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長歌便開始教族中的女孩子做胭脂水粉的步驟,女子天生就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一個個聽的認真無比。都躍躍欲試的準備回家做做試試。
長歌來時的嫁妝里,有珍貴的胭脂水粉化妝品什么的。長歌用來給幾個底子不是很好的女孩子化了不同的妝,并像眾人講解著。
“這個是桃花妝,這個是梅花妝,這個是壽陽妝…”
眾人看的是眼花繚亂,就見這些被長歌修飾過的女子,與原先竟是判若兩人。丑的變美,美的變得更美…
其中有人不禁由衷的贊揚道:“長歌你好厲害啊,居然會這么多,我以前覺得族中最厲害的女子是斯舞姑娘,現在卻覺得你最厲害!”
有人聽這話不樂意了:“別胡說八道了,世子夫人是厲害,可斯舞姑娘豈是…豈是誰都能比得上的…”
這人當著長歌的面,便說她比不上斯舞,甚至還有不少人擺出了認可的表情,足以看出斯舞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如何。
長歌也無意和斯舞比什么,斯舞是南疆眾人心中的仙女,她自然是比不得的,反之,在親近她的人眼中,斯舞也是比不上她的。
只是不知道,在大巫師心中,是她這個單獨教了幾年的徒弟重要,還是斯舞這個她最看中的徒弟重要呢…
唉,自然是斯舞重要了。想什么呢?
長歌胡亂的搖了搖頭,就在眾人擔心長歌會生氣的時候,長歌只是不以為意的笑道:“你就別抬舉我了,我可和斯舞姑娘比不了,我不過會些我們那兒女子最基本的而已,再說了,你們斯舞姑娘作為大巫師的徒弟,應該也會化妝吧?”
“會是會,不過斯舞姑娘不會教我們啊。”
長歌道:“既然大巫師只教給她的徒弟,斯舞姑娘自然不好隨意教給你們了。”
眾人聞言也覺得在理,而且都覺得長歌大度,非但沒有因為她們說她比不過斯舞而生氣,還替斯舞說話。
“長歌你人可真好,雖然沒有斯舞厲害,但是比她親切的很呢。”
雖然在她們心里,長歌還是不能和斯舞相提并論的,但她們不知不覺間和長歌更親近了些,斯舞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平日除了和族長家的幾個公主,長老們家的女兒,還有斯思以外,不與她們這些普通女子親近的。
不過也是,斯舞那么優秀,自然不會和她們親近。
長歌笑道:“你們都說斯舞姑娘厲害,有多厲害?”
長歌準備問清楚了,免得若是日后斯舞還想像上次在藥園那樣害她,她也好提前防備著,在此之前,總要先探探她的老底。
誰知這些人回答的都是些沒用的…
“斯舞姑娘人長得漂亮就不說了,醫術毒術,香料,占卜,化妝,這些樣樣出色,是族中人心中默認的下一位大巫了。對了長歌,聽說你以前也煉過香,世子都說極好,你應該也很精通這些吧。”
“我就只會些皮毛罷了。”
唉!!想來斯舞偽裝的人美心善,從這些人口中也問不出她想知道的。
長歌又和這些女子們閑聊了一會兒,將話題扯回了種菜上,那些女子面面相覷了一番,有些為難道:“長歌啊,那些種子真的能種出你說的吃的來么?你也知道,我們平日要采果子,種藥材,洗衣做飯,時間怕是不夠。”
長歌聞言,不禁嘆了口氣。說來說去到底是眼見為實,她們以前從未見過種菜的,自然不信。
長歌也不繼續多言,“既然你們不信,那我便先和世子在自家種著試試,若是成功了,你們在種如何?”
這樣對于眾人來說再好不過,“那真是太謝謝你了長歌。”
雖然長歌一時半會兒沒讓族中女子和她一起種菜,但她的好名聲已經在族里傳開了。族中人都在說世子好福氣,娶了這么一位懂得多,大方又賢惠的夫人。
還有人拿長歌和斯舞做比較,原因很簡單,一個是昔日和希延有那么點曖昧的女子,一個是現任夫人,八卦之心是不分種族的,到哪都一樣。
相對比之下,雖然大部分還是說斯舞更好,但也有幾個人覺得長歌親切還很賢惠。
這話傳到了斯舞的耳中,斯舞不禁有些鬧怒,她是接受不了其他女子比她好出一點的!
