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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熱乎乎的鎮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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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五下午,大軍歸來。

  滁州軍是水路下的揚州,歸來時卻是陸路從鎮江府回來。

  馬寨主帶了杜老八、霍寶等人,少不得城門迎侯。

  徒三得了消息,也跟著過來。

  他這一動,袁二與善明便也沒有落下。

  徒三是顧念親人,不想要失禮,另外兩位則想要直面看一看滁州軍的軍勢。

  眼下看得,當是真正的滁州軍。

  是強是弱,或許能親證。

  滁州軍主力開拔悄無聲息,班師卻是動靜不小。

  旌旗獵獵,數萬兵卒,順著官道,緩緩而來。

  白衫戰袍保留下來,看著齊整肅穆。

  徒三眺望大軍,看著旌旗下幾個身影,帶了幾分激動。

  雖說從滁州一別至今不到兩月,卻像是過了很久,可親人到底是親人。

  袁二則是心驚。

  這就是滁州軍!

  一樣制式的衣裳,統一的軍刀,看著比官兵還氣派整齊。

  自己的臺州軍跟這個比起來,像是兒戲。

  善明則是眼中神采連連,握著佛珠的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

  這會兒功夫,旌旗下的幾個將領已經發現城門下的迎客,幾騎催馬疾行。

  霍寶站在馬寨主身邊,亦是難掩激動。

  “哈哈,三兒來了!我還當看花了眼,還真是你!”

  霍五翻身下馬,對馬寨主、杜老八點點頭,看了兒子一眼,隨后就望向徒三。

  徒三迎上前笑道:“姐夫與馬六哥的喜事,怎么能落下我!”

  “好,好,來了就好!這兩位是…”

  霍五捶了徒三一拳,望向袁二與善明等人,帶了好奇。

  一個俊和尚與一個黑炭球?

  馬寨主道:“五哥,這是善明師父,龐丞相弟子,如今任‘大鴻臚’…這一位是袁二將軍,臺州袁侯胞弟…”

  袁國真之前被朝廷招降兩次,第二次封“定海侯”。

  如今他對外打著白衫軍的旗號,可依是以侯爺自居。

  霍五笑著抱拳道:“貴客下降,貴客下降,滁州上下不勝歡喜!”

  袁二與善明立時回禮。

  霍五這兩月奔波之余,也不停進補,眼下滿面紅光,不見原來疲憊之態,倒是顯得越發兇悍。

  就算他和氣,袁二與善明既不敢輕慢。

  袁二不由自主的望了眼霍寶。

  竟是“子不類父”!

  這樣的霍太尉,看著可不像善茬子。

  想來也是,能用土匪做發家盤子的,能有善類?

  霍寶沒有急著上前,而是看著老爹身后。

  馮和尚在,水進在,馬駒子在,霍虎在,牛清在,賈氏兄弟在,史今也在。

  那鎮江是誰留守?

  霍寶望向馮和尚。

  鎮江是馮和尚打下來的,馮和尚沒有留守,那…

  馮和尚身邊,原本一直隨侍四將,是他的四個師弟。

  其中,金將軍如今在和州新兵營操練佛兵。

  按照之前的計劃,三月乃成,還沒有回金陵。

  這次隨他出征的是三將,眼下只剩下兩人,銀將軍不在。

  留守鎮江的,當是此人了。

  金陵城沒有凈街,不少士紳百姓都得了消息,曉得大軍班師。

  加上前日“揚州大捷”的捷報,士紳百姓都曉得滁州軍的地盤又大了。

  滁州軍進城一月,士紳戰戰兢兢,小民百姓卻是愜意。

  沒有了五花八門的加稅,沒有了一日三漲的物價,城里城外的治安也是為之一肅,日子似乎一下子太平了。

  “滁州軍是淮南道發的家,打下揚州,不會遷到揚州吧?”

  “千萬別的,這好日子才過幾天呢!”

  “不會遷的,要不作甚忙著修城墻?”

  “是啊,是啊,揚州繁華,可也比不得咱們金陵!”

  百姓們最關心的就是此事,議論紛紛的。

  “好氣派,我也要去當兵!”

  這是市井少年,看著滁州兵簇新的戰袍與長刀,有了野望。

  “咋這個色兒呢?看著叫人慎得慌!”

  有年長的人搖頭,小聲嘀咕。

  “這是救國救難的佛兵啊,自然是這個裝扮!天下白衫都這么穿!不這么穿的,都是混亂充數的。”

  另一人振振有詞道。

  袁二、善明等來使坐在馬上,隨著滁州軍進城,正聽著這幾句。

  袁二抽了抽嘴角。

  才沒有,才不是。

  又沒死爹死娘,有幾個這樣穿的?

