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由安慶胡陳述事實。
安慶胡言明徐芷晴擅自離開嘉和娛樂,不聽從公司的工作安排,不履行合同規定的義務。
她的行為,讓嘉和娛樂最近幾次大的活動無疾而終,導致了慘重的商業損失和名譽損失。
在這個基礎上,安慶胡代表嘉和娛樂,向徐芷晴索賠十個億。
安慶胡剛剛說出了訴訟請求,所有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網絡直播平臺上,也是一陣嘩然。
艾文也暗暗心驚,這個案子出乎意料地困難,很快就輪到他陳述事實了,艾文實在沒法據理辯駁。
就在此時,他的電話響了,卻是來了短信。
艾文只看了手機短信一眼,眼睛就等瞪圓了,驚喜交集。
手機短信是陳珂發過來的。
一直到現在,陳珂才把對方沒有徐芷晴的簽約合同這件事告訴了艾文。
幸福來得太快,艾文感覺自己的大腦暈暈乎乎的。
他看著兀自慷慨陳詞,試圖用自己的情緒,感染主審法官的安慶胡,忍不住咧嘴笑了。
尼瑪,沒證據你說個棒槌!
安慶胡雖然慷慨陳詞,但是眼神卻始終留意著艾文。
一名資深的律師,上了庭就好像進了斗獸場的獅子。
安慶胡得隨時留意對手的眼神和舉止,然后迅速判斷對方握著的底牌。
安慶胡突然發現,雖然強撐精神卻依然顯得有些頹廢的艾文,此刻卻突然精神煥發,斗志昂揚。
他的心中頓時一動。
不過安慶胡無論怎么想,也想不出艾文有任何翻盤的機會,心中直泛嘀咕。
安慶胡說完,就輪到艾文陳述事實和說出當事人徐芷晴的訴求了。
艾文的聲音低沉,說話的速度很慢,這是一種說話的藝術,讓人忍不住凝神傾聽。
“我的當事人徐芷晴小姐,從未和嘉和娛樂公司,簽訂過任何合同條款。”
“對方提出的訴訟請求,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無理取鬧。”
艾文的發言很短,然而每一句話,都猶如鐵錘似的,敲打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安慶胡瞪大了眼睛,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他也被艾文的這幾句話,嚇得不輕。
不過,安慶胡也只是一慌,便穩定了心神。
他相信艾文只是虛張聲勢,在鐵一般的證據下,他的謊言將不攻自破。
主審官也很意外。
他也沒有想到,這個案子的分歧,竟然如此之大。
一方追究徐芷晴違約的責任,一方則表示徐芷晴完全沒有和嘉和娛樂簽約。
真相到底是什么?
嘉和娛樂辦公室中,鐘相和秦風也相對愕然。
楊琪琪不屑地冷笑起來。
“對方首席律師搞什么鬼,這樣紅口白牙撒謊,還有沒有一點職業素養?”
鐘相皺了皺眉頭,看了桌子上的文件袋一眼。
“徐芷晴的簽約合同還在我們這里,他們怎么敢這么說呢?”
秦風搖了搖頭。
“這些訴棍都是老油條了,我估計對方律師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這樣也很好,讓所有的粉絲看看,他們喜歡的月亮女神徐芷晴,是怎樣的貨色。”
鐘相點了點頭:“秦風,你帶著蝕影小隊,親自護送這證據到法庭。”
“我要看看,楊飛的這個女人,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秦風站了起來,拿起密封的文件袋,轉身出去。
游艇之上,楊飛和徐芷晴卻看著直播的字幕評論,笑得很開心。
大量的字幕在直播視頻上出現,徐芷晴的無數粉絲憤怒地討伐嘉和娛樂。
“呸,我就知道,我們家小晴不是那種人。”
“惡心的資本家,就只會欺負藝人,月亮女神真冤枉。”
“人紅是非多,嘉和娛樂沒人氣了吧?用這種方式來炒作自己?”
“抵制嘉和,抵制嘉和!”
庭審現場,已經進入了自由辯論階段,火藥味越來越濃。
雙方律師都在為自己的雇主,唇槍舌劍,相互辯駁。
艾文氣度沉穩,惜字如金。
然而他每一句話,都扣緊了對方毀謗徐芷晴的罪名,讓安慶胡無法答復。
安慶胡長身而起:“我請求當庭質證。”
艾文哼了一聲,冷冷地看著安慶胡。
“你要證據嗎?芷晴小姐三個月前,已經和星光娛樂簽訂了合同。”
他說著,鄭重其事地取出一份合同,遞給庭審工作人員。
庭審工作人員把合同交給了主審官,主審官查看了一下簽字和手印,點了點頭。
安慶胡大笑起來。
“徐芷晴小姐最近和星光娛樂打得火熱,你們要偽造一份合同,實在簡單不過。”
說到這里,他臉色一沉,淡淡地說。
“可是,徐芷晴小姐一年前和嘉和簽訂的合同,又該怎么算?”
他沉著臉,向庭外揮了揮手。
庭外的秦風,將手中的文件袋,交給了法警。
所有的人,眼睛都盯著文件袋,圖窮匕首見的時刻到了。
文件袋中徐芷晴的合同,如果被確認是真的,便可以確認徐芷晴是否存在違約。
法庭中的空氣,宛如水銀似的,沉重得讓人無法呼吸。
法警將文件袋遞給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拆開了文件袋,把里面薄薄的一疊紙,遞給了主審官。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包括艾文和安慶胡在內。
在場的人,只有陳珂不緊張,她一臉淡然地看著主審官。
主審官臉上的神色很奇怪。
他一頁頁翻著,神色有些迷惑,似乎還想搔一搔腦袋。
驀地,主審官一拍法槌:“裁定,嘉和娛樂的證據無效。”
五十多歲的主審官,腦袋已經半禿,他終于還是抓了抓腦門,十分生氣。
“警告嘉和娛樂當事人,神圣的法庭,并不是你們開玩笑的地方。”
“如果再這樣,本庭將以藐視法庭罪名,提起公訴!”
安慶胡臉上的神色,頓時僵住了。
主審官的話,好像一記大鐵錘,敲在他的腦袋上。
助理審判員從未見過主審官當庭發這么大的火。
他瞄了一眼主審官桌子上的合同一眼,也不由得怒從心頭起。
合同散亂地丟在桌子上,卻只是一疊白紙。
每一張白紙之上,都畫著一個頑皮的小屁孩,樂顛顛地沖人撒尿。
助理審判官審了這么多年的案子,卻從未見過有人敢在神圣的法庭之上,開這種玩笑。
這種行為,是對法庭極大的不尊重。
三十來歲的助理審判壓不住心頭的火,將證據放在公示證據用的投影儀上。
他冷冷地說:“訴方嘉和娛樂,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