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點頭,隨后又說:“那天在這兒附近,我還碰見了木寒煙。她不知道和誰爭吵,另一個人被擋住了沒有看見。”
許韓問他聽見了木寒煙說了什么嗎?他說聽見了一些,不全,然后將他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了。
他本意是想跟著陳乃夫和陳意離開,誰知道一出門拐個角就看見了木寒煙。
他站的地方很尷尬,既不能往前也不能退后。
“當初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幫你對付林席和許韓,你就會告訴我真相,讓我走的!”木寒煙雙拳緊握,面色急切,逾期帶著不甘心的惱怒。
“現在所有事情的矛頭都對準了我,如果我落到許韓和林席手里,他們不可能放過我!”
不知道她對面的人說了什么,她揚手想要揮過去的手被人扣住,緊接著她就被人推開,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你無/恥!”接著她朝遠走的人怒吼威脅,“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抖出去嗎?!”
他只看見一個中等個子,環厚的男人背影漸行漸遠。那人走路有些快,步子卻很穩。
許韓還沒來得及問他后來有沒有查過那個人是誰,就看見陳意站起了身一臉憤怒的往酒館門口走出去。
陳彪站在原地憤恨的拍了一下桌面,追了出去。許韓沖對面坐著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立馬跟著出去。
不過兩分鐘,剛才出去的人又折了回來,正好碰上許韓起身。許韓看見人便問:“怎么又回來了?人呢?”
“陳乃夫跟上去了,我和他打過照面,稍有不慎他就能認出來我。”男人一臉為難,眼里滿是希冀,希望許韓不怪他。
“你先回去。他們往哪兒走了?”許韓邊往外走邊問。
身邊的男人見狀立馬跟著出去,邊走邊回答:“市西路方向,下一個路口我們有接頭人。”
“把人都撤了。”許韓壓低了帽檐,沉聲說了一句轉身朝市西路方向而去。
男人見狀快走兩步追問:“城哥那邊我沒法交代......”
“實話實說就行。”許韓語氣語氣不耐煩,步子加快了一些,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拐角氤氳的橘色燈光里。
許韓沿著市西路走了大概十分鐘,沒發現陳彪和陳意的身影,倒是差點和陳乃夫撞了個正著。
陳乃夫緊張而又惱怒的神色,無奈迫切的動作足以說明他也把人跟丟了。
看來他為了找真相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連自己的親身母親都能跟蹤。
許韓躲在一處暗墻后面,探頭看了陳乃夫一眼,通過長巷子到了另一邊的街道上。
他并不知道陳彪和陳意會去哪里,只能在腦海中一遍遍梳理事情的脈絡,猜測他們的動向一個個地兒找人。
他能預測的地方都找過了,都沒有發現人,值得奇怪的就是他去的每一個地方陳乃夫都比他慢了一步出現。
剛剛離開最后一個地方不過二十米的距離,許韓突然聽見一聲尖呼聲。
接著他回身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麻將館里跑出來。
林鳶尾驚慌失措的臉和磕磕絆絆的步子讓他心頭一慌,夜色中還能看得清她白皙的臉被大片鮮血染紅。
許韓心里疑惑:“林鳶尾怎么會在這里?”
抬起步子打算跑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陳乃夫出現了,他暴露在燈光下面的身影又退回黑暗里。
許韓并沒有直接離開,置身黑暗中能夠清晰的看見麻將館里追出來的七八個男人手里拎著棍子。
林鳶尾剛撞上陳乃夫就被那些人圍住了,她緊緊地抓住陳乃夫的衣擺,心有余悸的渾身輕顫,說話也是磕磕絆絆的:“陳、陳、陳、陳乃夫?”
陳乃夫單手扣著林鳶尾的肩把她護在懷里,瞥見她臉上的血蹙著眉略帶急切的問:“你受傷了?”
“我沒事。”林鳶尾搖了搖,有氣無力的答,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壓著陳乃夫,“他們......他們想殺我。”
陳乃夫顧不上問林鳶尾怎么會在這里,也顧不上問圈著他們的八個人為什么會想要殺林鳶尾。
在那些人揮動手里的棍子一擁而上的時候,他護著林鳶尾一邊帶著她躲過危險,一邊赤手空拳回擊。
混亂中林鳶尾看見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正一臉邪笑的看著這邊的打斗,疑惑輕哼:“阿力?”
許韓自然注意到了他西北方向站著的人,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參與了林鳶尾在濮陽的每一次事故。
那,這一次,也不例外了?
