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魔神意圖鎮殺伏羲,過去、現在、未來都無比“貼心”的照顧到了,時間線上無數種可能性都被逐一鎖定,讓其走上殞落的道路。
然而他終究是沒能成功,被人橫插一杠子,從云端打落九幽中。
“想法很美好,可惜現實總是很殘酷。”伴著那籠罩覆蓋了無量時空的遮天巨手,那話音未曾中止過,“本來實力就不行,跟我動手還敢分心二用?”
“嘖…既然想死的快一點,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語氣淡淡,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卻帶著絕對的自信,無人可跳出其掌控。
下一刻,驚世的法道錯亂古今未來,一道朦朧虛幻的身影顯化,凌駕歲月上,蓋世的氣息彌漫,睥睨萬古歲月!
“吼!”
見到這身影的瞬間,魔神就發出咆哮,嘯聲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有憤懣,有仇恨,也有絕望…最終這一切都黯淡,化作專注與唯一,盡情的貫徹與演繹自己的道。
他在綻放最后的光彩,在歲月中奏響殞落的悲歌,刻寫下最深沉的印記,屬于大羅者的絕唱!
一切的一切,發生的很快,也讓伏羲三人感覺到很懵。
“這是…援兵天降嗎?”女媧道,眼下的情況讓她有些看不懂。
“應該不算援兵…吧?”金母遲疑著,“與祭煉的神鏡靈性視角共享,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是一場無上征伐,橫貫浩瀚紀元,其原本戰場在過去,但是真動手的時候,卻已經注定不可能只局限那一個時間點了。”
伴著金母的講述,昆侖神鏡上有鏡光一閃,映照時空痕跡,追根溯源,伏羲和女媧隱隱中瞥見了一角,那一切的源頭比現在早上很多,是數萬年前的恐怖交手。
雖然在過去,但是這并不能成為桎梏,隨著心意可改換,可倒推千萬年時光,也能波及無盡紀元之后。
“而且聽后來者的語氣,看其戰力,那是碾壓性的,很可能決出了生死!”
“那我們剛才所見到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女媧有疑惑和不解,“一尊活生生的魔神,在對我們出手和征伐!”
“這…應該是其開辟的第二戰場?”金母不確定的道,“這位大羅至尊站在過去,卻可以看到未來,洞悉我們的到來,或許是因為仇恨什么的原因,又或許是想破局,對我們行絕殺之舉。”
“只不過,這種狀況很快就被另一位至尊洞察,親自插手干預,鎖死一切生機!”
“畢竟能夠干預未來的事,這本就是對時間線的操作,會衍生出太多的可能性。”
有可能性,就等于是有了生路,大羅強者就有希望借著這條生路從容脫身!
證就大羅者,從來就不好殺。
境界更高者,能夠輕易擊敗另一位大羅,想要徹底的擊殺?難度太大了!
一般而言,能夠斬掉肉身、擊滅元神就是極限,他們在時光中存在過的種種痕跡,但凡是有一點不在擊殺者的掌控中,都可以成為脫身的退路。
或許他們會一時的沉寂,但是無量量歲月后,終有輪轉過來復蘇的一天。
然而很可惜,這尊混沌魔神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另一個人比他強出太多太多,種種掙扎的舉動,都如同是掌上觀紋一般,醒目與可笑。
或許他自己也明白,一切都是無用功,只是卻想著盡可能在殞落的時候,拉上一個作為墊背的神圣。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反正已經必死,試試又何妨呢?
女媧聽著金母的話,一時陷入了思索。
半晌之后,她才若有所悟的開口,“難怪…我先前在外面那些氣機沉淀殘留中,推演分析出了有至強者徹底殞落的痕跡,來到這里后卻見到了一尊活蹦亂跳的混沌魔神!”
如果不是從她這里得到了確證的答案,伏羲也不會那么直接做出決定,進入到這個地方。
——一尊可能還活著的大羅,誰敢貿然闖進這片領域中?說不得直接就調頭返回,等哪天自身成就了大羅后再前來探查。
“這是我的錯…”女媧輕輕嘆息,“雖然早就知道大羅境界的玄奇,但是真正見識到了,才明白其中的詭異。”
“時序被顛倒,秩序被錯亂,再不能用常理去對待了。”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目光偏轉,“老哥,你怎么看?”
