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嘿嘿…”女媧尷尬而不失禮儀的笑著,對于伏羲的反話評價故作不知,全然當成是誠摯誠懇的贊美,照單全收。
“我能有這么‘優秀’,還是兄長你教導的好嘛!”她眨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耳濡目染,近朱者赤…才造就出這般獨一無二的、品性卓然的我啊!”
“當然啦!我雖然很優秀,可跟兄長相比起來,還是要相差太遠。”女媧伸手比劃了一下,“在腹黑的道路上,我還有得學呢!”
伏羲眼角抽搐、抽搐、再抽搐,好不容易才壓制住又沸騰燃燒的心火,冰封下去。
“你啊…”
一聲莫名的嘆息,伏羲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回顧上一個紀元的種種,跳出當事人的身份去觀看,猛然間發現一個令之無奈的情況。
第一紀元,最大的勝利者…究竟是誰?
是他么?
還是…眼前這個開始一個勁冒壞水的某人?
伏羲,他證就了盤古道果,做到超出諸神想象極限的至高偉業——
開天辟地,化身萬物,哺育萬靈,洪荒永恒…一樁又一樁的偉業,是最璀璨的勛章!
反觀女媧…雖然不能說一點貢獻都沒有,最起碼在伏羲崛起、戰勝敵人的道路上,貢獻了無可忽視的力量。
甚至于,屬于兄妹之間的默契,無形中帶了一波節奏,讓永恒神庭的先天神圣們,朝著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中一頭栽了過去,摔的頭破血流,半身不遂。
可在這之后?在天庭建成之后?
她卻是真正放飛了自我,怎么開心怎么來。
吃遍了洪荒山河,踏過了星空九幽,乾坤鼎中肉香經久不滅…快活得不可思議。
不用勞心勞力治理山河,不用費盡心思圖謀洪荒永恒…最終一戰里,她甚至都不用被盤古斧“照顧”,全程躺贏大結局!
伏羲深思、沉吟,最終只是化作無奈嘆息。
恍惚間,他像是聽到了一些話,為這一切蓋棺定論。
“或許,我沒有你強大…”
“但,我一定比你快樂!”
“有的人,摘取下至高的桂冠,卻輸掉了人生。”
“而有的人,雖然在競爭中落敗,卻心滿意足,發自心靈最深處的喜悅和暢快。”
伏羲,他背負了太多太多…最終,即使贏了盤“古”的比賽,也輸了人生,心殤心痛。
女媧?
她的心沒有那么大,想要追求的沒有那么多,可到結局時,竟沒有絲毫的遺憾!
——往昔壓在身上的、名為“殘暴”兄長的山頭,被親手掀翻。
——自己的財產,經過一系列操作,成為了洪荒天地的首富。
——三千大羅全軍覆滅,她成為唯一的意外,得以存活下來,免去感受那鋒利而沉重的開天神斧。
神生圓滿,至此無憾!
一時間,伏羲的心情復雜到極點,愣愣看著天邊的浮云,感覺自己的人生好無趣、好灰暗。
許久之后,他悠悠一聲輕語。
“我…太難了啊!”
女媧聽著,不明所以,只能用茫然的雙眼看著伏羲。
半晌,伏羲收拾好紛亂的情緒,看向女媧,嘴角有崩壞笑容一閃即逝,眼底有惡意光芒隱現瞬間,讓女媧驀然感覺背后有冷汗冒出,緊張的左張右望起來。
‘認真想想,我為了這個家,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汗?甚至還放了血…某個人就這么吃吃喝喝躺贏,收尾之時還叫囂著揭竿而起,而且關鍵——竟然還成功了?!’
‘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我羨慕嫉妒恨啊!’
‘那熊熊燃燒的嫉妒之火,都要能點燃整個洪荒山河了…’
‘說不得,我得讓她重新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不可褻瀆的兄長威嚴!’
‘這,權當是這一紀元的最大樂趣罷!’
伏羲心頭有靈光閃爍,臉上表情卻遮掩得很好,屏蔽心中惡意,讓女媧身上的冷汗不再冒出,只能一個人疑神疑鬼,懷疑有人想害她。
而不等其開口,道出異常,最后醒過味來,找到元兇,伏羲先發制人。
“你要我的認證要求?”
