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光潛度,跳躍了難以計量虛空尺度,落在一只芊芊玉手上,被它的主人所讀取。
“我看看…”元凰嘀咕著,“嗯…同意了白澤的建議,允許做出適當程度的修改…”
“咦?他的金大腿之道、哦不,氣運之道,已經出了最基本的成果嗎?”她眼中有慧光閃動,元神力量高度的運轉,透徹其中諸多關卡,“真的是…妙啊!”
“這種道路與方法…”
一點點的推演,讓少女有種滿心的歡喜與雀躍,那字里行間的一個個閃光點,那能夠完美契合自身根本道路的巨大輔助,就如漫漫黑暗長夜中突然亮起的燈火,雖然現在還很渺小、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但是卻讓人看到了未來的曙光,是何等的璀璨與耀眼!
這樣的發現與感受,讓少女靈魂都在微微顫動,那是她發自道路內心前所未有的激動。
“見此法,我道可成。”鳳凰目光迷離,有太多的沉醉與感慨,戀戀不舍的反復看了那記載于靈光中的法門信息,盡管她生來就有過目不忘的本能。
“不過,從此洪荒事多矣…”
許久之后,元凰輕輕嘆息著,以她的眼光自然是知曉,氣運之道的出現,必然會給整個洪荒天地帶來最巨大的沖擊,太多太多舊有的秩序都將被顛覆與改變。
在這場變革中,有人會跌落塵埃,也有人會高舉神座,俯瞰眾生!
“好在這一切的主動權,而今盡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少女微微握拳,心中有無窮斗志,“在這氣運之道根基法門擴散出去、在被人破解和參照仿制之前,我們會迎來一段最美好的發展時光。”
“奠定大局,成為滔滔大勢,或許我萬神殿真能實現最初的夢想,讓萬神來朝,俯首稱臣!”
鳳凰暢想著美好的未來,盡管八字還沒一撇…不過很快的,她又被拉回到現實中,是伏羲傳遞而來信息中的要求,告訴她“戰爭尚未勝利,夢想遙遙無期”。
長魘宮雖滅,可還有三方包夾,前途不明。
不先將這些枷鎖都破滅,怎么去追求未來的輝煌呢?
“啊哈?要將這最新成果作為巨大利誘砝碼,擺在天平上招降鎖神山中的那幫囚犯?讓他們為我們的事業添磚加瓦?”
“盡可能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打擊當下最大的對抗分子…理是這個理,可為什么我感覺好不爽?”
“雖然說,我們萬神殿是需要抗在第一線上的炮灰、肉盾,哪里危險往哪里用,保存核心戰力的完整無損…可是這我們都還沒來得及享受的成果就要這么分出一點點,好不甘心啊!”
鳳凰念叨著,滿心不痛快,可是最終反復思索過后,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可下來。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死——大集團的碰撞,彼此都是太乙境界的先天神圣,殺到發狠的時候,誰敢保證自己絕對能萬無一失?
要是倒霉起來,說不得被集火,當場轟殺成渣,甚至是死的灰都不剩。
就算運氣好,茍下一條小命,那受到重傷、本源大損,往后時光中修行路坎坷,又是何苦來哉?
現在擺在眼前的,有這樣一個方法——花“錢”找人擋災,盡可能減少自身受損可能,為什么不使用呢?
“就當是給他們的買命錢!”鳳凰悻悻的道,“我們不虧,我們不虧…”
天生一顆樂觀的心臟,再怎樣也能強行不虧…
鎖神山中,在這一天迎來了最尊貴的客人。
那是萬神殿的殿主,一個在此地諸多苦逼俘虜神圣眼中殺伐果斷、天上地下罕有人能匹敵的至尊雄主!
雖然是女神之身,可她卻做成了一件件前所未有的大事件——組建萬神殿,南征北戰蓋壓四方之敵…但凡有所耳聞的,誰不得豎起一根大拇指,表示內心中的崇拜與敬服?
在很多女性神圣眼中,她甚至是一個最鮮明旗幟,值得追隨與膜拜!
