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刑警心目中,風采兒不過是個片警,而且還是個新人。
至于她帶來的那個吊兒郎當的家伙,更是一個門外漢。
這樣的兩個人,卻大言不慚。
他們要跟刑偵經驗豐富的蔡支隊比破案。
這絕比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啊。
“嘿嘿,什么時候,農民工也變神探了啊?真稀奇!”
“你別說,說不定人家神探就長這個樣子,賊頭鼠腦,一臉奸猾。”
“這樣的人,要真會破案,我直播吃翔。”
“蔡支隊加油,不用釋放你的洪荒之力,隨便點撥一下,讓小子開開眼,嘿嘿,看誰吃狗翔。”
一幫警察都七嘴八舌地為蔡支隊加油打氣。
有人趁機奉承領導,大拍馬屁。
一個年輕的警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真找到一坨新鮮的狗翔。
這家伙用棍子挑著臟東西,捂著鼻子,跑了過來。
他齜牙咧嘴地向楊飛挑釁:“小子,看好了。”
“你要是說不出一二三來,別怪我把這東西,直接塞到你嘴里。”
一幫警察捂住了鼻子,哄堂大笑。
蔡支隊的黑臉,也露出微笑來,連連搖頭:“胡鬧,胡鬧。”
風采兒無比后悔。
要知道會鬧成這樣,自己真不該帶楊飛過來。
還答應了他一個羞人的條件,郁悶得快要嘔血。
楊飛卻好像沒有聽見眾人的冷嘲熱諷。
淡淡地看著蔡支隊:“誰吃狗翔,還不知道呢。”
“咱們開始吧,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蔡樹文的怒火,原本已經降了一些。
但是,他看著吊兒郎當的樣子,怒氣又竄了上來。
他哼了一聲:“在你到之前,我已經勘察過現場了。”
“我先說吧,不過待會兒你別照抄就可以。”
楊飛冷笑一聲,也不多說:“請。”
武威的尸體,就擺在湖邊,上面蓋了一塊白布。
他的喉嚨被利器隔開,臉色慘白。
原本就兇惡的臉,被湖水一泡,顯得有些浮腫,看上去更加可怕。
楊飛蹲了下去,細細查看。
他甚至還動用了法醫的手術鉗子,翻看了武威的舌頭和眼睛。
同時,他還仔細觀察武威全身的服飾,鞋子等等。
看他認真的樣子,又有不少警察冷嘲熱諷。
“看他的傻樣,真把自己當成神探了?嘿嘿?”
“裝,讓他繼續裝!看他能裝到什么時候?”
“嘻嘻,我就想看看他吃翔的時候,是什么樣的表情?”
楊飛不理會背后的嘲諷,細心地查看。
半晌之后,他把手一抬,示意蔡樹文可以開始了。
蔡樹文已經勘察過現場,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他說:“那好,我就說出我的看法吧。”
“在這里,請各位同仁指教,提出寶貴意見。”
他嘴中雖然謙虛,眼睛卻根本沒有看楊飛和風采兒一眼。
蔡樹文走到武威的面前,說:“死者喉嚨被人用利器割斷,切口為四厘米左右。”
“由此判斷,他是被人用刀割斷了氣管和大動脈,導致大出血窒息而死。”
“根據死者肌肉的彈性,和瞳孔擴散的程度,可以判定死亡時間為七個小時。”
“也就是說,大約在今天凌晨三點鐘左右死亡。”
“此外,發生命案的地點,應該就在這附近。”
“因為往東不到一百米處,交叉路口,留有血跡,還殘留著兩人扭打過的痕跡。”
說到這里,他輕蔑地看了楊飛一眼,繼續說:“死者應該是和人近身扭打過程中,被人用利器殺死。”
“然后,兇手把他的尸體,沉入湖底,避免暴露。”
“兇手心情應該比較緊張,沒有系牢石頭,導致尸體漂了上來,因此被人發現報警。”
不得不說,蔡樹文的分析,有理有據,通暢合理。
他的確不愧是十幾年的老刑警。
蔡樹文的分析,贏得了警察們的滿堂紅喝彩聲。
“蔡支隊高見,給我們上了一堂生動的刑偵課程。”
“好厲害,我還沒有什么頭緒呢,蔡支隊已經成竹在胸了,佩服佩服。”
“小子,到你啦,你要說不出個道道來,別怪我們哥幾個,把狗翔塞到你嘴里面去。”
風采兒心情有些緊張。
她聽了蔡樹文的分析,覺得非常有道理。
如果楊飛的偵破,沒有什么突破點的話,可就糟糕了。
楊飛圍著武威的尸體,轉悠了一圈,然后停住了腳步。
他冷冷一笑,眼睛看著蔡樹文,以及蔡樹文身后一群起哄的警察。
楊飛的眼眸之中,有著濃郁的嘲諷之意。
他嘆了一口氣:“蔡支隊的分析,的確鞭辟入里,有理有據。”
“在這里,我想送你八個字…”
聽著楊飛的前半截話,蔡樹文不由得冷笑起來,洋洋得意。
但是他的笑容還沒有完全綻放出來,就聽楊飛一字一句地說:“大放狗屁,臭不可聞!”
蔡樹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身后一幫拍馬屁的家伙,也都驚呆了。
蔡支隊的刑偵能力,的確不算出眾。
但是剛才他宣布的勘查結果,是所有刑警認真勘查,集體討論出來的智慧結晶。
楊飛這句話罵了出來,幾乎將所有在場的刑偵人員,都罵了個狗血淋頭。
短暫的寂靜之后,所有的警察都轟動了。
義憤填膺的七八個警察,圍住了楊飛,吵成一鍋粥。
“小子,你怎么罵人呢,誰放狗屁了?”
“你今天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別怪我們不客氣。”
有兩個年輕的警察,更是漲紅了臉,握著拳頭,就要過來動粗。
楊飛嘿嘿冷笑:“怎么,沒道理了,就想打架嗎?”
“你們號稱人民的衛士,就是這么欺負老百姓的?”
他的眼眸之中,散發出邪氣,冷冽的光芒,冷冷地盯著兩個年輕的警察。
兩個年輕警察倒也不傻,立即放下了拳頭,退后兩步。
他們的臉漲成茄紫色:“誰打你了,但是你侮辱我們蔡支隊,就是不行。”
“好了,都別吵了。”
蔡支隊一聲斷喝,喝住了眾人。
他的臉色陰沉沉的,眼睛之中,有著壓不住的怒氣。
他死死盯著楊飛:“小伙子,你倒是說說你的看法。”
“我干了十幾年的刑偵工作,從普通警察,到上級領導,可還沒有人敢這么罵過我!
風采兒立即緊張地看著楊飛。
她已經感覺到,周圍不少同事不善的眼神。
要是楊飛真說不出什么道理來的話,不但楊飛會被群起而攻。
就連自己在派出所中,恐怕都要沾上麻煩。
就在這個時候,大學城派出所所長張世德,急匆匆地遠處趕了過來。
他一眼看見被人群包圍的楊飛,嚇了一跳,立即止住了腳步,遠遠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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