“沒說的…我給了!”伏羲一副“好兄長寵溺妹妹”的表情,“我們兄妹什么關系?這點小要求算得上什么?”
“呀?”女媧很驚喜,一時都將心頭擔憂置之腦后,“你同意了?”
“對!”伏羲單手一翻,一枚玄奧的印記便結成…這印記始一出現,整個洪荒天地若有若無間都在悸動著。
這是伏羲第一紀盤古的印痕顯現!
事實上,若非這一紀太特殊,人道在抵制伏羲的功績…單憑這一枚印記,甚至都可以驅動洪荒天地人道的道果,為之傾力作戰,征伐四方!
第一紀的盤古,其實是最特殊的。
因為,他不止是有自己的那一顆太易圓滿的道果,還能催動洪荒的永恒道果…
所以任何存在與之對上,那都等同于是與兩尊盤古同時開戰!
這,有誰能遭得住?
然而可惜的是…這一紀元,這兩顆盤古道果,卻是自相攻伐,讓天帝很想吐血。
這一枚印記,也因此失去了絕大多數的功效。
僅剩下的,也就是用來蓋蓋章,證明一下——這是盤古正統,被開天辟地盤古所承認的!
——也就是面子上好看罷了,說出去唬一下沒見識的小家伙。
畢竟整個洪荒都是盤古所化,無論東方西方,無論星空九幽,都屬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誰還不能跟盤古扯一下關系呢?
當然女媧需要的,也就是這一個名義而已,要這一份大義在身,為其之后的謀劃做鋪墊。
“謝謝老哥!”女媧喜滋滋的笑著,從伏羲手中接過那印記,臉上快笑開了花。
不過很快,她皺了皺眉頭,有些狐疑,有些不確定,“等等…這次老哥你怎么給的這么痛快?連要求都不提了?”
少女嘀咕著,“以前不是說要培養我,讓我不要養成不勞而獲的品性,明白有付出才有回報的道理?”
“每一次給我東西,都或多或少的提出些要求…可能很簡單,不過是去倒一杯茶,卻也一定會提的…”
“說是要養成良好三觀,知曉是非,明辨權責…現在怎么會這么干脆?”
“那是因為你已經長大了嘛!”伏羲笑瞇瞇的,很和善,也寵溺,“有了自己的三觀,非常優秀…所以,我自然不會在用那些曾經的規則來要求你。”
“去吧!”他輕描淡寫的轉移話題,“現在,印記已經給了你…想要怎么使用,那就是你的事了。”
“我會在背后默默祝福你,給你加油鼓氣的哦?”
被這么一打岔,兼之關鍵的東西到手,女媧心情甚好,也不計較那些旁枝末節了。
她臉上掛著燦爛笑容,向伏羲擺手告別之后,便一蹦一跳的從這里離開。
那離去的速度,簡直是飛快——她要在伏羲重新開始即興演奏的時候,徹底逃出鳳棲山!
——因為,那由于人道變故而心中郁郁的伏羲,像是有報復天地的仇恨之火在心底燃燒。
明明是洪荒最優秀的樂者,可以奏出最美妙的仙音神曲。
然而伏羲,卻做著最喪心病狂的事情。
他像是找回了當初第一次制琴演奏時的手感,并且在這基礎上瘋狂的提升加點。
由此,洪荒之中,便有一位蓋世的“琴魔”新星,冉冉升起!
“終有一日,我要琴音遍洪荒,讓整個洪荒、整個人道,都在我的彈奏下,陪我一起發癲發狂!”
“我不開心了,誰都別想開心!”
