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琛此言一出,莫說白檀,就連一旁的長歌和蘭姨都愣住了。
蘭姨不可置信的看著林言琛,險些被他氣死,往日她怎么就沒發現,林言琛這么不明是非呢?
蘭姨見白檀紅了眼眶,有些心軟。來到她身前道:“言琛,你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給南笙南離找娘親?你莫不是還要將那個女人接回來不成?!!”
林言琛面對蘭姨,也不好太過分,只道:“不是,只是長歌走后我還未娶親,想來,也是時候給南笙南離找個庶母了。”
林言琛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向了長歌。
長歌:“…”
蘭姨這下說不出什么話來了,雖說她偏心白檀,倒也覺得林言琛應該多找幾門妾室,多生些孩子是應該的。
如今都是丞相了,哪有只娶一位夫人的道理?
不過蘭姨還是道:“就算你有心娶其他女子,公主還是正室,也理所應當是兩個孩子的庶母,來看看孩子怎么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越來越不識趣呢!”
對于蘭姨訓晚輩的話,林言琛安然受之,他也并非愚孝,只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他從來不會反駁蘭姨什么。無論蘭姨說的是對的是錯的,他自己心中有數就好,從不會出言頂撞。
林言琛看了一眼縮在蘭姨身后的白檀,眼底閃過一絲輕視,她以為找到蘭姨護著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么?
林言琛道:“蘭姨別多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公主這手,抱孩子不大合適!”
這話無疑是在提醒白檀,當初她要掐死幸生,反而被毒爛了手的事。
所以,無論白檀如今安的什么心思,她都沒有資格靠近他和長歌的孩子!!
林言琛之所以沒和蘭姨說此事,是不希望蘭姨煩心。
白檀是公主,蘭姨就是知道了她是什么人,為了自己的官位,也斷然不會趕她走,讓蘭姨知道真相后豈非徒增煩惱。
不過若是白檀再這樣下去,林言琛不介意將實情告訴蘭姨!
白檀見林言琛提起她的手,生怕他說什么,立刻道:“夫君說的是,我以后不來了就是。”
長歌:“…”
長歌沒想到林言琛對白檀抗拒至此,白檀不來的話,她還怎么看孩子?
思及此,長歌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大人,夫人前來看少爺小姐真的是好心,這些日子,夫人時常研究著怎么討小孩子歡心…”
“住口!”白檀見長歌替自己說話,當即抓住機會做戲道:“和相爺說這些做什么?相爺既不喜歡我來陪孩子,你何必多嘴說這些令人煩心?!”
蘭姨一聽,心疼的不得了,拉住白檀的手道:“你這傻孩子,何必如此委屈自己,蘭姨給你做主,我倒要看看,這孩子你如何陪不得?”
林言琛:“…”
這長歌好好的,為何突然替白檀說話?莫非…白檀會來此,是她的意思?
林言琛突然反應過來,無論長歌偽裝成誰,終歸是兩個孩子的娘親,總是想見到南笙南離的。
想來她是實在沒辦法,又擔心白檀會害孩子,才會出此下策,慫恿白檀哄自己開心罷。
如今白檀失敗了不知會不會找長歌的麻煩…
思及此,林言琛嘆了口氣,突然對白檀變了態度道:“你有心了,不過孩子有乳娘就好,你日后權當是為了避嫌,還是少來為好。”
語畢,又道:“今日陛下賞了我幾匹稀罕的織云錦,眼看著天涼了,一會兒命人給你裁兩身衣裳。”
林言琛這是很明顯的犒賞白檀了,如此,她應該不會找長歌麻煩了。
至于孩子,他自會帶長歌來看,他絕不允許白檀接近南笙南離,若是時間長了,兩個孩子認這個女人當了親娘可怎么好?
林言琛的態度已經很堅決了,誰也不好在多說什么。
白檀帶著長歌離開后,也并未太過責怪長歌什么,畢竟林言琛對她的態度稍微有所好轉了,不過還是數落了她幾句:“都是你,出的什么餿主意!又惹得相爺不快了!”
長歌隨意的應付道:“奴婢知錯!”然而心里卻為日后如何見到兩個孩子而犯愁。
翌日,午后,長歌又去了水榭。
林言琛照常早早去了,見她來了便讓她坐。
長歌坐下后,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道:“相爺,奴婢有事相求。”
“你說!”
“您能不能,讓夫人去陪少爺小姐?”
雖然早猜到她要說這個,然而聽到長歌親口說出來,林言琛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
林言琛道:“阿丑,你明知道公主并非我孩子生母你難道就沒想過,時間久了,兩個孩子認她做生母了,又當如何?”
