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這是你小時候坐過的椅子。”
“阿寶,這是你小時候玩過的小木馬。”
“阿寶,這是你小時候住過的房間。”
“阿寶…”
一路上王義文看到與阿寶的有關的任何物件都要指給王姒寶看,說給她聽。感覺這個家最魔怔的人就是他。直到大家落座后,他還在那里興奮地說這兒說那兒。
陳淑嫻紅著眼圈同王姒寶解釋:“阿寶,你別怪你爸爸這樣高興,他這是憋得太久了。”
“阿姨,你們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是阿寶?”
陳淑嫻一臉慈愛地看向她,“除了你的樣貌與小時候幾乎沒怎么變以外,更主要是感覺,感覺你就是我們那個被人抱走的女兒。”
“那您能跟我好好說說當年是怎么回事嗎?”王姒寶問。
“當然可以。說起來是我們對不起你,沒有把你照顧好。”
“不,都是我的錯。”王義文把過錯攬了過去,“當年如果不是我只顧著救人,也不會將阿寶給弄丟,都是我的錯。”
“也不能全怪你,”陳淑嫻安慰道,“是咱們把人想的太好了,沒想到有人打咱們阿寶的主意。”
那一年,阿寶才三歲,王義文領著她乘坐大巴去市里玩。沒想到大巴在半路發生側翻,萬幸王義文將阿寶保護在身下,阿寶才沒受傷,他也只是受了點輕傷。
雖然他們父女二人沒什么大事兒,但是很多同車的乘客受傷極重。聽著周圍一聲聲痛苦的哀嚎,以及求救聲,王義文猶豫了半天,狠狠心將阿寶交給旁邊一個女人幫著照看前去救人。
誰成想他累得精疲力竭救下不少人,可回過頭自家小女兒卻不見了。由于當時場面極為混亂,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什么時候帶著孩子離開。
即便在隨后王義文報了警,但是當時沒什么監控設備,王義文也沒有仔細大量過那個女人,根本提供不了什么有利的線索。
等過后王家人知道孩子丟了,一家人除了埋怨王義文兩句外,全部出動出動四下找孩子。
“那段時間大家都跟魔怔了一般,看到和阿寶差不多大的孩子就會上前詢問,上前打聽。除此之前,大家還豁出去臉面,一家家找,一家家求,發動所有人幫忙。
可是阿寶就是丟了,怎么找都找不回來。在我們都放棄后,你爸爸由于感到愧疚,仍然堅持去尋找,這里找不到,就去外面找。
各家報社、電視臺花錢登啟示,打廣告,很快花光家里的積蓄,還欠了一大堆外債。更主要是家里傳下來的手藝你爸爸都荒廢了,一直指著你爺爺支撐。但是這幾年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要不然也不會讓你們來幫忙。”
陳淑嫻斷斷續續講完那段過往后,王義文哭著向王姒寶懺悔,“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沒有照顧好你,都是爸爸的錯。”
“叔叔,您先別哭,您也是為了救人,這事兒不能怪您。”
“不,全賴我,我就是為了救人,也應該將你托付給熟人才對啊!”真的為了這件事,王義文已經懊悔了二十多年。
在沒有確定身份前,王姒寶沒法替那個丟失的女孩兒說出原諒的話。但是有一點她還要確認:“那你們的女兒今年多大,身上可有什么記號?”
陳淑嫻回答:“阿寶今年二十九,眼瞅著快三十了。當年她還小,身上并沒有胎記、痦子之類。”
“那阿寶生日是哪天?”
“六月初六。”
“六月初六?我是七月初六的生日。”年歲上倒是吻合。
陳淑嫻卻猜測道:“也許是你養父母不知道你哪天生日,隨便改的呢?”又問,“對了,你養父母對你好嗎?”
養父母?王姒寶嘴角直抽抽,現在還不能確定這一點吧。于是道:“阿姨,我父母對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看王姒寶穿戴,樣貌,再加上她的談吐,應該是沒怎么吃過苦,念過不少的書。
“阿姨,還是等確定我和你們的關系后咱們再聊這個話題吧。”萬一她現在的父母就是她的親生父母呢?那樣可就尷尬了。
這個時候,寧寂在一旁插了句嘴,“還是做一下親子鑒定吧。”
王姒寶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雖然心中也有了一定的猜測,但是她現在最盼的是當初抱走阿寶的那個女人不要是她媽媽,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是好。
“姑姑。”坐在她身旁的薛言之拉了拉她的衣角,想要再次確定王姒寶不會拋下他。
王姒寶摸了摸他的頭,“你放心,姑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長大。”薛言之重重點了下頭,對她充滿了信任。
過了一會兒,一直沒有到場的王遠海趕了過來,一進門變問:“聽興源說,找到阿寶了?”等他的目光對向王姒寶,直呼:“像,確實像我們的阿寶。”說完禁不住老淚縱橫,“阿寶,我們的阿寶可算是回來了。”
“這位爺爺,”王姒寶站起身,“您先別激動,還沒有確定我就是你們的阿寶呢。”她忽然感覺壓力驟增,萬一她不是阿寶,這家人得有多失望。
“那要如何確定?”王遠海朝眾人看去。
王義文站起身,“爸,我和阿寶去卻做一下親子鑒定吧?”
“那趕快去做吧。”王遠海比在座眾人還要著急。
王義文也著急,不過再看到王姒寶他們的行李箱后,說:“也不是去了就能出結果,孩子大老遠來,還是等他們歇夠了再說。”
“對對對,等孩子歇夠了再說。”
眼下這么個情況,王姒寶其實也挺著急,寧寂沖著她安撫道:“咱們先去酒店休息,等過會兒,還需仔細挑選鑒定機構,所以急不得。”
王姒寶點了點頭,“我明白,就按你說的辦。”
“你們要出去住酒店?”王義文忙出言阻攔,“都回家了,怎么還能出去住?”
那前提得是她真的阿寶才行,否則王姒寶住在這里也不舒服。何況,這次又不是只有她一人,還跟著好幾人呢,最后不顧王家人再三挽留婉言謝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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