女媧逃離鳳棲山,躲避著可能的魔音肆虐。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離去之后,伏羲卻沒有撫琴。
他一臉深沉的起身,在庭院中踱步,眸光深邃,像是在思考什么。
許久,他一頓足,一拍掌,“我這么單純的看戲,也著實沒有意思了些。”
“況且,我這個小號,紀元之末恐有禁言之危…終究是需要自保。”
“我得想個辦法…必須想個破局的手段…”
伏羲轉動腦筋,頃刻間便是壞水洶涌,在心中激蕩不止。
“有了…”
臉上浮現一抹古怪笑意,他開始了行動。
一道強大得能驚悚諸天的神念,卻無聲無形的蔓延而出,跨越了無窮無盡的物質元氣,超拔了時間空間的束縛,指向了歲月長河。
“喂喂喂?燭陰在嗎?”
“這里是伏羲!”
他在與燭陰聯絡。
“在在在…”兩道意志成功對接,一場不被外人所知的交談在進行,“天帝有何吩咐?”
“我有一個互惠互利的計劃,你…要不要聽一聽?”
“哦?”
“你是時間一道上的頂尖強者,動輒能截眾生一息,止天地一瞬,更改歷史,修正時光,比相同層次身具無盡時空永恒自在的大能還要勝出半籌。”
“所以,我希望你…”伏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燭陰聽完,頭皮發麻,嘴里有些苦澀,“是不是太瘋狂了一些?”
“做下這種事,一旦失敗…反噬之下,我怕是會死的很慘!”
“雖然大羅不會失位,但也會失我…因果顛倒,我會塵封本性,難以歸來…”
“就是要瘋狂啊!”伏羲呵呵笑著,“不足夠瘋狂,又怎么能有足夠的收獲?”
“當然,考慮風險問題…我可以承諾,最終失敗的話,我會出手,轉嫁因果,相助你從失我中歸來。”
“怎么樣?干不干?”
“…”燭陰沉默,很久之后,他才掙扎著道,“這…這…容我思索兩天。”
“好,我等你的回訊。”伏羲嘴角微微上劃,帶著微妙的笑意,切斷了兩者的通信。
他有自信——最終,燭陰會同意的。
這人吶…當有了不死的底氣后,就越有作死的心思。
況且,還是有一條通往巔峰的道路擺在面前!
“單有這個…還是有些不足。”伏羲思忖著,盤算揣摩女媧的想法和計劃,一些歪點子開始不斷冒出。
最后,他又接通了一尊古老神圣的通訊。
“喂…老朋友!”
“你的號,借我兩天使使!”
“對對對…就是頂號!”
“讓我披上你的馬甲,來秀一波操作…”
“放心放心,不會玩壞的…”
“什么?你怕我秀過頭了?到時候你被人圈踢,平白挨上一堆蒙面大能、巨頭的聯合毒打?”
“誒!”
“我是那樣的神嗎!”
“放十萬個心,我一定會給處理好的…總不會讓你吃虧滴!”
“好好好…就這樣說定了哈!”
伏羲掛斷了通信。
相比燭陰那邊的猶猶豫豫,這一次干脆的不可思議。
這讓他不得不感嘆。
“終歸還是曾經一起從零開始打拼的朋友可靠啊!”
“說把號給我,就把號給我,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他滿意的嘆息著,一邊拉扯出一張名單。
如果女媧在這里,看到這一幕——尤其是那張名單,只怕會不安。
這名單,是女媧之前曾經意向中的合作目標,是可以談判拉攏的大能。
不過現在,名單上大能尊號的旁邊,被伏羲或是圈起,或是劃上一條線。
而在一旁的空白處,還寫著一些名字。
燭九陰。
帝江。
祝融。
共工。
句芒。
后土。
玄冥。
這是十二祖巫!
這十二祖巫,名諱之上,有的是在一旁打上了三角,有的是小小的畫一個叉。
——像是后土,就是被畫上了一個叉。
那意味著,是伏羲不能去串聯的對象。
畢竟,沒有一個想要干大事的賊,跑到官府事主那里自首的道理…對不對?
“我天真的妹妹啊…”
“你難道沒有詳細了解過嗎?”
“當初,你元凰姐姐是怎么栽的嗎?”
“本來,身為最初始的號召者,擁有最大的話語權,能幫著自己牟取最大利益。”
“可惜的是…撞上了我。”
“然后,她就被架空了。”
“從此,在領袖兼吉祥物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
此刻的伏羲,似笑非笑,“巫…巫族…你的棋子是吧?”