  就算是比甲,一人也得幾尺布,不夠敗家的。

  白衫軍之所以號稱“白衫軍”,是童教主發動起義時,大家將襖子翻過來穿,露出里頭土黃色襯布,好在暗中分辨敵我。

  夜里昏暗,看著就像是著了白衫。

  一來二去的,“白衫軍”就傳開了。

  實際上沒有幾支義軍是真的著白衫,最多是一人發一條帶子,做白巾裝扮。

  饒是如此,大家也覺得晦氣。

  別看大家接著彌勒教起義,可真正的教徒并不多。

  滁州軍這樣裝扮,也是獨一份了。

  勝者為王。

  滁州軍實力強,落在百姓眼中,就處處都是好的。

  這白衫也就成了正統的標志。

  一行人到了太尉府。

  馬駒子被霍六嬸接走了。

  馬寨主只有兩妾,沒有正經女眷,就將諸事托付給霍六嬸。

  女兒成親,總要女性尊長教導一二。

  霍虎也被霍寶、霍豹帶到霍大伯那里試吉服。

  霍豹從火器營出來,準備明日大哥婚事。

  相依為命十幾年,隨著婚期臨近,他這幾日心情也很酸澀。

  明日就是正日子,今日還有新娘、新郎要忙的。

  霍大伯偏著自己堂侄孫,之前隱隱還盼著霍虎從入贅改迎娶。

  畢竟如今霍五身份不同,堂親晚輩就這么幾位。

  可臨了臨了,霍五沒有改口,馬寨主也沒有主動說什么,就依舊是招婿。

  霍虎被帶去試吉服。

  “哎!”

  霍大伯不由覺得憋悶。

  霍二太爺也帶了兒孫吃喜酒,正好在這邊,見狀勸道:“越是這個時候,老五越不好出爾反爾,否則倒顯的猖狂,也影響兩家情分…”

  霍大伯苦笑道:“老五當初就不該應…老虎是三房長孫,不該出贅,哪怕是豹子也好…”

  霍二太爺知曉南山村霍家五房淵源,心中亦也有思量。

  自然他知曉的,是霍大伯與霍五愿意讓他知曉那部分。

  那就是南山村霍家長房、二房是霍太爺繼子所傳,并不是霍氏血脈。

  如此一來,有霍太爺血脈的男丁就只剩下孫輩霍五一人,曾孫霍寶一人,重孫虎豹兩人。

  長房那一支,爺孫幾人都在,到底沒有血脈親緣。

  只是霍二太爺也是明白過來。

  霍五之事,不是家事,不是他倚仗長輩身份能指手劃腳的。

  再說就算是家事,以霍五的脾氣,也不是能讓旁人拿主意的。

  就是為了輩份前程,霍二太爺也決定做個慈和的長輩。

  霍大伯也只是絮叨兩句罷了,少不得又念孫子:“忒不懂事,都眼下了,還沒回來!”

  霍磊之前隨鄧老爺去了巢湖水師,還沒回來。

  霍二太爺道:“日子早就定好的,不會耽擱的,今天怎么也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霍磊與鄧老爺都是晚飯前回來了。

  另外還有薛七,也從杭州回來了。

  當天晚上,太尉府大宴。

  善明也拿住了小教主的“圣旨”,霍五這個自封的“太尉”得了認可不說,還加封為“鎮國公”。

  鄧健、馬寨主、杜老八、馮和尚、水進、于都統等人被封為“輔國將軍”,林師爺、宋林兩個文官被封為“江南巡撫”、“金陵都總管”。

  左護法這次倒是沒有敢弄什么小巧,借著名分挑撥之類。

  顯然是存了畏懼之心。

  霍五沒有弄那套跪聽圣旨之類,坐著聽了。

  那不是倨傲,委屈不了他自己,而是這個先河不能開,否則日后整個滁州軍上下對上亳州來使,都要矮了一頭。

  憑什么?

  就因為是“朝廷”來人?

  只是他面上也很是客氣,沖北面拱拱手,以示尊崇。

  袁二瞪大眼睛,不由去看善明。

  善明面不改色,似沒有看到霍五的輕慢不恭。

  袁二越發心驚。

  這滁州軍不是亳州的,竟然是霍五的私兵!

  即是他們的中心在金陵,而不是淮南,那江南征伐,遲早要與臺州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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