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是回身,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有些尷尬的看著手里的碗繼續之前的動作,“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沒事。”祁君把最后一個碗洗完,然后把手伸到水龍頭下面沖干凈了泡沫,偏頭看著許如是問:“阿姨,我長得像誰嗎?你今天好幾次看著我都發了呆。”
“嗯。”許如是點頭,“像一個故去的人。”說著似乎覺得不妥,抬頭看著祁君又補充了一句,“也不太像,只是眉眼有點像而已。”
不知道為什么,祁君總覺得許如是看她的感覺很奇怪,她對許如是的話也有質疑。如果只是有點像的話,許如為什么每次盯著她看都會走神,眼眸里都會流露出悲傷來呢?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許如是突然的悲傷有一半和她有關,她莫名其妙又想起來韓瑤,這個許韓一直避而不提的姑娘。
那,許如是也是不是知道韓瑤的存在呢?
祁君是一個藏不住事情的人,她這么想也就這么問了,她說:“許阿姨,你認識一個叫韓瑤的姑娘嗎?”
許如是擦碗的手明顯頓了一下,心想,難道許韓連韓瑤的事情也告訴祁君了?不然祁君怎么會突然問起韓瑤來呢?
她不知道許韓到底給祁君說了多少,總之她是不能給兩人添堵,沉吟一會兒隨及語氣輕微的回:“她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不提也罷。”
祁君見許如是臉色有些不好,識趣的不再開口了。等到許如是把最后一個碗清了擦干凈放進消毒柜里面,才招呼祁君往客廳去。
“小狐貍,沒想到你還這么賢惠呢?”林席看著祁君,伸手拿了桌上的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笑著揶揄。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四體不勤啊!”祁君瞪著林席隨口就懟了回去,說完才發現身邊還許如是,尷尬的紅了臉,這是又踩雷區了嗎?為什么非得作死啊?蒼天呀!
她回頭見許如是溫柔的看著她,并沒有覺得她的話有什么不妥這才安心下來,尷尬的沖許如是笑了笑,許韓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祁君身邊。
“姑姑,她第一次來,我想帶她出去轉轉。”許韓沖許如是說話,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沖她溫潤一笑。因為在許如是面前,祁君竟然害羞的紅了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許如是聽許韓這么說笑著點了頭,囑咐他們早點回來。林席立馬從沙發上起身嚷嚷著要和他們一起去。祁君同許如是寒暄幾句跟著許韓往外面走,林席邊往外走還不忘回頭喊秦燃一起。
秦燃笑著搖了搖頭,在他眼里A市并沒有什么好看的,他也不太喜歡逛街。
可是林席見他無動于衷,走過來拖他,還邊說:“你家沙發有萬能膠啊,屁股粘上就挪不動了是嗎?我難得來一次,你不得盡一下地主之誼啊。”
秦燃被林席拖著出了門,他實在無法理解林席為什么老是喜歡當許韓和祁君的電燈泡,關鍵是許韓和祁君還不嫌棄他,這點就很讓人費解了。
祁君聽見秦燃說她不嫌棄,立馬來了興致吐槽,馬上澄清道:“誰說的,我特別嫌棄他,可是他一點不自覺我有什么辦法,我也很無奈啊!”
許韓詢問祁君想去哪里玩,祁君搖搖頭說自己沒有來過A市,并不知道哪里好玩,許韓帶著她去哪都行。林席在一旁打趣說小心許韓給他賣了,她還幫許韓數錢。
幾個人說說笑笑到了步行街,祁君眼尖的看見了不遠處的兩個人,男生高大帥氣一臉的不耐煩,女生相貌姣好氣質出眾。
“季涼城,我都喜歡你十七年了,跟著你身后跑了十七年了,就算是小三也轉正了吧,你不喜歡我,你還想喜歡誰啊?”
幾人聽見不遠處霸氣十足的女聲均是停下了腳步,在心里給這位女俠豎起了大拇指,聽聽人家霸氣十足的表白!
“江微星,你還要不要臉了?”季涼城一臉懶散戲謔掃了一圈旁邊停下來看熱鬧的眾人,低頭看著一臉不服氣的江微星冷嗤。
“臉是什么東西,能吃嗎?”江微星挑眉,“季涼城,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做你女朋友!”
