻,龍威國術館中,一個瘦削,普普通通的桑國道者,正盤膝而坐,就坐在國術館的大門口。
他的身后,秀美猶如新竹的陳星竹,穿著一身黑衣黑裙,淡淡地看著國術館中,密密麻麻被吊起來的無數桑國武者。
她神情安靜淡然,然而周身一股無形的氣勢,卻讓人不敢小看。
三四個桑國武者,正將一個個桑國空說道弟子放下來,神情平靜,不顯得如何激動,甚至也不顯得如何憤怒 另外一邊,龍威國術館的弟子,神情畏縮地看著陳星竹和盤膝而坐的武道大師,誰也不敢出手阻攔。
不一會兒功夫,獲得解救的空手道弟子,已經密密麻麻站在國術館的院子中。
他們穿著屁簾似的小褲褲,人人神情沮喪,默不作聲。
盤膝而坐的桑國武者,不是別人,正是被譽為桑國武圣的井田初一。
此時此刻,他站了起來,打量了一下獲得解救的空手道弟子們,淡淡地說。
“大家辛苦了,請隨我離開吧。”
無數空手道弟子對這位名滿天下的桑國武道大師,并不認識。
然而見他氣勢不凡,每一個武者都十分慚愧,低下了頭。
山本一夫被強效的麻醉藥,弄得暈暈沉沉,此刻腦袋兀自不太清楚。
看著井田初一的氣勢,他突然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驚疑不定。
“你…你是武圣井田大師?”
井田初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哪有什么大師?武道漫漫,我不過比諸位略略走遠了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