“你所倚仗,用來碾壓了我小號,最終盤古的關鍵是吧?”
“看在兄妹的關系,我不會給你盤古路上添堵。”
“不過…當你摘取了最后勝利果實,站在人生巔峰——就像是上一紀元盤古成功的我一樣時!”
“可要小心,來自背后的背刺哦?”
“我栽在了人道上,被你趁著那個一閃而逝的時機,吊打和禁言…”
“你…又為何不會栽在巫族還有人族之上?”
“哈!”
“當你鎮壓我元神靈光、當你最得意暢快的時候,我…可是有機會翻盤的!”
“神生的大起大落…足夠用來教育你,讓你知道——”
“這個家里,誰說了算!”
伏羲的行動,女媧一無所知。
她還在籌備著,要搞一個大新聞。
“嗡!”
一口玄奧古樸的大鼎,此刻虛虛懸浮,其中有一灘晶瑩的血水,鮮艷的刺目,閃爍著懾人心魂的威能。
這是血,無上強者的血!
而這尊強者,名為盤古!
第一紀的盤古——伏羲!
的確。
很多大羅的想法,理論上沒問題。
這蒼茫洪荒,誰能給伏羲放血呢?怕不是頭都要給打爆!
不過,總有特殊的情況,是論外。
特殊的情況,配合特殊的時間點,是一場奇跡——
早已被安排好的奇跡!
第一紀結束時,女媧代人道與伏羲清算,卻是有這最特殊的時機。
在那一個時間點,諸神寂滅。
唯一可能的知情者——鴻鈞,更是被女媧的盤古身親手敲了悶棍!
盡管,伏羲的魔神身——“太”,曾經天帝人生軌跡的背負者,因為要身化天地,圓滿因果,不可能放太多的血。
但是,女媧的要求也不高。
隨隨便便弄個十幾滴精血,湊活著用就行了。
精血在鼎中烹煮,女媧還不時的加一些天材地寶,熔煉在其中。
最后,將伏羲給她的盤古印記往里一丟——
“大功告成!”
女媧看著乾坤鼎中,那變得奇奇怪怪的液體,心滿意足的拍拍手。
“材料添加完成,剩下的就是火候問題…”
“還要煅燒個三五元會…圓滿之后,便能以之造就至尊種族,屹立天地之間!”
“不過…高端戰力還是缺乏,需要人手加入。”
女媧突然嘆起氣來,“對抗天道,任重道遠啊!”
“可是…”
“現在的鴻鈞,大勢已成,裹挾諸多大羅意志…”
“更是以圣位為誘餌,收買大能,成為無法阻擋的波瀾…我又能怎么辦呢?”
罕有的,少女迷茫起來。
她不是沒有想過,找其兄長出謀劃策。
可畢竟,伏羲先前才因人道而心殤難過…讓其再為人道對抗天道出謀劃策,豈不是揭開傷疤?
更何況,真要是讓伏羲出手相助…
“到時候,我還好意思出手揍他嗎?”
這是一個問題…很嚴重的問題!
所以,女媧現在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我該如何戰勝有優勢的強大敵人?”
“一個無論在個體勢力、還是總體勢力方面,都有莫大優勢的對手…”
女媧深思無果后,最終她開始尋求幫助。
不是找人,亦非借物,而是——參照歷史!
她很鄭重的翻出一本書冊,封面潔凈,唯有一個“羲”字烙印。
這是屬于伏羲的東西,是他當年參與諸多博弈對抗方面的心得隨筆,蘊藏了他的智慧思想,是坑人方面的集大成典籍!
當年天庭破產,大羅天被人道清算崩潰,很多事物都失落了…事后,伏羲也沒有去找尋回來的意思,任其隨緣而去。
像是天帝權柄——一圖一書,又像是這治政心得,記仇小本本…哦,小本本被特意找了回來。
畢竟,總不能讓人知曉——伏羲這樣圣德無雙的天帝,竟然有拉清單的習慣嘛!