不過她可是仙女,人前還是要表現的很大度的,聽到那些議論,笑的一如既往的平和道:“世子夫人果然厲害,我都覺得自己比不上她了呢…”
只有在私下里無外人,就她和她心中的小跟班斯思在一起的時候,斯舞才忍不住道:“這林長歌真是好本事!剛來就知道拉攏人了!那些人居然拿她和我比…真是…真是存心糟踐我!那林長歌拿什么和我比?她會醫術毒術么?會煉香么?不過是一個連紫靈仙和紫烏都分不清的蠢貨罷了!!”
一旁的斯思有些無奈的附和著:“你消消氣,那林長歌也就是會做些他們那兒的飯菜,用一些小恩小惠收買那些蠢女人罷了,她收買的那些人啊,咱們還看不上呢。”
這話莫名取悅了斯舞,斯舞冷嗤道:可不就是么,一群上不得臺面的女人,平日巴結我我都懶得多和她們說一句話呢,也就林長歌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她們!”
斯思見斯舞不似先前那般憤怒,松了口氣,以為這一頁就這么掀過去了,誰知斯舞道:“聽說林長歌要帶著那些女人種什么菜…這賤人花樣還真是多!”
斯思道:“小舞啊,我覺得她若是真能教會族中人種菜,到時候咱們就不用去費力氣挖野菜了,其實也挺好的。”
“你說什么?!”斯舞道:“憑你我如今的地位,又不用親自去挖野菜,都是那些女人挖了送過來!讓她們挖就是了!!反正我不能讓林長歌繼續得意下去!!現在居然有人說她比我好了…”
斯思額角有冷汗滑落,“只是幾個人而已啦…”
“一個也不行!”
“那…你準備怎么做呢?”
“咱們啊,就要想辦法讓她的那菜種不出來!”
此時此刻,長歌正和希延準備種菜的地方,在他們的房屋后,有一大片空地,希延叫了幾個下人來,和長歌一起松土。
因為長歌懷著身孕,希延說什么也不允許她動手,讓她在一旁指揮著。
南疆的漢子干活快且麻利,沒多久土便松好了,長歌教他們怎么播種,澆水。因為人多,地方也不大,不到一日的功夫,種子都埋好了。
長歌擔心有人經過踩了,讓這些人將此處用籬笆圍了起來。
晚間,長歌在家中熬了一大鍋的肉湯,,來犒勞眾人,并應允了以后菜種出來,先送去給大伙兒嘗嘗。對此,眾人都表現的很期待。
送走了這些人后,長歌收拾完桌子,洗完碗后,回房熄了燈躺在床上,一時半會兒卻睡不著了。
如今她和南疆的眾人相處融洽,菜也種上了,遠離了京城,一切都再像好的方向發展,可是到了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長歌心里卻有股說不出的落寞。
若是換做以前,林言琛都會將她攬在懷中,相擁入眠的,如今沒了那個人的溫度,她總要一個人躺很久,才能睡得著。
然而再夢里,他還是會時不時的出現。
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長歌如今算是切實體會到了一把個中滋味,長歌的手輕撫上攏起的小腹,心道:“林言琛,再過幾個月,咱們第二個孩子也要出生了,可惜他比幸生還倒霉,不知道多久才能見到老爹…你和幸生,如今過得怎么樣?也會夢到我么?”
相府內,書房的燈依舊燃著。只是書房內,只有林言琛孤零零的一個人伏于案前,身旁一個紅袖添香的人都沒有。
長歌遠嫁南疆后,林言琛依舊不肯娶希諾伊。希諾伊氣性大,最后自己主動提出不嫁了,準備令擇良夫。
一切塵埃落定后,林言琛官復原職,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為國為民操勞的清官。操勞程度比之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令人駭然。
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練劍,下朝后就是埋身于書房,處理各種朝政到深夜。這不眠不休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瘋了…
不過林言琛也用了極快的速度再一次成為了白鈺最為信重的權臣,給朝廷解決了大大小小的難題。
終于,林言琛一向健朗的身子受不住了。
今日,林言琛在書房處理公務到深夜,準備休息了,頭腦一陣發沉,暈了過去。
翌日,下人發現的時候委實嚇了一大跳,白鈺立刻派了趙太醫到相府。
林言琛這是長期操勞過度,而且心中抑郁所至。
林言琛醒后,趙太醫嘆了口氣道:“你如今身份地位都非旁人所能及,這么拼命做什么?”
“還不夠…”
林言琛只說了這么三個字,便閉上了眼,他確實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好繼續拼命…
現在他所擁有的,還遠遠不夠,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輔佐起來白闕,他要真可以為所欲為的權利,他要去南疆,將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光明正大的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