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勢力的交易,默契一同瓜分洪荒,在神殿與神庭的論道之戰結束后,正式開始。
萬靈懵懂,縱然強大如先天神圣也一樣,根本不清楚發生過什么事,有怎樣罪惡的行動在展開。
他們尚且在慶幸中,慶幸一場浩大劫難的消泯,沒有血染天地,尸骨成山。
在這片宇宙,這個時代…能平安的活著,便是一種幸福。
然而眾生不明白,大劫的導火索仍深藏在紀元中…如今的平靜,只是因為貪婪的獵手將目光轉向了他們!
是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價值等等一切所有權,填補了獵人的肚子,成為最豐盛的大餐!
這份大餐,能夠吃很久很久。
萬靈能創造的價值、信息資糧貢獻,被冷酷的棋手分割…作為創造者的他們意見反而不重要,甚至于根本上不得臺面。
而這些,從來不曾為世人所知曉。
無比黑暗的交易和支配,構筑了天地開辟最古老時代的遮天黑幕。
大羅是天,執掌眾生之命!
更何況,現在是一群“天”聯合在一起,默契聯手,成為席卷宇宙紀元的大勢!
萬靈只是棋子,一群不知情的棋子,任由擺布,在天地棋盤上徒勞的、盲目的被支配著、前行著。
當然,這種讓普通生靈聽聞后會感受到絕望與沮喪的布局,兩大巨擘棋手的落子,并不是絕對的天衣無縫,能蒙蔽住所有人。
總還有那么一些例外的存在,或冷漠、或平靜的注視這一切。
歲月長河中…
昆侖山脈中…
冥冥混沌中…
——能洞察天命、把握大勢的,除卻同為大羅的強者,還能有誰呢?
這或許便是萬神殿和四海神庭兩大勢力聯手構筑的霸權主義下,眾生鮮有能指望的破局關鍵了。
而因為他們各自的立場,能夠對此作出的應對,卻也是各不相同。
如那歲月長河中,鴻鈞握了握拳頭,琢磨著是不是出去“聲張正義”一番,成為分贓的棋手之一。
只是,最終他無奈看了看身邊的拐杖,這件事物很不合時宜的提醒鴻鈞——現在你只是拄拐,但是下一次…怕不是要想做輪椅?
“關禁閉的日子…什么時候才到頭啊?”悲憤的吶喊聲,在時光中激蕩與回響。
鴻鈞…退場。
昆侖山脈。
這里是盤古之丹田,洪荒靈脈之源流,造化非凡。
一株又一株的稀世靈藥扎根于此,一種又一種的仙金礦脈深藏地底…無盡非凡玄奇天材地寶,都能在這里找到痕跡,可謂是洪荒天地最上等的洞天福地!
而一方水土一方人…如此的造化福地上,會孕生出何等的驚世神圣?注定會傲視諸神,睥睨乾坤!
事實上,這并非為虛。
因為,整整有四尊大羅神圣,他們誕生化形的源頭,便在此處!
三清!金母!
而在金母遠走,在四海神庭中位高權重的時候,這個地方便由三位同根同源的大羅至尊坐鎮,是為他們所直轄掌控的領土。
——盡管兩大霸權勢力,看著這兄弟三個的存在是如鯁在喉,不是特別待見…可在切割洪荒、劃地圖疆域不亦樂乎的時候,昆侖山脈終究還是特別繞過去,讓此地成為三清的自留地。
勉強算是投桃報李,是這三尊大羅承諾眼下時代與世無爭的反饋。
當然,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警告和表態。
——給你們留一塊地自己玩,但也只能在這里面玩。
要是爪子伸的太長?別怪我們到時不講情面,傷了和氣!
刻寫在大勢洪流中的意志和信息,三清接收到了,也讀懂了。
而對于萬神殿和四海神庭瓜分洪荒、試圖主宰天地沉浮、掌握眾生命運的行動,三尊大羅神圣因此罕有的各自持迥異態度觀點,甚至可以說一個針鋒相對!