圖、書下落不明,不過這治政心得,卻被女媧特意尋到了。
很莊重的收藏起來,片刻都不離身,時不時就掏出來看看,了解當年的一些內幕往事。
此刻,女媧認真的翻到了最前面的頁面。
“鳳凰心意難測,又有主場之勢,何去何從?”
“欲離,恐暗中殺手…”
“苦思之后,明悟…唯有加入,打入敵內,暗中串聯,聯手架空…”
“收買諸神,發動自下而上的顛覆行動…”
女媧很仔細的看著,不時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采。
“如今我的情況,跟當初的他頗有些相似的地方。”
“大可借鑒一二…”
“看來面對鴻鈞,只有不斷合縱連橫,將之孤立,才能最后一錘定音,將之徹底擊敗!”
“圣人…圣位…”女媧踱步,眉頭緊蹙,“這是一個關鍵!”
“如果,我能讓所有的圣人,都跟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不過,收買圣人…好像很難啊!”
女媧又發愁起來。
直到很久后,她雙眼猛的一亮。
“對了!”
“我收買不了已經執掌圣位的目標,但我卻可以收買登圣之前的大能!”
“襄助愿意與我合作的對象成功登圣…不愿意的,那就打壓,淘汰出局!”
“打入天道的管理系統內部,合七圣之力,自下而上的牽制住鴻鈞!”
“與此同時,再有巫族為籌碼,從外至內的圍殺天道走狗,清洗人道被污染和壓制的地方!”
“如此,雙管齊下…我有機會贏的!”
女媧緊繃俏臉,開始快速盤算起來。
“至于扶持誰登圣…”
“先天神圣的派系…這里面的水太渾了!”
“我保我自己,不成問題,可是別人…可不見得聽我號令。”
“扶持和操盤的代價,也太大了一些。”
“倒是玄門…大有可為!”
她敏銳把握到一些破綻與細節,看到了機會。
這本是鴻鈞意圖平衡股權太大先天神圣集團的對策,此刻卻讓女媧找到了借力的空間。
“我這里,玄門大羅先天靈光最多!”
“這本身便是投票時的諸多選票來源。”
“不過,這還有一些前提…得讓我篩選的那目標,通過政績考核的錄取線。”
若是連第一關都沒過,手里的票再多,那又有何用?
“但這方面,我最不怕啊!”
“政績、宣傳,這些靠功德砸,難道還怕砸不出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道眾生,最好收買了!”
“只要給他們甜頭嘗嘗,多半就會無節操的跳轉陣營——哪怕他們明知道,腳踏實地去做實事,才是長久之計!”
“現在的問題就是…我要支持誰?”
“讓哪些人,成為我的棋子?”
女媧抬首望天,目光閃爍間,逐漸有了成算。
最后,她抬腳、邁步,踏破了時間空間,走向了一處非凡的造化福地。
“媧皇來訪,恕未能提前相迎接待。”
昆侖山中,道德天尊肅穆行禮,表示歉意。
女媧回禮,“無需如此…此行是我來得太急,如何能怪罪道友?”
“呵…”道德笑笑,單手一伸,“媧皇是有要事?那還請入殿堂一敘。”
“善!”
兩尊大能并肩而行,走入三清的道場中。
在這里,有仙鶴瑤草,有仙珍靈脈…無數的造化精粹,盡情隨意的生長。
“不愧是盤古丹田,氣脈源頭,果是非凡。”女媧贊賞。
“道友過譽了…”道德連連搖頭,“再不凡,又如何比得上道友出身的不周神山?”
“內蘊盤古道果,是至高之地!”
“那都是過去了…”女媧擺手,“盤古道果已離去,雖還有鐘靈神秀,卻總讓人覺得空心遺憾。”
“這倒的確…可惜可惜。”
道德感嘆。
不一會兒,閉關清修中的元始、靈寶二位天尊,聯袂而出,與道德一起,擺下宴席,共同招待媧皇。
等到酒過三巡,女媧的臉色凝重起來,三清彼此相視,若有明悟。
真正的重頭戲,現在開始了。
“你們…想不想成圣?”
“如果想的話,從政績到選票,我可以一手包攬哦?”
“機會難得,可千萬不要錯過?!”