就是身在此地的一些俘虜,若不是過去的人生難以否定,說不得在被擊敗之時就順水推舟的歸降了。
當然,這是要忽視其背后種種不適合為人所知的骯臟交易,還有表面光鮮下被隊友坑得滿身是血的悲劇鳳生。
故此,當這樣的人物降臨,囚神獄中的諸神怎能心中不起波瀾,不有所動容?
“必有大事!”
這是最直觀的判斷。
“而且,多半還不是一般的大事…”一尊神圣輕嘆,“很可能是…要跟我們攤牌,下最后通牒了。”
“道友此話怎講?”
“還不明白?此前是副殿主前來,彼此之間還有緩和的空間,沒有將話說死。”那神圣有彷徨與惆悵,“而且那太昊神圣傳聞中是追求和平的,與神為善,我等聽其言、觀其行,也不負這個說法。”
“但這位鳳凰殿主…她是真正的鐵血殺伐之輩,當初我等的勢力就是被她所毀,更遑論還是萬神殿中最堅決主戰派…”
“她此行前來,誠可謂——來者不善!”
“再不善,又能怎樣?”另一位神圣輕語,“我等近乎一無所有,還有什么值得在意、無法舍去的東西?”
“沒有…都沒有了…就剩下最后一條性命。”他眸光冰冷如鐵,“她的目的,想想也能明白…無非是要我等歸降,受她萬神殿層層剝削,為其賣命而已。”
“偶爾發發善心,給些小小甜頭,便打發我們到偏僻角落中茍延殘喘…”
“真是可笑!”
“我輩自有尊嚴傲骨,何必做這種‘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為蠅頭小利而不惜自身的鷹犬?”
“我今天就算是死在這里,萬神殿也休想讓我低頭、給他們賣命!”
這神圣斬釘截鐵的道,話音鏗鏘有力,一身傲骨不可斷折!
當鳳凰來到囚神獄的中央殿堂后,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一個個先天神圣或坐或站,有的對她的到來忐忑不安,有的是彷徨猶豫,也有的是根本連眼皮都不帶動一下,完全的視若無睹。
對此,鳳凰很淡定——曾經的手下敗將而已,現在更是性命全掌握在她的手中,何須在意那么多?
她只是在識海中回想著伏羲給他安排的劇本,來這里按部就班的演繹罷了。
雖然說,在這劇本中總有些讓她感覺到微妙不和諧的地方,總覺得是不是哪里有一個坑?
“我可是聰明的鳳凰…”她給自己鼓著氣,“哪里是伏羲那家伙想坑就能坑的?”
這么想著,她開始了自己的工作,按照一份名單開始叫人,進行針對招降,恩威并施。
一道隔絕了一切聲光信息的鐵幕升起,鳳凰和一尊神圣消失了,只留下還在此殿中的囚犯面面相覷。
一方面,他們搞不清楚這么神神秘秘的緣由何在;而另一方面,一種很神秘莫名的壓抑氣場也悄然形成了。
神秘與未知,最能營造恐怖的氣氛,讓他們心思不定,有些擔憂自己的命運。
伏羲當年的布置,一點點求生火種的播撒、潛伏,或許對于元神透徹圓滿的神圣來說影響并不大,但是在時光的發酵下、在彼此間不斷交流與共鳴刺激下,終究是發揮著自己的奇特效用。
死,是不怕的;但是一聲不吭、沒有半點價值的去死…終歸是讓他們自己都感覺有點不妥與不值。
“今天我召集你們,是有事情要宣布。”
鳳凰伴著臉,按照伏羲的囑咐一字一頓的宣講,“我萬神殿不養閑人…如果你們不能創造價值,那么也就沒有留存下去的必要了。”
“我輩不懼死亡…用這個來威脅我?真心沒有必要。”與之對坐的神圣語氣淡然,看破了生死般,“性命在此,若想取?自便。”
“雖然說同為先天神圣,殺之不詳,但如果你真不想活,我不介意成全你。”
鳳凰冷哼,此刻淡淡殺機環繞——最起碼在這尊被單談話的神圣眼中是這樣。
一臉冷漠的少女,搭配著其往昔的歷史生涯,血與火中踏碎長魘聯盟旗幟的霸道,讓鳳凰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生殺予奪氣場。
好在,這種氣場一閃即收,轉為平靜,“本來,斬草除根才是最好的做法,什么恩怨因果全消,再無憂后患。”
“可,誰叫你們幸運?”