“身為大羅,我輩合當如此!”
元始的表情滿是贊賞,表示伏羲的行為處事作風很對他胃口,“我輩既為天命,既為大勢,自然是當主宰宇宙,在天地洪荒中抒寫自己的意志!”
“制定儀軌,約束萬靈…闡天言法,唯我唯尊!”
“此言大繆!”另一位大羅神圣出言否定,“立下囚籠、束縛眾生…這豈是正道?”
“昔日他們未證大羅之時,一樣為蕓蕓眾生一員,未曾拉開本質差距…在那個時候,他們殫盡心智,與‘天’博弈,譜寫壯麗史詩,才有了今朝成就!”
“而現在一朝功成,所謀劃的、所布局的,卻徹徹底底背叛和放棄了曾經道路…”
“今天的他們,成為了曾經自己最厭惡和敵視的對象!”
屠龍的勇士,今朝卻化身成了惡龍。
“何其可悲?”
“何其可憎!”
“我當執一劍,斬破天門,為眾生留一線晉升之機,締造公平蛻變之路!”
話音鏗鏘有力,一尊面相年輕的神圣震動著手中鋒銳長劍,劍鳴聲中有大恐怖在上演,天地終結、宇宙沉寂…
“呵!”元始嗤笑一聲,“靈寶你好志向!”
“兄長我支持你!”
他把手往昆侖山外方向一指,“去吧!”
“去貫徹你的道!”
“一人一劍,你去先斬神庭十位大羅,再殺萬神殿十二至尊…把他們殺個干干凈凈、徹徹底底!”
“到那個時候,你這為眾生留一線晉升之機的志向,差不多就能實現了!”
“不過呢…依我看來,這里面還有些不足。”
“擊殺了這二十二尊大羅神圣還不夠。”
“你還得繼續殺!”
“比如說那羅睺…這最該死!”
“四海神庭和萬神殿,雖然說作風霸道,但是還是有些人情味——想要結果無非就是逼迫加入、壯大自己勢力而已。”
“而這位羅睺…那是不管不顧毀滅殺戮,連求饒余地都沒有!”
“這才是你阻礙你夢想的最大絆腳石!”
“靈寶,去吧…把這些大羅都宰了!”元始雙手環抱在胸前,“你兄長我就在這里為你送行,看著你是如何神威攝古今!”
“順便,我再給你手工制作一副棺材,以全你我兄弟之情!”
“說來聽聽,你想要什么樣的靈根木料做棺材?”
“就是要極品靈根,都不是不行!”
“改天我抽個空,去萬神殿拜訪一下…那里就有極品靈根!”
“他們殿主掌握梧桐神樹,而這株靈根生機最盛!”
“用它來制作棺材,將你的尸骨葬進去…說不得有哪天,你會獲得詐尸的機會?”
“我找萬神殿強者求取一兩段木材,我想那里的大羅,還是會賣我這個面子的!”
元始很淡定的說教著。
在他眼里,靈寶的志向想法,簡直就是覺得自己活膩了。
那是在跟整個洪荒宇宙九成的大能為敵!
縱然身為大羅至尊,生命力頑強到匪夷所思,也不能這么一個勁的往死里作!
“舉世皆敵?那又如何?!”靈寶頭顱微微昂起,“踏上大羅道,彼此本來就是敵人了!”
“誰不知道…這場對盤古道果的博弈之中,笑到最后的只能有一人?”
“大羅道爭!大羅必爭!”
“誰都是舉世皆敵!”
“都要壓制、擊敗所有的競爭者,成就真正能做到無所不能境界的至高存在,而不是向現在這樣,要受到彼此的牽制和制約!”
“我們的對抗,早在成道的那一刻便開始了!”
“無論你自己愿意不愿意!”
“除非,甘愿沉淪,成為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靈寶天尊眸光熾盛,“有志向的,有野心的,都會爭!”