“答應怎么樣,不答應又怎么樣?”季涼城雙手環胸,彎腰湊近江微星,挑釁道。
江微星見季涼城湊近她,快速的抬起雙手抱著季涼城的腦袋就直接吻住了季涼城的唇,季涼城被江微星這一動作弄懵了,聽見身邊喝彩的聲音惱怒的推開江微星。
“江微星,你敢奪老子的初吻,膽肥了啊!”季涼城伸手指著江微星怒斥。
江微星挑釁的走近季涼城,抓住他的是指:“我不光敢奪你的初吻,我還敢睡了你!你給我等著。”
“美女,干的漂亮!”林席見周圍人起哄的聲音大聲沖江江微星吼了一句,隨及刺激祁君道:“小狐貍,你多學學人家,趁早把許韓拐上自己的床,吃干抹凈,省得他啊,老是到處招蜂引蝶,多不安全。”
祁君的注意力全在江微星身上,并沒有聽見林席的話。
江微星聽見林席的話頭也不回的來了一句:“多謝夸獎!承讓了。”
季涼城聽見江微星的話氣的一口老血悶在心里,一臉不耐煩的朝林席這邊看過來。
許韓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眼里滿是戲謔。祁君也是乖巧的抱著許韓的胳膊愣愣的看著江微星,林席笑的一臉張揚,秦燃則是淺笑著。
“你什么時候來的?”季涼城瞥了江微星一眼,走向許韓,邊走邊問,“來了電話都不打一個,還是不是兄弟了?”
“喂,季涼城,你還沒答應我呢?”江微星追過來,季涼城一臉頭痛的捏了捏眉心。
“江微星,幾年不見你都饑不擇食成這樣了?”許韓挑眉看著追過來的江微星道。
“滾蛋!許韓,你是眼瞎了吧!我看上她才是饑不擇食!”季涼城惱怒的瞪了許韓一眼,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他季涼城在A市不說人人趨之若鶩,好歹也是隨便一招手,一大幫女生前仆后繼往他身上撲的好不好?說著他的目光停留在祁君身上,瞇著眼睛問:“這誰啊?你女朋友?”
許韓點頭,季涼城也了然的點了頭,聽見身邊江微星不耐煩的怒吼:“季涼城,你耳朵被棉花堵了嗎?!我問你話呢?!你答不答應我?!”
“答應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季涼城沒好氣的回吼,“比誰聲音大是嗎?你都奪了老子初吻了,不答應多虧心吶。”
“好,那我回家了。”江微星滿意的笑了笑,轉身瀟灑的離開。
祁君看著江微星的背影,張大了嘴巴,這就走了???她本以為江微星的相貌氣質都是女神型,沒想到這么彪悍就算了,表白成功了之后的第一句話竟然我回家了???
季涼城看著江微星走開了,伸出左手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看著許韓憤憤不平道:“江微星這些年什么長進都沒有,就尼瑪這聲音越來越大了,差點把老子耳朵都給震聾了。”
“知足吧。”許韓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季涼城隨意的擺手,一臉滿不在乎樣子,又問許韓待會去哪里,許韓說隨便逛逛。
季涼城說晚上一起去酒吧玩,到時候打他電話,又說自己還有事便匆匆離開了。
林席好奇的問許韓怎么認識季涼城和江微星這兩個奇葩的,許韓說他之前在A市念了三年初中,那三年和季涼城關系最好,季涼城和江微星又是青梅竹馬,自然也就認識了。
祁君也好奇江微星是不是一直這么彪悍?許韓笑著點頭說,他第一次見江微星就是在男廁所,季涼城和江微星吵架,躲在男廁所不出去,江微星就直接沖進來了,當時有幾個正在小解的男生嚇得小便都失禁了。
林席和祁君聽見江微星和季涼城之前的趣事笑的前俯后仰,時不時還點評幾句,說季涼城可真是個奇葩,和女生計較那么多干什么,又說江微星是真的霸氣,攻氣十足。
幾人在街上閑逛了半天,許如是打電話說晚飯做好了讓他們都趕緊回家吃飯,幾人逛累了,便打了車回家。
剛到小區門口下了車,幾人往里走的時候聽見有人叫秦燃的名字。祁君最先好奇回頭去看,就看見一個穿著寬容中性套裝,一臉嚴肅的女孩子,黑色的長直發在伸手束起干凈利落的高馬尾。
“你怎么在這兒?”一向溫和有禮的秦燃看見那人也是冷了臉,沒好氣的問了一句,惹得林席和祁君八卦的對視一眼,特別想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有奸情。
“把我的東西還我!”女生干脆利落冷聲開口。
“你憑什么說那是你的?到了我的手里就是我的。”秦燃說著便轉身要走,許韓一手一個拖著祁君和林席往小區里面走,阻止他們想八卦的心思。
“秦燃!”女生咬牙切齒的喊,“你黑我電腦就算了,憑什么粉碎了我的文件,你無恥!”