“我還能怎么看?我只能很無奈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啊!”
伏羲的語氣懨懨,就仿佛是一條咸魚,失去了神生中的所有夢想。
“咦?你這怎么回事?”女媧吃驚,“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發下了什么不對的狀況嗎?”她有些警覺,死死的握住乾坤鼎,蓄勢待發。
“沒別的太大問題,就是那后來大羅至尊的聲音…盡管一共只聽到過兩次,但是留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伏羲臉色黑黑,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不愉快的過往。
“這是你認識的大羅?”女媧一瞬間聯想到答案,“那是…鴻鈞?”
“沒錯,就是他!”伏羲肯定的道,他確定自己一生都不會忘。
“這個地方,果然被他捷足先登了…不過也只有是他,一些困擾我的問題才能被解釋的通。”
“為什么我提到盤古、提到鴻鈞,他會那樣的憎恨。”
他語氣逐漸低沉,到最后變得無聲,不再與人交流,只是自顧自的琢磨著。
‘恨盤古,是因為盤古把他打殘了。’
‘恨鴻鈞?原先不懂,現在我理解了,那是因為他遭受非人的待遇,被其碾壓,甚至是…鎮殺!’
“盤古打殘,鴻鈞補刀…沒毛病!”伏羲在自語著,“但是…這跟我伏羲有半點關系嗎?!”
“怎么看,我都是純粹的受害人啊…憑什么跟那兩個存在位列同樣程度的仇恨序列?”他憤憤不平,話音變得無比激昂,“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讓我瘦弱的肩膀上,背負了這個境界所無法承擔的壓力?”
伏羲聲討著命運的無常,讓一旁的女媧和金母都覺得很有道理,想要點個贊。
只是同時還在觀望戰場的她們發現,在伏羲的話出口的剎那,對抗中的可怕氣氛似乎都為之僵硬了瞬間。
“呃…這應該是錯覺吧?”
她們面面相覷,再細看時卻一切都正常起來了。
大羅級數的生死廝殺,那種戰況太激烈,也太神奇。
他們在歲月中搏殺,在紀元中血拼,時間不再能成為桎梏,反而是最大的戰場和舞臺。
這也決定了,境界不夠的生靈,連觀戰能力都沒有!
要么是太乙絕巔的強者,要么是有很特殊的能力,亦或者奇妙寶物,能映照歲月,觀摩時空,才能看到零散的片段,從歲月的浪濤中捕捉到這驚天對決的一角。
很顯然這些條件,伏羲他們都不缺乏,因此可以得見這場蓋世的爭鋒。
只不過雖然說是爭鋒,但是出乎尋常的,它太單調、太枯燥,三尊太乙能看到,卻很難理解其中的奧秘,能感覺到很強大很可怕,但真要具體的形容,又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因為這是一場一面倒的戰斗,發生的太快,進行的太快,結束的也太快,短短的時間里能看出個什么來?
從爆發到落幕,那尊混沌魔神盡管堵賭上了自己的一切去征伐,卻連對手的衣角都無法掀起。
這是徹頭徹尾的碾壓,當那一只大手過去歲月中探出的那一剎那,事實上這一戰就行將落幕了。
“啊!”
混沌魔神的血液四濺,恐怖的波動打穿諸天,截斷歲月,大羅在悲嘯,卻被一道清光朦朧的身影彈指間震碎軀體,連元神都半殘了。
“轟!”
那一滴滴血液在燃燒,其中蘊含的秩序與規則在爆發,演化諸多玄奇生靈,它們有著與洪荒世界固有大道所不相符的力量,每一個都很可怕,有非凡戰力,能激蕩時光,破碎大界,讓女媧一雙眸子都露出了好奇的光彩。
“似乎是與我們世界截然不同的生靈造化體系?構架似乎還很完整?”