“既然是這樣,早已注定彼此為敵的命運,那還需顧忌什么?”
“無所顧忌!”
“我要做的,便是成為一桿旗幟,一桿代表著平凡眾生對公平訴求的旗幟!”
“爭取與拉攏到所有不甘愿受到束縛、又想證道大羅生靈的誠心擁戴和支持!”
“或許,這條路充滿無數艱難險阻,可能千萬人闖關,我拼盡全力也只能保下其中的一兩個…但每一次的成功,都是我道路的勝利!”
靈寶天尊的情緒激昂,像是永遠充滿著蓬勃向上的斗志。
這樣的精神面貌,讓元始都有些意外了起來。愣愣看了半晌之后,他突然一聲輕嘆,“你放棄吧…這是一條不歸路。”
“別說你在這上面可能付出的慘烈代價…就算你真的成功了一次又一次,立下無上道統,麾下聚集諸多大羅,可那又如何?”
“或許,在你最接近勝利的時候,也就是跌落無盡深淵的那一刻。”
“不止是你,還有你的道統,還有那些跟你志同道合、視你為領袖旗幟的大羅…都將凋零。”
“我想我已經猜測到了那樣的一幕——一方大教,曾經擁有最輝煌的盛景,萬仙來朝、大羅共賀…”
“可就在最巔峰的時候,一點可能很微不足道的誘因下,便是諸方大能齊現蹤,或是明目張膽跳出來,或是改頭換面用嶄新面貌,默契出手,一起終結你的夢想、你的道統!”
“到最后驀然回首,很可能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寂寞無聲,凄然淚下!”
“因為,你動了太多的‘天’所制定的規則,掀翻了太多絕巔大羅的棋盤!”
“這樣情況下,注定了敗亡的命運!”
“我不信命,我只信自己的力量!”靈寶天尊的眸光越發凌厲,“這個夢想…我不會放棄的!”
“唉!”元始長嘆口氣,“我說的話,你怎么都是不肯聽。”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伏羲和女媧之間尚且有對立的時候,放到三清這里又何嘗不是?
元始說服不了靈寶,只能轉身看向那從始至終很淡定的道德,“你來給說兩句…省得他日后撞個頭破血流。”
“說什么?沒必要的。”道德天尊微笑,“事情還沒做,怎能輕易言敗?”
“更何況,我三清一體,會怕誰來?”
“就是就是!”靈寶連連點頭,神氣十足掃了元始一眼,“有些人就是慫,一點戰天斗地的膽魄都沒有!”
“我沒膽魄?!”元始的鼻子險些給氣歪,“這跟膽魄有什么干系?”
“順勢而為,省心省力你懂不懂?”
“有坦途大道你不走,非往這些懸崖峭壁上轉…這不是有沒有膽魄的問題,而是有沒有腦子的問題!”
“你才沒腦子!”靈寶有些惱怒,“你那種方法,得經過多少的博弈才能有希望贏?”
“我這就不同了…操作得當,有希望一波就大獲全勝!”
“到時候,你元始別抱著我大腿,哭天喊地的在道途上求幫助!”
“我求你?”元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吸了一口氣,“反了你了!”
“我今天不把你按在地上捶,我就改口稱你一聲兄…”
“誒…別被憤怒沖昏了頭。”道德天尊伸出一只手,攔住挽起袖子就要教會某人尊重兄長道理的元始,而后看向靈寶,“你…有些誤解了我的意思。”
“我只是說不反對你的道路和做法,并不代表我支持。”
“這條路上的風險,那是完全能看得見的…正如你所說,有希望一波大獲全勝,但事實上更大可能一敗涂地!”