這一瞬間,三清怔住了。
唯有雙眼瞳孔的微微放大,才真實的顯現出他們心情的悸動。
“我們需要付出什么?”
左張右望了一下,最為老成、也是最老謀深算的道德,代表了三清這個集體開口。
“我需要的,是你們成圣之后,對我意志不遺余力的支持!”
“畢竟天道七圣,我要擁有一半以上的話語權!”
聽著這番話,三清頓時沉默了。
若有若無的,他們從這番話中嗅到了一種血雨腥風的氣味。
——一半以上的話語權,成為天道集團的最大股東,左右著整個天道董事會的決策…這是想做什么?
‘是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劍指鴻鈞?!’
三位天尊心靈共通,此刻聯想到了一些很讓人驚悚的想法。
不過…
鴻鈞處境的好壞,與他們何關呢?
唯一需要憂慮的,是這樣站隊之后,可能遭遇的風險問題。
“干不干?”道德問著他的倆個兄弟,傾聽他們的意見。
“這個嘛…”元始猶豫。
但有人不猶豫。
“干!”
靈寶天尊的身上,有鋒芒隱現。
他目露精芒,躍躍欲試像是要與誰開戰,“我看鴻鈞胡亂折騰…什么三尸鎖人道,早就不爽了!”
“有人想跟他做對,我為什么不摻上一手?”
道德無言,元始失語——他們才想起,這個小弟修行道路的思想。
那是在爭!在截!
“小弟,你…唉!”
元始傳音低嘆,“這樣的選擇,可是很有風險的!”
“有風險又如何?”靈寶天尊微微搖頭,反駁道,“沒有風險,哪來的大利?”
“這是一個大爭之世…諸強并起,我們也要力爭上游!”
“況且,我們現在的處境,真的很好嗎?”
“三清…三圣!”
“不知道是哪些家伙流傳出去的說法…如今的我們很被動啊!”
“一些大能,總是額外的將目光投注過來,多看我們一眼…”
“我們必須要主動出擊,打開新的局面!”
靈寶,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小弟,你說的倒也沒錯。”道德天尊頷首,眼神清亮,“無為而無不為…如今,身不由己,時不我待,當行非常之策!”
他也投了贊同合作的一票。
最后,元始一個人孤孤單單,左看看、右看看,輕輕一嘆,與兄長和小弟統一了戰線。
“我等若能登圣…媧皇有令,自當遵從。”道德天尊做代表,與女媧商談協議,“不過,說實話,我們執掌圣位的可能雖有,卻又不是很大。”
“畢竟玄門之中,我們雖然是臺面人物…但當初定位,就是保駕護航的打手。”道德皺著眉,“論及道統擴散,在玄門中的影響力度,不見得有多么出眾。”
“這些…都不是問題。”女媧很淡定的喝了口清茶,“宣傳?教化?我都可以幫你們搞定。”
“不就是資源的投入嗎!”
女媧擺出不差錢的樣子,“只要砸錢砸的夠多,分分鐘讓你們的道統,成為名滿洪荒的大教!”
“任何生靈,只要來聽道,并且聽完之后去幫助宣傳,我們都給他獎勵。”
“比如說,拉一個沒踏上修行的凡境生靈,獎勵一塊靈石。”
“拉一尊仙境的生靈,獎勵一點功德點。”
“如此擴散,還怕不能家喻戶曉?”女媧淡笑,“當年神殿入主周天星海,差不離就是這么干的!”
“才用多少時間,造就星神宗這無上宗門?”
“至于說,除了這教化宣傳之外,別的功績?”
“也一樣!”
“拿功德砸就好了!”
“這里有窮山惡水,是強者交戰余波打出來的死地,常年有恐怖法則沉淀,需要治理?”
“砸功德!”
“讓比曾經交戰修士更強大的生靈,主動去清理修繕!”
“用功德買政績…呵!”此刻的女媧,身上有一種光輝在閃耀,那是名為“壕”的光輝,太過璀璨與刺眼,閃耀得三清一愣一愣的,“只要肯砸,全方面的砸,還怕出不了政績、不能讓眾生萬靈交口贊嘆,稱圣稱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