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聞言,雙眸微微亮起,但面對長歌,還是一臉的不屑:“就你?你個丑八怪能有什么辦法?”
“我…還是算了,杏兒姐當我沒說。”
長歌越是如此,杏兒好奇心越發重了起來,“有話直說就是,干嘛吞吞吐吐的,說!”
長歌搖了搖頭,杏兒在她胳膊上重重掐了一把:“你個丑八怪!讓你說就說,我的話你也敢不聽了是吧?!”
長歌揉了揉被掐的地方,心道你算哪根蔥…
不過長歌面上還是偽裝的很像,長歌道:“我也是以前從說書的那里聽來的,聽說許多大戶人家的夫人不受老爺喜愛,便會將貼身丫鬟嫁給老爺,若是這丫鬟有幸得寵,還可以在老爺面前提提夫人。”
杏兒聞言不禁微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神游天外。不過很快便回過了神來,道:“休要胡言亂語!我哪里能嫁給相爺呢?”
長歌道:“可是我覺得杏兒姐長得很漂亮啊,給相爺做個妾還是可以的。”
長歌說這話存心糟踐杏兒,誰知杏兒聽見自己有資格給林言琛做小妾,居然一臉驕傲,有些激動道:“你,你當真如此認為的?!”
“是啊。不過,那貼身丫鬟一同嫁給老爺的事,我也是聽說的,也不知道準不準,杏兒姐聽聽就好。莫要當真啊。”
杏兒確實當了真,尤其是這丑八怪說她有資格給林言琛做妾時,杏兒原本就對林言琛有好感的心思,越發蠢蠢欲動了起來。
長歌知道,她聽進去了。雖說和其他女子說勾引自己夫君的事挺不爽的,不過長歌有把握,林言琛才看不上杏兒。
他連白檀都看不上,更別提杏兒了,可惜,杏兒貌似并沒有這個自知之明。
杏兒問長歌道:“阿丑,那你還知不知道其他替主子分憂的法子?”
長歌道:“杏兒姐太抬舉我了,我知道的都是從說書的那里聽來的。你沒聽過這些么?”
“我?”杏兒一臉鄙夷道:“我可是自小便被送入宮里的,和你這種市井長大的能一樣么?”
“是。”長歌有些無語,她是理解不了這些伺候人還覺得很驕傲的人的心里的,不過面上還是附和道:“杏兒姐,這民間說書的,聽書人都要給銀子啊…”
“呵…你這丑八怪,還會來這一出兒,想要什么就說吧!”
長歌笑道:“我也不求別的,只求杏兒姐,讓我在夫人面前露露臉。”
杏兒聞言,稍作思索,才道:“這有何難?”
杏兒此時完全沒將長歌放在眼里,讓她在白檀露臉了又如何?
杏兒同意后,長歌將自己所知道的,無論是前世在宮中所見聞,還是在話本子上看過的,悉數告訴了杏兒。比如丫鬟如何勾引主子…之類的。
對于自己的所作所為,長歌并沒覺得有什么無恥的。她不過是給杏兒講了幾個話本子里的故事,至于杏兒會動什么心思,她可就不知道了。
再說了,這杏兒和白檀暗地里算計她的孩子,長歌如此,算是輕的了。
杏兒到也算是信守承諾,真的將一些白檀貼身的活計交給了長歌,讓她有了再白檀面前露臉的機會。
起初白檀是看不慣長歌的,可沒多久,她也隱約覺得,這個丑丫鬟用起來真是順手極了。
倒不是說旁人伺候的不好,但因為長歌比較有眼力,白檀渴了,還沒來得及開口,長歌便會倒好茶水,白檀心情不好了,長歌還會說幾個民間段子,哄得白檀歡心。
這一來二去的,白檀早先對于長歌容貌上的不滿,也消除了大半,再然后,不用杏兒刻意安排什么,白檀有些近身的活兒,也直接交給長歌了。
杏兒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她怎么也想不到,這丑八怪居然真的得到了白檀的器重。
杏兒私下里找到長歌,話里有話的訓斥了她一番,大概就是告訴長歌不要,試圖搶她的位置。
長歌面上答應的很是真誠,心中卻有些無語的想道,她本也沒想過搶這么個鬼位置…
杏兒在長歌有意無意的慫恿下,真的起了勾引林言琛的念頭,不知道從哪里弄來許多胭脂水粉,珠花一類的,每日打扮的越發嬌艷了起來。
有一日午膳時,杏兒又不知去哪了,白檀忍不住嘀咕道:“這杏兒是怎么了,這幾日越發愛打扮起來了!還時常不在我身邊…”
一旁的長歌笑道:“杏兒姐,許是看上府中哪個小廝了吧。”
白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杏兒怎么說也是我貼身丫鬟,這府中小廝怕是她還看不上。倒是你,還是想辦法早日找個男人嫁了,多了,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了。”
“可有婆家?”