“不過,我們三清是一體…到那個時候,我們會成為你的堅強后盾。”
“當你要崩盤了,提前說一聲,我們幫著托下底,讓你有個重新再起的機會…”
“否則要是別的大能過來砸你棋盤,那是會直接清剿一切,殺到你麾下萬劫不復,連一線生機真靈都不存。”
“我們出手,這里面就大有文章可做,是擒是殺兩可之間…甚至于,我們還能夠跟別的至強者做出妥協和交易,盡最大程度保全你的麾下力量。”
“我們三清一體,不說絕對的同進同退…但是任何一方遭難,都會盡可能的幫襯。”
“如此,成為笑到最后的大贏家,希望才會是更大。”
道德一番老成持重之言,合情合理,安撫住元始和靈寶,讓他們能耐下聆聽和接受。
——盡管,這還是沒徹底改變雙方對自己道路踐行方向的決定。
“反正我決定了,以后我就是混天命大勢一方的…”元始一攤手,“靈寶你悠著點,別到最后引起眾怒,讓其他大能推舉我出來,不得不下手削你!”
“那個時候,我可不會留手,打你個鼻青臉腫!”
他赫然也是觀望過神殿神庭對決的大能!
伏羲的打臉說辭,深深的影響到了他,讓其深以為然。
“啊哈?”靈寶故作驚詫,“元始…誰給了你這樣的自信?”
“我的靈寶終末之道,天然克制你的元始開辟之道,一對一單挑,境界等同,我們之間誰揍誰,你心里沒點數嗎?”
“…”元始沉默了短短片刻,而后才再度開口,語氣幽幽,“你倒是提醒了我…放心好了,真有那一天,我不會跟你單挑的。”
“你…”靈寶眼角抽搐,好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些字詞,“…竟然能無恥的這么明目張膽?”
“對啊!”元始大大方方承認,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不然,我為什么能做你兄長?”
“難道忘記了當初?”
“你臉皮略薄,節操底線略高…所以,我們三個輩分排序,你最小!”
這一刻,靈寶腦海中名為理智的弦崩斷了,直接拔劍,殺氣狂飆!
“鏘!”
劍鳴震動昆侖上,一道劍氣斬破萬古長空,貫穿周天星海,不知道多少星辰在這一劍下化作齏粉。
“來戰!”
靈寶大喝,聲動乾坤,引來天地間的諸多大羅好奇關注。
“夠了!有完沒完?”道德天尊皺眉,他瞬間聯手元始,兩神權柄相和,壓過靈寶,掌握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的運使權,輕輕震動,平復了一切攻伐和余波。
一聲悶哼,靈寶天尊氣息跌落…一挑二,還要對抗一件守御無雙至強道器,他根本沒有勝算。
“打什么打?有用嗎?”道德輕喝,“爭爭爭…就知道爭!”
“你們兩個啊…學學我,無為一點不好嗎?!”
“分出勝負又如何?于大局何用?”
“忘記了我們之前立下的承諾?”
“這個時代,這個紀元,我們不爭!”
“所以,靈寶你想實現自己道路夢想,等下個紀元罷…否則你出去被人打成半死不活樣子,我們都找不到理由替你出頭!”
“還有,元始你一副想要指點宇宙洪荒、主宰天地眾生的樣子…但現在的天命、大勢,可都跟你無關!你指點什么?主宰什么?安安靜靜的給我在這里待著、看著!”
道德天尊稍微動怒,便在氣場上完全壓制住了兩尊大羅…當然,他所闡述出來的某些事實,是收獲這種奇效的根源。
——這個紀元才剛開始,萬神殿和四海神庭的大羅要執掌天命,哪有你們兩個摻和的余地?
之前不管你們,讓你們暢想未來,意淫美好神生…但竟然還敢發展到動手的地步?沒睡醒嗎?
元始和靈寶的精氣神,此刻都萎靡了下來。
彼此對視之后,最終縱有千言萬語,都化作一聲無力嘆息。
這還不是他們能登場的時代。
被從夢中驚醒,靈寶有些意興闌珊,“算了算了…眼不見心不煩!”