陳乃夫的神色出現短暫的驚愕,隨及倒地不醒人事。
林鳶尾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渾身乏力的她只能跟著陳乃夫倒地。
阿力見狀勾唇冷笑轉身離開。
許韓為了避開阿力刻意往旁邊一個廣告牌后面躲了躲。
等阿力離開后他本意想要去救陳乃夫和林鳶尾,誰知道在另一邊看見了熟悉的人。
那個害死他奶奶,花白頭發的男人此刻正在五十米遠處的路口盯著他,一動不動,似乎就等著許韓沖過去。
這個男人,許韓已經找了他大半年了,許韓做夢都想手刃了他,替許奶奶報仇!
所以,在林鳶尾和陳乃夫被人抬走的同時那個花白頭發男人轉身欲走,這兩者之間許韓毫不猶豫選擇了后者。
他把那八個人的面相記在腦海里面,拔腿就朝那個花白頭發的男人追了過去,一邊狂奔一邊還給季涼城打了電話。
“怎么了?”季涼城似乎遇上了麻煩,語氣不算好。
“我要市西路方圓三公里,最近三天所有道路的監控錄像!”
許韓撂完這句話果斷掛了電話,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上了一輛沒有牌照的面包車。
等他跑到剛才那個花白頭發上車的地方,看著早己混入車流消失不見的面包車,氣的一腳踢在人行道上的樹干上。
今天他出現的每一個地方陳乃夫都緊隨其后,讓他不得不懷疑他被人監視了。
加上林鳶尾突然出現遇險,陳乃夫被電棍擊暈,阿力的現身,緊接著花白頭發的男人露面,都讓他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
到底是誰在操縱這一切?
許韓再一次回到剛才的地方,那空曠的支路空無一人,走近了還能聽見麻將館里的叫囂聲。
他去麻將館里溜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剛才那八個人,毫無辦法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回酒店等消息。
等許韓離開后,阿力從一旁巷子口出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個中等個子,身形環厚的男人。
他的臉籠罩在黑色里,聽見阿力譏誚的開口道:“許韓確實有頭腦膽識,可惜啊…還是太年輕了。”
男人不吭聲,看著許韓漸行漸遠的背影出神。
“滿身的油煙味…”阿力伸手在鼻子前揮了揮,嫌棄的看了男人一眼,“你今天差點就露馬腳了,以后最好給我謹慎著點!”
阿力說完這話直接轉身離開,走到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去了旁邊的一家飯店,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廚房。
陳意和陳彪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他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陳彪黑沉著臉掐住了陳意的脖子。
“放…手!”陳意用力拍打陳彪的手,通紅著臉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松手。”阿力走過去拍了拍陳彪的手,陳彪不甘心的看了他一眼,放開了。
沒了束縛,陳意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大口呼吸,貪婪的汲取失而復得的氧氣。
“你走吧,你今天的任務完成了。”阿力沖陳意擺了擺手,陳意艱難的爬起來,看著阿力神色有些緊張。
“你們打算關他多久?”陳意壓抑自己的怒氣問。
“放心吧,我還不至于在你兒子的地盤惹上人命官司,更何況…里面還有一個林家大小姐呢?”
阿力說的輕松,陳意卻是繃緊了神經。
陳彪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阿力又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倆合伙,不知道還會怎么折騰陳乃夫和林鳶尾呢!
“你難道想讓我去跟你兒子聊聊…他母親是如何自私,心如蛇蝎嗎?”阿力見她不走,劍眉一豎,語氣加重。
陳意看著他臉上的不耐煩和眼底的狠辣,只能妥協轉身離開。
陳彪的目光一直隨著陳意到了門口,又見她的背影消失在門邊,齜牙咧嘴的動了動脖子。
心里暗自發誓,他遲早要讓這個女人在他面前痛哭求饒!
陳彪讓人把林鳶尾和陳乃夫關進了廚房里面的冷藏室。
阿力自然也是知道的,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是問了一句,“溫度多少?”
“零下5度。”陳彪面無表情的回答,“挨到明早估計還能有口氣兒。”
“讓人盯著,明早六點準時放人。”阿力吩咐,陳彪點頭應好。
等阿力走后,他旁邊淬了一口吐沫,滿臉的不爽快。
他打電話讓人過來守著之后,自己就離開了。
“陳乃夫…我好冷…”
林鳶尾蹲坐在角落雙臂緊緊的抱著自己,身上的短袖已經有些濕潤,渾身冷的不停顫抖,嘴唇也泛了白。
陳乃夫看著四周封閉冷氣縈繞的房間,心里一陣不安。他聽見林鳶尾的話偏頭去看她。
她頭發凌亂,眼神渙散,臉上的血跡鍍了一層白霜,單薄消瘦的身子縮成一團盡顯脆弱和可憐。
“陳…陳乃夫,你…你…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