“還沒。”
白檀聞言,有些同情的看了長歌一眼:“二十四還沒有婆家?真是可憐,不過話說回來,你長成這樣子,說不到婆家倒也正常,怎么說你如今也是我的丫鬟,若是看上府中哪個小廝,我便替你做主。”
語畢,白檀又加了一句:“不過你要求也別太高了,畢竟自身條件在那兒,雖說我是這相府的夫人,也不好強人所難,逼著誰強娶了你不是么。”
長歌:“…”
這話怎么聽長歌都覺得不對勁兒,雖說她這幅丑樣子是假的,可是…有這么說話的么?絲毫不顧及人心情的,丫鬟也是人啊。
長歌訕訕一笑道:“回夫人的話,奴婢要求不高,只要是心中有奴婢,真心待奴婢的就好。”
這話表面上沒什么毛病,實則在暗地里戳白檀脊梁骨。
笑話她說不到婆家?白檀倒是嫁給了京中幾乎所有女子都傾慕的林言琛,然而并沒有什么鳥用,表面上看著倒是光鮮亮麗。丞相夫人,多么體面的身份啊。
然而只有白檀自己清楚,她嫁到相府過的什么日子,與守活寡幾乎沒什么區別,林言琛別說碰她了,就是多和她說句話,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思及此,白檀不禁有些黯然神傷,此時她并沒有察覺到長歌是故意的,倒也沒怪她,一個人回想著婚后種種,自顧自的難過了起來。
尤其是她曾給林言琛下藥…林言琛都沒碰她。
長歌見她難過了,心中便痛快了。
白檀心中煩悶,午飯吃了不少,竟覺得有些撐了。
長歌看出白檀吃的比平時多,道:“夫人,要不要出去走走消消食兒?如今眼瞅著入秋了,您最喜歡的花怕是要謝了。”
“也好。”
在長歌的攙扶下,白檀來到了相府的花園。相府雖說簡樸了些,地方還是極大的,九曲長廊,府中靜湖內,水榭樓亭不在少數,走一圈下來也怪累的。
長歌同白檀賞了一會兒花后,笑道:“夫人累了的話,不遠處就是水榭了,去歇歇吧。
“你倒是有眼色,我這還沒說什么呢。”白檀道:“不過我也確實有些乏了,水榭涼爽,去歇歇也好。”
長歌眼底浮現出一絲計謀得逞的得色來,她之前聽林言琛說過,他午后喜歡來水榭看書,不然一直坐在書房內,難免憋悶。
而且長歌先前還無意對杏兒提起過此事…
長歌和白檀到水榭不遠處,果然看見林言琛坐在其中,拿著本書靜靜的看著。
林言琛穿了件月白長衫,墨發系著同色卷云紋發帶,垂落至腰間,眉目清淺,宛若謫仙。
只是這么看著,便令白檀有些激動她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林言琛,剛想上前,卻有一抹鵝黃色的身影搶先一步。
白檀愣住,就見精心打扮過的杏兒端著盤茶水瓜果點心走了過去。
“相爺。”
林言琛沒想到會有人來,平日這時候此處幾乎沒人。
抬眼見是杏兒,林言琛垂下眸去,繼續看書道:“何事?”
“回相爺的話…奴婢方才路過此處,見到相爺您一個人,身邊也沒個伺候的,就去取了些茶水點心什么的來侍奉您。”
杏兒說著,一雙水眸看著林言琛,不禁羞紅了臉,這丞相大人,怎么就長得這般俊俏呢…
林言琛看都沒看她一眼,語氣依舊不冷不熱道:“我不需要人伺候,下去!”
杏兒聞言,卻沒離開,一咬下唇,有些緊張的上前道:“您身邊沒個伺候的人可怎么好呢?丞相大人,就讓奴婢伺候您吧。
語畢,似是沒看見林言琛面上的不悅,硬著頭皮上前剝了個葡萄遞到了林言琛唇邊,嗲著嗓子道:“相爺,吃個葡萄吧!”
不遠處,白檀面色鐵青。
如今這情況,就是再怎么沒眼色的人,也看得出杏兒存心勾引林言琛。
這賤蹄子!居然敢打林言琛的主意…
白檀立刻帶著長歌上前,冷笑道:“杏兒…”
杏兒一聽見這個聲音,拿葡萄的手嚇得一哆嗦,嬌俏的小臉瞬間慘白。
“夫,夫人…”
白檀唇角含笑:“杏兒啊,我找了你一中午都不見人,在這里做什么呢?還打扮的這么漂亮!這是勾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