“他們兩個勢力,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我就當做沒看見罷!”
“我去好好琢磨我的大道修行,更完善自己道果…等待下一個紀元的到來!”
隨著這最具有抗爭精神、最有可能出手抗爭的上清靈寶天尊承認了事實,退讓和收斂,有一點機會為眾生撕裂遮天黑幕的三清,便也算是退場了。
鴻鈞無力,三清蟄伏…眾生的曙光在哪里?
還有沒有人會為了擊破那層鐵幕,為了打破霸權主義制定的規則棋局而奮斗?
當然有!
羅睺!
就是他!
這一刻,這位魔道之祖,成為了為眾生自由而奮斗的最“善良”大羅友人!
雖然說,他是混沌魔神陣營代言人,是被鴻鈞給坑的一臉血、被迫踏上毀滅洪荒這條不歸路的大羅至尊。
不過嘛,即使站在滅世的一方上,難道還不能允許人家有點圣母之心、見不得眾生萬靈受到萬惡的霸權主義所迫害?
“阻人道途,不能容忍啊!”
冥冥之地中,羅睺悲憫著嘆息一聲,“我不得不布置一二,打破他們的棋局、共同制定的規則,讓有潛力、有上進心的神圣不受桎梏的突破,實現生命的升華!”
——他似乎忘記了,曾經是誰阻道最兇猛,要將萬神殿和四海神庭證道大羅的強者都斃殺。
世事夢幻離奇,莫過于此。
昔日的屠龍勇士,今朝成為了全新的惡龍。
曾經的惡龍,搖身一變,卻又成為了代表民主的斗士。
盡管,這都是被逼的。
“我¥#…”
憤憤不平的咒罵著,羅睺不管用多少語言都無法傾瀉盡心中的愁苦和郁悶。
“你說你們啊,都發展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一副恨不得將對面往死里錘的樣子,為什么打著打著就坐下來和談了?”
“為什么不繼續殺?繼續戰?我都做好準備,暗地里出手相助、陰死一兩個!”
“結果剛到高潮、到激烈的時候…你們竟然止戈了?!”
“止戈就止戈罷…接下來正常發展,怎么也應該是撂下兩句狠話,約個時間、約個地點,再血戰一場才對嘛!”
“一根筋的死犟著,不把對面弄死誓不罷休…可現在?”
“何等不要臉?!”
“何等沒底線?!”
“何等無節操?!”
“你們竟然干起了默契瓜分宇宙的套路?”
“還美其名曰,擱置爭議、共同開發…我去你們的擱置!去你們的開發!”
“內里不要底線,外面一派冠冕堂皇…這就是真正不受外力干預下、洪荒宇宙土生土長出來的大羅神圣?”
“一個個節操值那么低,讓我這理論上破壞世界、代表邪惡屬性的魔神,都望塵莫及啊!”
必須承認,羅睺被神殿神庭諸強的表現給驚到了。
或許論及境界實力,得到諸多混沌魔神資助后的羅睺,抵達了一個嶄新的層次,單對單砍死這兩個勢力中的任何一尊大羅都不成問題。
但是要說算計和不要臉程度…羅睺算是明白了,也算是絕望了。
他真的不敵這些勢力中制定戰略的那些狠角色!
“神神像鴻鈞!”
這是他竭盡心智想出來的評價——那些家伙無恥起來的作風,太有當年鴻鈞偷偷摸摸潛伏過來要拍他黑磚的風采了!
而這么多行為手段無底線的強者,等到以后修為提升上去,勢力陣營擴張起來…會是怎樣的情況?
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好消息是,他們既然分作兩大陣營,那遲早有一戰,決定誰成為掌握最終霸權,制定宇宙真理。”
“這對我是好消息。”
羅睺自語著,“但是,這也是天大的壞消息!”
“這些狠角色,肚子里壞水滿滿,滿腔心思彎彎繞繞無窮盡…他們若是要爆發大戰,會先做什么事情?”
