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琛給長歌上好藥后,在趙太醫不斷的催促下,再怎么舍不得也要離開了。
長歌見林言琛滿眼的沉痛和不舍,對他咧嘴一笑道:“夫君放心吧,待我傷好后,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府了。”
林言琛和趙太醫離開后,趙太醫終究忍不住開口道:“丞相大人,不是下官說您,林長歌不過一個妾室罷了,您又何必冒如此大的風險進宮呢?
林言琛道:“在外人看來,長歌不過是我的一個妾室。于我而言可不是,莫說怎么點風險,就是我的身家性命,為了她也是可以舍棄的。”
林言琛的話令趙太醫為之震驚,趙太醫作為一個極其傳統的男子,和許多男人一樣,都覺得女人是附屬品,甚至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可以喜歡可以愛,但是和功名利祿比起來,簡直是太不值一提了。
在趙太醫眼里,太過于在乎女人的男人是沒出息的。
林言琛又是如此優秀,如此理智的男子,在外人看來,林言琛應該是最不會在乎女人的,所以這話從林言琛口中說出來,趙太醫的震驚程度可想而知。
可偏偏因為這人是林言琛,趙太醫又不會覺得他沒出息,畢竟林言琛的努力上進是眾人皆看在眼里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林言琛沒出息。
趙太醫不能理解林言琛這種“愚蠢”的想法,還是忍不住勸道:“丞相大人還年輕,有心儀之人自然是好的,只是總是要分個輕重出來,您看當今陛下,當年對先皇后也是寵愛有加,說是寵冠六宮也不為過,可是結果呢,不還是選擇了更重要的名利么。”
林言琛知道趙太醫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也沒必要多費口舌試圖去讓他理解,聞言笑道:“我知道了,多謝趙太醫。”
“丞相大人這話就見外了不是,你我都是給王爺辦事的,客氣什么?”
翌日,林言琛下朝后再一次來到了御林軍統領的府邸,周安見他來了,立刻上前笑臉迎接。
近些日子林言琛和周府走的近,對此周府自然是求之不得,全府上下都近乎巴結的奉承著。
周府這些人一個個狗腿的模樣令人看了便心煩,若非有目的而來,林言琛幾乎不愿意踏進半步,更別提笑臉相對了。
周安道:“丞相大人,聽聞您書法極好,前幾日我爹得了幾副名家手筆,不知您有沒有興趣一同去欣賞一番?”
林言琛婉拒道:“不了,我今日來是找您的,有要事相商。”
周安和林言琛來到書房,下人退下后,周安道:“丞相大人有什么事么?”
林言琛道:“周公子,這些日子我時常來你府上,我的意思,周公子應該清楚。”
周安親自替林言琛倒了杯茶道:“自然清楚,能與丞相大人交好,是我們周家的福氣。”
林言琛接過茶,喝了一口,不緊不慢道:“我看中周公子的才華,故而同你們周家交好,如今別的不說,圣心,林某還是有幾分的。我本準備在陛面前提及周公子幾句…”
周安聞言大喜,立刻拍馬屁道:“那真是多謝丞相大人了,在下感激不盡,必將…”
“別…”林言琛打斷了周安原本準備表明忠心的廢話道:“周公子且聽我說完,我這個人若要扶持什么人,定是要探清楚他的底細,前兩日,我得到一個消息,正好是有關周公子的,今日特來問問,還望周公子給我個實話。”
“什么消息?”
“你和榮貴妃的消息。”
林言琛語畢,不理會周安震驚的模樣,端起茶自顧自的飲了一口。
周安干笑道:“我…我和榮貴妃怎么了?我又不認識她…”
林言琛唇邊浮現出一抹笑意,看的周安莫名發慌。
林言琛天生就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平時冷著臉頂多覺得不好接觸,可若是笑了,除非是真心的,如若不然,總是會讓人感覺到危險。
而此刻的周安,感覺正是后者,明明林言琛什么話都沒說,就那么淡淡的看著他,就令他全身發毛。
林言琛道:“我都說了,我要一句實話。周公子放心,若是我有心害你,今日就不會專程過來問你了。”
周安后背冒出了冷汗,依舊嘴硬道:“丞相大人可真愛說笑,我,我和榮貴妃能有什么事啊?”