“有一條生路擺在面前,還是前所未有的機遇。我萬神殿雖然說覆滅了你們的過去,但…還是留給了你們選擇未來的決定權。”
鳳凰淡漠開口,按照伏羲的交代保持自己人設,是威嚴滿滿、至尊至貴的萬神殿主,務必讓所有人感覺到她的王霸之氣,“一邊,是永無止境的囚禁甚至抹殺,另一邊是遠遠超越你們當初想象的輝煌道途。”
“論價值,這里面摳出一行半句,都勝過你們那破爛小組織百倍、千倍!”
她丟出一枚玉簡,落在那神圣的身前。
神圣遲疑著,將其拾起,一點元神念力探入,不斷瀏覽、閱讀,先愣后驚,臉上表情更是變化萬千。
元凰沒有理會那豐富到可以做出完整表情包的神態,只是自顧自的開口,“我想你讀完之后,應該能理解其中的價值。”
“如果你愿歸降,并做出貢獻,我萬神殿君臨此域之后,氣運之數可按功績分布,不會少了你的。”
“此中分潤一絲一毫,都可勝過你萬載苦修…更遑論源源不斷,恒久不絕!”
“比你此前在那小勢力中的投資收益,超出多少?可不要昧著良心扯謊!”
“所以…現在你選擇罷!”鳳凰淡定道,“事先告訴你,這里面沒有你搖擺的余地。”
“只有是與不是的回答…如果不愿降?呵!”
“你自己也應該清楚,知道了這樣重要價值信息,我還會允許你有別的道路可走?”
將好處說的巨大無比,將壞處描述的可怕無比——這是伏羲交待給鳳凰的行動指南。
向左向右,是截然不同的命運,而這命運選擇的最終結果,還必須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你是要上天堂,還是要下地獄?
神恩如海,神威如獄…根本不給第三條路去走,注定做出與過去的分割,才是真正的恩威并施!
只有足夠巨大的對比,才能讓人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是幸福的。
此為伏羲觀摩一神教的傳教方針,照模照樣的扣上去,只要有用就行。
“…”那尊太乙神圣深吸了一口氣,眸光幻滅間努力平復自己躁動的心情,努力運轉思維,“在論及選擇之前,我有一個問題需要得到您的解答。”
雖然沒有直言投降,但是面對鳳凰無比客氣的語氣,無形之中已經說明了什么。
少女的目光就是一亮,“什么問題?你可以說。”
“這條道路,是哪位大能挖掘出來?”
“太昊!”
“原來是他…”那神圣突然閉上了雙眼,眼角似有一點晶瑩,話音微不可聞,“這真是一份求善求好的最完美答卷…”
“和平的曙光…斗爭中又保持著最后一份和緩的余地,我輩神圣個人尊嚴與勢力兼并的最大程度包容…”
天知道他聯想到什么,喃喃自語著,像是被觸動到了心靈。
這讓鳳凰感覺到一種微妙的不妥,不得不出言打斷,“好了…該說你的選擇了。”
“自然是愿降的…素來聽聞萬神殿中包羅萬象,神格平等,可以自行選擇加入哪一個部門,不知道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
“那便有勞殿主…我愿加入太昊副殿主的那一殿堂中,歸于他所管轄…沒有什么不妥之處吧?”
鳳凰有些錯愕,也有些郁悶,“…這,也行!”
雖然說結果不太合她的心意,可終歸是愿意投降到萬神殿,咬咬牙也就忍了。
但隨后的,鳳凰就覺得不太對頭了。
接下來的勸降工作中,有一個算一個,都表示對太昊神主敬仰已久,愿意聽從他的指揮,從而為萬神殿盡上一份心力。
“這是怎么回事?真讓我摸不到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