“清場!”
“一定會清場的!”
“不清場清個干凈,他們就會按捺、就會克制!”
“而在那個時候,我這拉滿了仇恨的大羅…會有怎樣的下場?”
“被瘋狂的從洪荒宇宙的所有角落生生搜出來,并且擊殺啊!”
這種情況,羅睺思考了一會,掂量了一會,最終發現,太特么有可能發生了!
清場這件事,發展到最后,別人還有可能活命,只是被迫加入其中一方陣營。
但是他羅睺…必死無疑!
甚至于,可能都無需等到決戰前清場的那個時候,當兩大勢力膨脹到一定程度,覺得有把握收拾他了,都會開始瘋狂的清剿之!
而為小命考慮,羅睺注定不能再這樣沉寂、任由兩大勢力發展。
必須出手,讓他們棋斷中盤!
“直接出手殺過去,見一個滅一個,干脆利落!”
目光狠厲,這是非常具有可行性的做法。
但是很快,羅睺便猶豫了。
因為時光流淌到今天,他羅某人也算是見多識廣,見證了諸多匪夷所思的意外變數。
比如當年的鴻鈞襲殺。
比如鎮殺一位成道過程中的準大羅,卻遭到無上大能插手干預。
還有莫名奇妙的,盤古意志降臨附體,落在一尊大羅身上大開無雙,將鴻鈞削成狗!
太多了!
一個個也太詭異了!
任是哪尊大羅見識到這些,誰心底不發虛?
尤其是最后那一種情況!
盤古降臨!
別的情況都好說,羅睺直面過,都一一熬過來了。
雖然忌憚,但不至于說躲著走。
但是盤古…還是算了。
別說他慫。
就是把混沌紀元所有魔神從挺尸狀態拉出來問一問,哪個敢在直面盤古威能后還有膽氣拍著胸脯說——盤古算個毛?我一點都不怕他?
那是真的勇士!
真正的大無畏者!
羅睺必須用一種敬仰中帶著看智障的眼神,目送這位勇士時不時被砍死、被復活、再砍死、再復活…
殺你一次算什么?
天天把你拉出來砍死!
盤古心情好,砍死一次。
心情不好,拉起來,砍死。
心情不好不壞,拉起來,再砍死一次!
猜猜看,盤古做不做的出來這種事情?
“而且最關鍵的,我現在被坑到死,被那些混沌魔神的后手逼到一條見不得光的死路…”
“滅世啊!”
“天知道…如果盤古意志復蘇,然后看到我這號人物…”
——那種后果太恐怖!
“我不在這尊大神面前混,可能人家也不會在意…畢竟螻蟻一樣的存在,誰會特意去踩兩腳呢?”
“但是,特意跑到人家身前去顯示存在感…”
“呵…”
“呵呵!”
羅睺打了個寒顫。
“正面突襲,攻破這兩方勢力…風險實在太大了啊!”
“某種程度上,他們身上的變數比之鴻鈞,帶來危險性還要更多!”
“真正意義的天地宇宙原生大羅神圣,根腳在此,太容易跟盤古牽扯上關系!”
“我得避著點。”羅睺嘆息,“只能借一柄刀了。”
“你們想要讓天地眾生,盡入棋盤?”
“那我就送上一些根本不按你們規則走的棋子!”
“想掌控未來所有大羅的成道根本?”
“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
“我要這天地,處處起烽煙,四方皆戰火!”
“自由啊!”
“民主啊!”
“你們圖謀的絕對霸權…問過那天地眾生嗎?”
“我是魔,當映照在每一個生靈的心底最深處!”
“一點反抗的意志,一顆顛覆秩序的心…”
“你們越是妄想徹底束縛,就越是有人想要掙脫枷鎖!”
“我種下抗爭的種子,等待它們生根、發芽、成熟的那一天…”
羅睺的身影在虛淡,隱隱間有一種大恐怖在醞釀,無數詭秘的信息在擴散向天地。
而伴著這過程,他的氣息削弱了不少——所動用的神通,是要付出他的境界、道行的!