長歌自然想過,不過比起讓白檀在心中算計著害南笙南離,比起見不到兩個孩子,她這個做親娘的,還能怎么辦呢?
林言琛見她臉色不好,立刻沒出息的心軟了。明知道她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林言琛嘆了口氣,問她道:“阿丑,你是不是挺喜歡兩個孩子的?”
長歌點頭道:“少爺小姐可愛,奴婢自然喜歡。”
“那,從明日起,每日午后,你便同我一起去看看兩個孩子可好?”
長歌聞言,不禁愣住了。
林言琛見狀,立刻解釋道:“我每日都忙于國事,陪孩子的時間也不多,午后來這兒看書本也是忙里偷閑,現在想想,用來陪陪孩子更好些。怎么,你不愿意陪我去?”
“沒有沒有。”長歌連忙擺手道:“我自然愿意!”
只是幸福來得太突然,長歌被砸的有些懵。能和林言琛一起去陪伴南笙南離最好不過了!
林言琛突然做這個決定,令長歌有一種,林言琛是故意替自己著想的錯覺。
林言琛見長歌故意掩飾自己激動的模樣,唇邊忍不住揚起一抹笑意,不在多加言語,低頭繼續看書了。
那日后,林言琛午后還是和長歌在水榭相聚,然后會帶著她一起去看南笙和南離。
非但如此,還經常讓她抱孩子,或者逗逗兩個孩子。
如此一來二去,照看南笙南離的下人們,甚至是蘭姨,都察覺出了不對勁兒。
這阿丑明明是白檀的丫鬟,林言琛為何時常帶在身邊?還日日帶她來看兩個孩子…
不過相府的下人都是嘴巴極嚴的,絕對不會議論林言琛帶阿丑看孩子的事,頂多暗地里議論幾句,這丞相大人是不是有心納妾了?
不過很快便被人否定了,林言琛就是納妾,也應該是王公貴女,或是絕色佳人,再不濟,也許大人看走了眼,找個普通一些的。
可是這阿丑…
就那模樣,一般的男人,若非身體有什么缺陷的怕是都不會看上她。
林言琛是什么人?開朝以來最年輕的丞相,說是當今最受陛下器重的權臣都不為過。論容貌氣質,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毫不夸張的說,如今京中女子想嫁入相府的,恐怕比想嫁進宮里的都多。
可是那么多好女人,除了那個林長歌,其他的林言琛連看都不多看一眼,又怎么會看上這個阿丑呢?
大家都不會信,可是,林言琛的行為又著實反常,讓人捉摸不透。
蘭姨私下里叫了林言琛去,開門見山道:“言琛,我問你,你和那個阿丑,是什么關系?”
“蘭姨這話什么意思?”
蘭姨道:“這又沒外人,你別和蘭姨裝糊涂,你身邊又不缺下人用,天天將她帶在身邊不說,還時常讓她陪兩個孩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林言琛道:“阿丑為人機靈,會來事兒,所以我才將她帶著。”
“你少來,你身邊機靈會來事兒的一抓一把,我問你,你是不是對那個阿丑,有…那種意思?”
林言琛聞言,也沒否認,笑道:“是又如何?”
蘭姨聞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她完全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思問林言琛的,其實她心底也是堅決不信,林言琛會眼瞎到看上那么個…“其貌不揚”的女人。
“言琛啊,你,你莫不是眼睛出了什么問題?”
“我眼神好的很…”林言琛有些無奈道:“怎么了蘭姨?阿丑雖然出身低了些,卻也是個會來事兒的好女孩兒,蘭姨不喜歡她?”
“阿丑是個好姑娘,只是那模樣…”
并非蘭姨嫌棄長歌什么,只是單純的覺得她配不上林言琛罷了。
林言琛道:“我還沒準備對她做什么呢,只是覺得兩個孩子挺喜歡她,帶她多陪陪罷了,還望蘭姨莫要多言。”
聽林言琛這么說,蘭姨心中有數了,林言琛估計就是看上那個丑丫頭了!
蘭姨已經無力說什么了。
這林言琛哪都好,怎么這找女人的品味,一次比一次,奇怪…
先前,無論林長歌如何,好歹長得干凈漂亮,這阿丑…真的是一言難盡。
蘭姨嘆道:“隨你吧,你若真喜歡,蘭姨也不好說什么。我出府一趟。”
說罷,蘭姨便要離開,林言琛道:您要去哪?”
“我去廟里燒燒香,求菩薩讓你早日開開眼!你總是看上些奇奇怪怪的女子,定是中邪了!”
林言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