她有些手癢,若不是實力差的太遠,這一刻都想沖上去,捕捉個幾只。
只是掂量了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后,不得不嘆息著放棄了這個愿望。
任何一個,打她都跟玩一樣。
但是,這些卻不足以對鴻鈞構成一絲一毫的困擾。
“無用的。”
他在搖頭,輕描淡寫間又是一掌,看似柔和,但是造成的結果卻太驚悚,破碎諸天,撕裂歲月,威勢無窮!
一掌之下,萬物皆滅,什么奇異生靈都不能擋,被殺了個干凈!
“到了我們這般的境界,什么神通術法皆是虛,唯境界是真。”鴻鈞語氣淡淡,“高你一線,勝負注定,強你十線,你連活命的機會都不會有。”
“動用你最強大的手段罷,給你一個體面的落幕方式。”他漫不經心的道,“看在你勇氣可嘉的份上,就不讓你最后的尸身本源,為洪荒世界發光發熱了。”
“葬在歸墟地,而不是逆反混沌,重置時序,化作開天辟地之前成就的先天靈寶。”
“作為一個入侵者能有這樣的結局,怎么樣?感動不感動?”
“吼!”
凄厲怒嘯,混沌的魔神一點都不感動,他在燃燒最后的血,獻祭自己的元神,只為了最后的一擊。
“轟!”
最刺目的光輝爆發,景象恐怖到無邊,大羅偉力震動了古今未來,影響太深遠。
一聲巨響中,時間長河在這一刻都被生生分開、斷流!
而這些僅僅只是一點點余波擴散的結果,真正的殺招又該是何等可怕?
只不過當它攻殺到鴻鈞的身前,卻又是顯得那樣蒼白而無力,連讓其動容的資格都沒有。
“無趣啊…”
似乎在感慨,清光環繞的偉大存在悠悠吐出一口混元道氣,鎖定了時間空間,鎮壓了萬道萬法,一即是全,全即是一,一切目標都在打擊中。
“轟!”
劇烈的轟鳴聲響起,這一刻時光在凝固了,瞬息間的交鋒,卻化作了一方永恒的領域。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一尊混沌魔神死了,沒有天地哭號,也沒有血雨漂泊,很虛幻與不真實,但卻真的死去了。
一縷道氣擴散,無止無境的彌漫,在歲月中侵染,從過去到未來,無所不包,無所不至,輕描淡寫間將其所有的痕跡抹去。
歲月不記得他,天地不記得他,眾生不記得他…被所有的人與物遺忘,根本就是不曾存在過的生靈,無人送葬,他的殞落又如何會有異象呢?
只有鴻鈞自己,還有借助昆侖神鏡看到這一戰的伏羲三人,才保留下關于他的最后一點印象。
三尊太乙神圣面面相覷,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太恐怖了,讓他們這些萌新只能大喊“大佬威武”、“大佬霸氣”!
‘鴻鈞這家伙發瘋起來,是真的兇殘啊!’伏羲這一刻低眉搭眼,低調做神——這樣的鴻鈞真的好嚇人,一尊混沌魔神說捏死就捏死,太過輕松與從容了。
‘雖然我早知道,混沌魔神其實很多就是資深大羅,在這個境界走出很遠,但是鴻鈞的表現…這簡直太tm的喪心病狂吧!’
‘連先天至寶都沒用,三兩招打死一尊大羅,不…嚴格的說一招就可以!’
‘就算放到混沌時代的諸多魔神中,也能稱得上是最頂尖的序列了吧?’
這般想著,伏羲陷入了深深的思索,‘這家伙,究竟是什么情況?’
他越發小心起來,連女媧想要解除道果共鳴的想法都壓制下去,保持在太乙巔峰的境界上。
少女有些迷惑,但她沒有問什么,直接選擇了順從。
他們的小動作,鴻鈞或許發現了,或許沒有發現,他只是在自語著,“唉…我真是勞碌命啊!”
“這次感覺有點虧本吶…”悠悠的感慨,不勝唏噓,“不過是想拿一件先天靈寶,卻得弄死一尊混沌魔神…我容易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