“魔染眾生…”
“如果有人成功了,沖破你們聯手設下的黑幕,自然是再好不過。”
“嶄新的大羅,會成為你們的敵手。”
“而若是失敗了…那又何妨呢?”
“反正這過程消耗的,事實上也是洪荒世界的底蘊,是按照如今大勢中你們未來的一份子啊!”
伴著羅睺的輕語,洪荒天地滔滔大勢中,開始有一縷最深沉黑暗在侵染,在擴散!
周天星域,萬神總殿。
其中的一座宮闕里,臨靠近大門、正對向星海處,有玉石桌案擺放,一尊大能席地而坐,一只手支著下巴,手肘抵在桌案上。
目光看向曠古星空,周天星辰按照最玄奧的軌跡運轉著,唯美影像烙印在眼底,星光垂灑其身,整個人都顯得有幾分夢幻。
這是伏羲。
他不知道保持這個姿勢坐了多久,似乎只是片刻,卻又仿佛跨越了永恒。
許久之后,才悠悠低語,臉上綻放一抹笑意。
“天地如棋,誰來落子?”
“我很期待啊…”
坐在這里,伏羲卻像是洞察了一切,知曉洪荒宇宙中此刻的潛流,把握到一些非凡大羅強者的行動脈絡。
鴻鈞、三清…羅睺!
“呼…”
一縷微風在殿堂中吹過,隱隱間有鳳鳴,讓這片寂靜空間驀然多出了幾分生機氣息。
不知何時,一個身披五色霞裳少女出現了,她一手執玉壺,一手執玉杯,珠玉一般的聲響,是酒水注入玉杯的悅耳之音,響動在空落落的殿堂中,似是一首歲月悠長的歌。
當斟酒完滿,很認真遞到伏羲的身前,略作示意。
伏羲平靜接過,晃動著酒杯,眸光越發深邃。
“怎么了?”少女眨了眨眼,“在想些什么呢?”
“沒想什么…只是覺得,接下來的漫漫歲月中,或許要死上很多很多生靈。”伏羲輕笑,“我本不希望如此,奈何身在棋局,有的時候其實并沒有多少選擇。”
“我能確保的,只有我們這方陣營在亂中得利罷了。”他呷了一口酒,“明棋落下,一個最大目標多半會被迫入局。”
“他要攪渾天地這潭水,卻是正合我意。”
“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過上一段時間,都能看得清楚。”
“順帶著水越渾,我們的暗子,也更好擴散出去了。”
“當連接一片…四海神庭?羅睺?都給我一鍋端了!”
伏羲言笑晏晏,眼底卻有一絲冷意,片刻后又轉化成無奈。
少女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臉上帶著些好奇,“在擔心你妹妹么?”
“有那么一點。”伏羲點點頭,“她現在的叛逆表現,可真是開天辟地頭一次。”
“讓我不得不反思,是不是過往時候對她要求過分嚴苛了一些。”
“誒…”他長長嘆息,“不過反復想想,我也不覺得我有什么不對…這個洪荒世界,有力量便擁有一切的前提下,我逼迫她瘋狂提升實力,怎么樣也不能算錯啊?”
“而且依稀記得,當年還在不周山脈的時候,她不是這樣子的啊?”
“我說什么,她都照做了…難道是因為出來見了太多山山水水,性子野了?”
“未必是因為性格變了呢?”元凰吃吃笑著,“或許是因為你這些年,沒有陪伴在她身邊?”
“若是在一起,彼此的永恒羈絆,可能無論多么艱苦,都甘之如飴吧?”