“阮耳,你自己技不如人怨得了誰?”秦燃冷哼一聲,不在理會阮耳,氣得阮耳轉身便離開了。
阮耳?祁君聽著這兩個字,覺得這個名字好特別,特別到她很想認識這個女孩子。
林席跟秦燃打聽剛才的人是誰,秦燃死活不說讓林席覺得很是無趣。
回到秦燃家,祁君已經不像上午那般局促緊張了,落落大方的模樣惹得許如是對她更為親近了幾分,晚飯過后,祁君依舊幫著許如是洗碗,許韓被許昌柏叫去了書房,另外三人也是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林席心里對許韓的事情一直好奇,上一次去許韓家之后見他和許昌柏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后來又聽許韓自己說了他母親的事情。
當時聽著覺得很是難受阻止了許韓說下去,后來林席也一直想找機會問,卻怎么也是問不出口來。但是,秦燃和許韓關系好,說不定知道一些呢?
林席朝秦燃身邊挪了挪,湊近他耳邊小聲問道:“表哥,問你個事。”
秦燃偏頭看了林席一眼點了頭,視線又回到電視上,聽見林席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開口:“韓瑤到底是怎么死的?許韓到底在查什么真相,找什么人哪?”
秦閔銳只當秦燃和林席關系好,交頭接耳說一些悄悄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倆以后繼續看電視,沒在意。
林席看見秦燃臉色一凝,隨及偏頭警告性的看著他道:“他的事可不是小事,你最好別插手,他找你幫忙你能幫就幫,他不說你也別問。”
“到底什么事情這么嚴重?”
“一不小心就會,家、破、人、亡,生、死、攸、關。”秦燃看著林席一字一頓警告,“聽我的,別管就行了。”
林席看見秦燃臉上的凝重,下意識的點了頭,心里卻是對許韓的事情更加好奇起來。今天他又仔細觀察了,雖然三個家長對祁君發自內心的喜歡,但是他能感覺到他們并不希望許韓和祁君在一起。
祁君和許如是從廚房出來也走過來看電視,她們剛坐下不過五分鐘就聽見書房傳來大力拍桌子的聲音,還伴隨著兩人壓抑的,聽不真切的爭吵。
秦家三口似乎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許如是嘆了一口氣,林席和祁君對視一眼均是一頭霧水,好端端的許韓怎么就和他父親吵的這么激烈呢?
門鎖轉動的聲響傳來,許韓先一步出來,臉色并不是很好,他剛走到沙發邊站定,許昌柏也從書房內出來,站在玄關處沖許韓冷哼:“許韓,你必須和祁君分手,這事沒得商量。”
被突然點名的祁君后背一緊,許昌柏的話讓她瞬間慘白了臉,她驚慌失措的抬頭看著許韓,一雙水靈的眼睛里滿是震驚和訝異。
剛才吃飯的時候許昌柏還夸她懂事乖巧,獨立能干,怎么這才不過半小時就言辭犀利,憤怒的讓許韓和她分手呢?
林席也是差異的看著許昌柏,不明白為什么他突然發了如此大的火,在他的認知里許昌柏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不是會做棒打鴛鴦事情的。
秦閔銳和許如是也是相互對視一眼,均是嘆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奈和凝重。秦燃不以為然,似乎這事在他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