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藍煙家中,一身粗布麻衣的藍煙正與母親在院子中洗衣服。
洗的衣服并不是自家的,為了維持生計,藍煙和母親會接一些零碎的活計。
換做是誰,怕是都想不到,這母女二人是昔日聲名赫赫的護國將軍府的夫人和小姐。
藍煙和母親早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種日子,除了那幾個姨娘還整日抱怨外,母女二人已經坦然面對了。
洗衣服時,母親對藍煙道:“煙兒,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說門婆家了,鄰居家那個李公子對你有些意思,李公子人不錯,今年考中了秀才…”藍煙母親說著說著,感嘆了一聲道:“以前莫說是秀才了,就是狀元上門提親,咱們家也未必看得上,如今看李家那態度,倒像是咱們娘倆高攀了李家。”
藍煙淡淡一笑,原本明媚的笑顏此刻卻沾染上了一抹生活的無奈:“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的親事,娘看著辦吧。”
藍煙娘微愣道:“煙兒啊,你這是同意嫁人了?”
“是啊。”
藍煙已經妥協了,她如今還能奢望什么呢,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了挑三揀四的權利,早晚是要找個自己不喜歡的男子過一輩子的,嫁人還能收到彩禮,緩解一下家中的情況。然后生兒育女,像尋常百姓一般過一輩子。
其實想開了,這種日子未嘗不好過。
藍煙擰干水,一面晾衣服,一面道:“娘,過幾日我想找家酒樓茶館一類的地方打工,賺些銀子回來,到時候買些雞鴨自己養著,姨娘也就不用饞肉了,再買些料子做兩身衣裳…”
藍煙計劃著之后的事,藍煙娘聽著聽著眼眶卻忍不住紅了:“你一個女兒家,去外面打什么工啊。”
“哪那么矯情了,到時候我打扮成男人,賺錢絕對不比男人少。”
藍煙話音剛落,不遠處突然來了一隊官兵,四處打聽著藍家,到底尋到了院子里。
為首的官兵大聲問道“是藍將軍的家眷么?”
幾個姨娘聽見動靜,立刻從房里湊了出來道:“是我們,怎么了官爺?是不是昭儀娘娘來接我們了?”
官兵們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道:“榮昭儀?她如今自身都難保了還來接你們?想的倒是美,是閻王爺來接你們了!!”
“什么?!”
藍家一家子女人聞言,不禁嚇的花容失色,藍煙擋在了母親身前,強裝鎮定道:“官爺這話是什么意思?陛下不是已經放過藍家人了么?”
眾官兵見到藍煙時,不禁瞪起了眼,藍煙相貌極美,哪怕是一身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住傾國傾城的姿色。
幾個官兵相視一眼,皆心領神會。
為首的官兵突然動作輕佻的拉住了藍煙的手道:“這位,就是藍家的長女藍煙姑娘吧?早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見當真是驚艷我等…”
“滾開!”藍煙一把甩開了這官兵的手,輕佻的言語令她一陣惡心。
“呦,還是個烈性子,爺我就好這一口兒!”
說罷,對其他人道:“你們快點解決了藍家人,我先樂呵樂呵,一會兒在輪到你們!”
這官兵說完,就開始對藍煙毛手毛腳了起來。
“變態!!!”
藍煙大怒,一腳踹到了這官兵兩腿之間,這一腳用力不小,那官兵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見狀,上前和藍煙大打出手,藍煙雖會些功夫,到底打不過這些男人,沒一會兒便被制服了。
藍煙眼睜睜看著,上一秒還能說會道的姨娘和娘親,被那些官兵毒辣的用劍刺穿了喉嚨,連慘叫都來不及,便當場身亡。
“娘!!!我殺了你們…啊!!!”
藍煙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娘,一時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目眥欲裂,嘶吼出聲來。奈何被官兵鉗制住了,根本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娘親倒在了血泊中。
藍煙娘臨死前最后一句話是:“煙兒,快跑!!”
說完,便斷了氣!
那些猥瑣的官兵不顧藍煙赤紅的雙眸,準備對其上下其手,藍煙突然發瘋一般的抽出一人的佩劍,一劍刺穿了方才殺死娘親那人的胸膛后,死命的往外跑。
那些官兵反應過來后大怒,紛紛追了出去。
藍煙知道,自己根本沒希望能跑掉。她記得,離家幾百米開外,是一處懸崖,她若是能從那里跳下去,至少能擺脫這些惡心的官兵了。
她不怕死,但怕被這些人作踐!
藍煙拼命的往懸崖方向跑,那些官兵拼命的追著。藍煙一個女孩子,到底跑不過他們,剛到懸崖邊,便被他們粗魯的按在了地上。挨了重重的幾巴掌。
“賤人!你倒是繼續跑啊!!”
藍煙被盛怒的官兵們拳打腳踢了一番后,被那些男人撕扯著衣物,那些惡心的官兵如狼似虎一般,奪去了她的清白。
起初,藍煙準備咬舌自盡,被人掰開嘴,塞了東西進去,只能屈辱的承受著這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男人偃旗息鼓后,麻木的藍煙踉蹌著起身,雙目空洞,兩腿都在發顫,突然,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竭斯底里的尖叫一聲,拉住了最后的那個男人,對著懸崖跳了下去!
眾人不禁大驚,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性子這么烈的女子,不過也和他們沒關系了,殺干凈藍家的人,眾人便準備回去交差了。
崖谷的風在耳邊呼嘯著拂過,身體下墜時傳來一陣輕飄飄的感覺。
藍煙這一刻沒有絲毫自殺前的解脫,她惡心,她恨,那種從頭到腳的絕望,令她覺得死都不能解脫,她會死不瞑目吧!
呵呵呵!!
那些官兵…狗皇帝,她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腦中閃過很多念頭,不過藍煙很快便墜入了崖底,頭重重磕到了石頭上。便沒了意識。
昏倒前一刻,腦中最后出現的,確是那一馬車的藥草香,還有那個身穿儒衫,性格溫雅且愛臉紅的的少年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