林言琛道:“需要我說的在清楚一點么?你和榮貴妃如何我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貴妃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周安心臟咯噔一聲,險些跳出了嗓子眼兒:“我…我聽不懂大人再說什么。”
林言琛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周公子,你以為你不承認,這件事就沒人知道了么?既然這個消息傳到了我的耳朵里,就說明知道的不止我一個,你若是在不和我說實話,我怕是也幫不了你!他日若是被人揭穿,滴血驗親,或者其他方式,這孩子究竟是誰的,不難查出來。”
周安已然方寸大亂:“大人,真的會幫我么?”
林言琛雙眼微微瞇起:“這么說,孩子真的是你的了?”
周安點了點頭,林言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語氣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客氣了幾分道:“原來如此,周公子放心,我會幫你的。”
周安有些不解道:“丞相大人,為什么要幫我?”畢竟這可不是什么小事兒。
林言琛將早就想好的說辭拿出來道:“說是無償幫你,周公子怕是也不會信,我只有一個要求,若是將來你和貴妃的孩子榮登大典,別忘了本官才好。”
周安道:“如今大人已經如此位高權重,又何必如此?”
很明顯,周安還不是傻到家了。
林言琛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若是有向上爬的機會,怕是任誰也不會安于現狀,我亦不能免俗。再說了,咱們如今這個陛下,你我都清楚,疑心病太重,我可不能保證自己能一直得到陛下的信任,所以…算是另外找個出路罷。”
林言琛難得開口說了這么多,也打消了周安的顧慮:“大人放心,只要我的孩子他日有機會榮登大典,定不會忘記大人今日的恩德。”
那之后,在林言琛有意舉薦之下,白鈺真的注意到了周安這個人,白鈺封了周安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對此,周家人對林言琛感激不盡。
他們完全忽略了,若是周將軍替周安求一官半職,白鈺也會應允,只是林言琛提前做了這件事而已…
日子一日日過去,趙太醫受林言琛所托,時不時的給長歌送些藥去,偶爾還會偷偷給長歌帶兩本話本子。期間,那些宮女也沒人敢再去找長歌的麻煩了。
過了大概小半個月,長歌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又要干活了。
長歌如今要做的,只有最后一步,將毒藥下到榮貴妃寢宮的熏香里去。
看似簡單的事,對于長歌而言可不容易,因為每日給榮貴妃換香的宮女都是特定的,而且榮貴妃對她心存芥蒂,香料這些東西都是不允許她靠近的。
為此,長歌又弄了一份兒瀉藥來,下在了替榮貴妃換香的宮女飲食里,那宮女開始鬧肚子后,長歌主動提出幫她換香。
那宮女也沒多心,只當長歌有意像她示好,把香給長歌后,快速沖著茅房去了。
恰好此時榮貴妃去找白鈺,不在宮中,長歌將自己的毒藥摻進香料中,點燃后,立刻屏住呼吸,退了出去。
一切總算是大功告成了。
那毒雖是慢性的,卻不需要長期吸入,只要一次,那毒只要進到身體里,會以一種奇慢無比速度在人體內蔓延開來,榮貴妃,還有這些個宮女,以后怕是都別想有自己的孩子了!!
不能怪她心狠,這些人不值得手下留情!
長歌來到院中后,見到掃地的阿丁,上前道:“阿丁,娘娘寢宮換了新的羊毛氈,金貴的很,你今日別進娘娘的寢宮了。”
“林長歌你是不是糊涂了?我這種粗使宮女,本也沒資格進去啊。”
長歌笑笑沒答話,她知道阿丁沒資格進去,不過還是不放心的囑咐了兩句,畢竟阿丁曾經幫過自己,長歌不想連累她。
辦完了這一切后,長歌心道,自己是時候離開了皇宮了,剩下的就交給林言琛吧。
這樣想著,接下來的日子長歌刻意裝瘋賣傻,企圖徹底打消榮貴妃的疑慮,然而榮貴妃近幾日不知道在忙什么,似乎不怎么注意她了。
長歌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是南疆族要進京朝拜了。白鈺有意拉攏,讓榮貴妃從世家公子或小姐里選出最優秀的,試圖與其結親。
南疆族長歌有所耳聞,以制毒巫蠱和醫術之術聞名,據說南疆族的老祖宗曾經制出一種天下絕無僅有的毒,用在戰場上,屠殺了上萬敵軍。
這也是白鈺為何要拉攏南疆的原因…不過長歌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她現在只想離開皇宮,可偏偏榮貴妃不搭理她了,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