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遠去。
“都安排好了嗎?”齊漢山望著黑暗前方,輕聲道。
管家就站在他身旁,聞言立刻躬身道:“大爺放心,按照您的吩咐,人手都已經布置下去了。”
“嗯,務必盯仔細了。雖然我爹好轉的事情,已經吩咐了保密,但未必就能確保不走漏風聲,暗地里說不得有人就會不希望我爹能好,務必要確保白大夫的安全。”齊漢山轉頭,看向管家殺氣騰騰道。
管家聞言點頭,卻是又一抬頭,微微猶豫了一下,走近一步,放低聲音道:“大爺,今日白大夫和秦先生有過沖突,若是秦先生私下派人…”
齊漢山腳步目光陡然一凝,回望管家,臉色陰沉至極道:“還用我教你辦事嗎?”
管家臉色一變,隨即連忙低頭,聲音更低了一些:“是,不管是誰,只要跳出來,便殺了再說!”
齊漢山這才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但眼中明顯還是有著不悅,那秦先生,也就是小刀。
今日小刀的作為,著實是令他心中不爽。
很明顯,他爹的希望說不得便要靠著白大夫了,你小刀二話不說就直接下重手,差點就要了白大夫的命。
這什么意思?
殺了白大夫,他爹的病怎么辦?
齊漢山對小刀客氣,但并不代表他怕小刀,說實話,只要杜先生不想對付他齊家,他小刀就沒那個本事動齊家一根汗毛。
但這些卻也只能放在心里,畢竟小刀也是為了杜先生才發怒的,他若表示不滿,豈不是代表他沒將杜先生的威嚴放在心上?
所以這事只能忍了,但這小刀要是還想私下里對墨白動手。
那杜先生便不能客氣了,再如何他小刀的面子,也比不上他爹的面子重要。
索性也不去查根究底,跟他撕破臉皮,只要來了人,那便直接殺了便是。
管家自是已明白其意,齊漢山也不再多言,背著手轉身而回。
管家跟上,卻又想起一個問題,看著齊漢山的背影,輕聲道:“大爺,如今白大夫來為老爺治病,那朱醫師那兒還在聯系師門,我們要不要給他退信…”
又聽提起朱醫師。
齊漢山心中驟然閃過不悅。
腳步微微一頓,漆黑夜空下,他眼中有兇芒閃過,聲音冷厲起來:“聯系師門?已經多少日子了?”
管家聞言,知道大爺怒了,但還是實話實說道:“已經七日了。”
“哦,七日了!那他說什么時候,他師門才能來人為我爹看病?”齊漢山的聲音越發低沉。
“昨日早上曾說,他已經接連取信師門,只是他師父正在閉關煉丹,恐怕還需兩日才能出關…”管家又答道。
“呵,還需兩日,還需兩日!”齊漢山嘴里喃喃自語了幾下,眼中已經開始殺意沉浮:“還當真是想不到,區區一個醫館坐堂大夫,居然也敢欺到我齊家頭上來了,莫非當真以為有個道門背景,我齊家就動不得他不成?”
管家如何不知道大爺為何而怒。
那白大夫先前曾不經意間說過一句話,他曾和朱醫師說過,齊老爺的病若是如猜測那般,那便萬萬拖不得。
可這朱大夫,卻從未在這邊對這件事提過半句,大爺如何能不憤怒?
若是今日不找這白大夫來,當真要是老爺出了事,恐怕大爺還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原來是被這朱醫師給誤了。
更重要的是,連楚家老爺都上門來極力推薦白大夫,而這朱醫師明知道白大夫的本事,更是曾和白大夫討論過老爺的病情,明明見白大夫或許能有辦法,卻偏偏在這便隱瞞了此事。
管家抬起頭看向齊漢山沉聲道:“大爺,按道理,朱醫師不應該希望老爺出事,畢竟他和我們無冤無仇,又無利益關系,這里面會不會有其他原因?”
齊漢山聞言,眸光微微收斂,說實話,就是他也不信,朱醫師這么一個道門俗家弟子,居然敢在他爹事情上玩心眼,微頓,卻是又突然看了一眼墨白離去的方向,沉聲道:“這白大夫說他曾與朱醫師談論過我爹的病癥,此事是真是假?”
“我又派人詳查了一番,此事的確是真的,昨日下午,他都還曾和濟世醫館的陳醫師討論過此事,言語中也曾談到,朱醫師手中那個棘手病癥,很有可能乃是一種罕見病,需及早確診…”管家又答道。
齊漢山的眸光中再次陰沉連閃,卻是沉默半晌之后,冷聲道:“事出反常即為妖,給我詳查這朱醫師,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給他的膽子!”
很明顯,他已經開始懷疑,朱醫師隱瞞白大夫的事情,是有異心,或許是有故意害人之心。
但朱醫師和齊家無冤無仇,自是不應該做這種事,那么便有很大的可能是其可能受了他人指令。
管家聞言點頭道:“是,我立刻安排!”
做出了決定,齊漢山再次抬起腳步,卻是又出口道:“暗中查便可,暫時不要驚動他,目前我爹的情況還不穩定,雖然白大夫看起來很有把握,但我爹沒好之前,卻還是小心點好,多做一手準備,朱醫師那邊便繼續讓他去請他那丹師師傅,若是有個萬一,說不定也能用的上!”
已是深夜時分。
當車子停穩,墨白才睜開眼。
謝過司機師傅,下得車來,目光瞥了一眼對面的濟世醫館。
果然已經關了門。
墨白眼里疑惑一閃,沒留個人等著自己回來的消息?
轉身朝著和記酒樓走去,這邊大廳里倒是還亮著燈。
兩邊營性質不同,酒樓里二十四小時都有小二哥值班。
剛剛走進門,耳邊就驟然傳來兩道聲音。
“白大夫,您回來了!”
“白老弟,您回來了?”
墨白一愣,只見前方正有兩個人,一人坐著一張桌子,此刻見得他回來兩人同時抬頭望向這邊,一起出聲驚喜道。
能是誰?
當然便是吳掌柜與陳掌柜。
“二位竟還沒有休息?”墨白笑著向兩位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