“而現在,她能收到的,只有冷冰冰的吩咐和交待…因此有不滿,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這樣嗎?”伏羲疑惑,表示這里面太復雜,他理解不了。
“嘿…你們兄妹啊,其實都很關心彼此,但是各自的腦回路卻沒連到一塊去。”元凰道,“鬧到這局面,你如果去開誠布公的服個軟、道聲歉,檢討下自己這些年對她一些別的方面疏于關心,我想女媧妹妹很快就能表示理解,不再跟你這樣硬懟。”
“呵!想都不要想!”伏羲瞬間冷笑一聲,“兄長的威嚴不可墜落!”
“這次她一發脾氣,我就先服軟,以后還得了?”
“指不定會得寸進尺,越來越過分…這是我對她數百萬年的了解,絕不會有錯!”
“就算要服軟,我也得先把她按在地上捶一通再說…那個時候我攜大勝之勢自我檢討一番,明著暗著道理我都占全,才最合適!”
“你提出來的建議,等于是把錯誤全方放在我身上;而后者,則錯誤落在她身上,本人展現出來是心胸開闊兄長形象,截然不同的!”
“…”元凰無語看著這一幕,“唉,你開心就好。”
“不過…”她眼珠子一轉,“現在你們彼此撕裂,誰都不理會誰,你不怕她碰見什么意外情況、出現危險嗎?”
“當然不怕。”伏羲很淡定,“畢竟,我在她身邊,可是埋了暗子的。”
“無論大事小事,都會定時給我匯報…所以對她的安全問題,我是掌握的清清楚楚!”
“誰?金母嗎?”元凰好奇的猜測著,“這可是跟女媧妹妹膩在一起,幾乎說形影不離。”
“不…不是她。”伏羲搖頭,“也不可能是她。”
“畢竟,我怎么看她都對我妹妹有覬覦之心…兩個人橘里橘氣。”
“這樣情況,我哪敢收買她?搞不好瞬間她第一時間就向女媧投誠,反過來成為我這里的間諜!”
“而且,她掌握一件極品先天靈寶…這可是我都沒有的東西!”
“如此身家,我哪里收買的了?”
“只能挑窮神下手了。”伏羲突然用目光示意,“看…我收買的一個暗子過來了!”
元凰挑了挑眉,感知到時空的波動,風水相生的道韻擴散,一位大羅強者不知何時出現,卓立在不遠處。
‘原來是他…’鳳凰了然。
“大人!”這尊大羅向著伏羲施了一禮,而伏羲也站起來回禮致意,“道友多禮了。”
“這一次,我為大人帶來一些緊急的情報,關于您的妹妹…”來者直接將話題導入正軌,講述著伏羲離去之后、女媧發飆的場面,連帶著她有怎樣決心意志…將其老大給賣個一干二凈。
“她真這樣說?”伏羲似笑非笑,“打爆我道軀法身…好有想法!”
“是的…”來人點頭,“這一次,女媧大人的怨氣真的很重,一副跟你不共戴天的樣子。”
“可能…鐵了心要報復您、打倒您!”
“我知道了…”伏羲手指無意識的敲擊桌面,眸子微瞇,默默盤算思考,片刻后眉眼舒展,“多謝道友提供的信息…沒想到我的妹妹,這一回是徹底認真了?”
“對了…道友此次通風報信,我不能不有所表示。”伏羲回過神,很淡定把手一揮,九枚大錢依次排開,“這些就是你的報酬…望道友能在接下來的道途中更進一步。”
“大人太客氣了!”來者接過幾枚伏大頭,瞬間明悟其中神效,倒吸冷氣,臉上的笑容綻放,無比陽光,“下一次,我還會來傳遞信息的!”
微微行禮后,他突破時空的束縛,從這里消失了,繼續去做那份很有前途的間諜工作。
“呃…下次?”伏羲看著鯤鵬的背影,欲言又止,“我怕你沒有下次啊…”
“怎么了?”元凰一臉疑惑。
“我對妹妹有多了解,妹妹對我的了解程度也差不多…尤其是她認真起來,開始針對我反抗的時候。”
“鯤鵬…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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