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雖然長歌決定了不會對白檀有太過分的舉動,可是白檀卻將此當成了長歌懦弱無能,非但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了起來。
倒不是白檀放松了警惕,而是長歌在她眼里,已經完全沒有什么值得防備的了。
她依舊很聰明,只是和長歌犯了同一個錯誤。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因為長歌知道白檀的真實身份,所以一開始便對她沒有絲毫戒備,而白檀確是因為不知道長歌的真實身份,加之曾經長歌對她的信任,如今太過小瞧了長歌去。
長歌和林言琛的互動看在她眼里又是那么的礙眼,她想要除掉長歌的心便有些迫不及待了起來。
白檀前世的時候和皇嫂孟長寧學過配制一種奇毒,這種毒無色無味,銀針也試不出來,就連宮中醫術超群的太醫都查不出來,林長歌和鄉下土郎中學的那點皮毛醫術,不怕她能發現什么異樣出來!
這種毒不會要人性命,只要服用后,就會心智失常,變成一個傻子!
不過這林長歌若是平白無故變成傻子,未免惹人懷疑,在這之前,必須找些事情刺激她一下,讓她變傻的順理成章,任憑林言琛對她如何癡心,只要林長歌變成個瘋女人,時間久了,他一定會心生厭煩。
白檀稍作思索,想出了一個主意來。
翌日,沐府便炸開了鍋,起因是丫鬟打掃院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封血書。
上面寫著,“林長歌還我命來!”七個血字。
而落款,是死去的小雪。
緊接著,不少下人在廚房,臥室,都看到了這樣類似的血書,落款皆是小雪。
府中的人大多知道小雪死了,具體怎么死的,因為尸體處理的早,府中沒人知道,如今出現這種怪力亂神的事,鬧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都以為是死去的小雪回來找害死她的人索命了,至于害死她的人是誰,如今府中上下都不言而喻了。
然而當事人長歌卻不見一絲慌亂,依舊不慌不忙的每日在書房看她的話本子,而一旁做賬的白檀見長歌沒有半分被這件事影響的樣子,有些坐不住了。
她狀似無意的問道:”長歌姐,最近府中的事你知道么?”
長歌道:“你是說,那血書的事?”
“是啊,你就不怕真的是小雪死不瞑目,回來找你么?”
長歌笑道:“又不是我害死她的,就算小雪真的要找,冤有頭債有主,也不會是我啊。再說了,這世上哪有鬼,所謂的鬼啊,是藏在人心里的。”
長歌說著,用手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道:“我這里有驅鬼辟邪的,不怕鬼!
長歌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的白檀有些心慌,強裝鎮定的笑道:“我說正經的呢,你又不正經了!”
長歌收回目光,心中對白檀很是失望。嘴上順著她的話,話里有話道:“若是小雪真的將她的死記在我的頭上,我也無從辯解,只是她怎么不直接來找我報仇呢?都成鬼了還會搞這些虛的么?”
白檀無言以對,訕訕一笑道:“也是,只是這事在府中影響很不好呢。”
“沒關系,反正我相公會替我解決,我聽他的,話安心養胎就是了。”
長歌故意虐了白檀一把,白檀心中氣惱,心道不給你來點猛料你是不信邪了!
白檀私下里給外面的人送了封信,讓他們安排了一個身手極好的人,那人穿著一身染了血的白色里衣,趁著半夜,披頭散發的潛入了沐府。潛入了長歌的房間。
此時長歌和林言琛都已經睡下了,這人來到床邊,垂下頭來,細長的發絲垂落在長歌臉上,來回的掃著。
長歌睡得正香,覺得臉上癢的很,用手抓了半天,依舊未曾緩解,一睜開眼,就見一個面色慘白,眼角兩道血的人,披頭散發,直勾勾的瞪著她。
任憑長歌再怎么膽大,半夢半醒間看到這么個東西,也被嚇了一大跳。可是她反應的時間也極快,她不信鬼,難不成又是白檀安排來的?
她原本以為白檀弄那些小把戲,僅僅是想讓府中的下人覺得她蛇蝎心腸,敗壞一下她的名聲罷了。可是她安排這么個鬼東西來做什么,難不成別有目的?
長歌飛速思考著,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搞什么鬼。
長歌和那鬼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兒,長歌發出一陣凄厲的尖叫聲來,那鬼見目的達成了,使用輕功,真的像個鬼一樣,飄了出去。
長歌的叫聲吵醒了林言琛,林言琛立刻醒來道:“長歌,你怎么了?”
“我…我剛才好像看見鬼了。”
林言琛:“…”
“是不是做噩夢了?”林言琛將長歌抱在懷里,輕生安撫道:“這幾日府中也不知是誰搞的鬼,弄那些個怪力亂神的事出來,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在呢。就算真的是鬼,我也會護在你身前的,你信我!”
長歌靠在他的胸前,感受著他胸口的溫熱,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緩緩的閉上了眼,在他胸口蹭了蹭:“我不擔心。”
不信你信誰呢?
這些事她其實可以自己解決,可是她突然想試一次像其他女子一般,依賴自己夫君的感覺,那些個流言蜚語有人替自己擋著,真的很安心。
至于白檀究竟要搞什么鬼,這便要自己來對付她了!對付情敵這種事,親自上陣才算是真娘們!!
翌日,長歌似乎被嚇得不輕,整個人呆呆的,可把林言琛擔心壞了,白檀自告奮勇的請了郎中來。
郎中給長歌一診脈,信口胡謅道:“夫人這是受了刺激,這是心病,老夫治不好啊!”
林言琛微微蹙眉道:“那有別的辦法么?”
“額…曾經老夫也遇到過這種情況,那家人據說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后來那家請了驅鬼的法師神婆,去了煞氣,那人的病自然而然的便好了。”
林言琛:“…”
他從來不信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見長歌這個樣子,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送走了郎中后,便命人去請那些跳大神的。白檀道:“我知道京中有一家驅鬼的法師最靈,這事便交給我吧。”
“也好,那就麻煩你了。”
白檀很快便找來了一些跳大神的來到沐府,就見那些穿著打扮奇奇怪怪的人點著蠟燭,手中搖晃著鈴鐺,蹦蹦跳跳,嘴里振振有詞的不知道念著什么。
所謂的驅鬼儀式結束后,那法師拿出了一瓶藥來給長歌道:“夫人將這瓶靈液喝了,好好睡上一覺,醒來后一切便都好了。”
長歌呆呆的接過那瓶靈水,打開瓶塞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
白檀這是想徹底毒傻她,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長歌面露驚慌的看著法師,對林言琛道:“這些人穿的好奇怪,我有點怕,咱們會房間在喝這個好不好?”
“好。”
白檀道:“我和你一起吧。”
長歌一愣:“如今這什么驅鬼的不都完了么,小檀你不用送送這些人么?”
“哦,你看我,因為擔心你都糊涂了。我這就去送法師們離開。”
她不擔心林長歌會起疑,既然林長歌已經被她安排的鬼嚇傻了,而那“靈水”,看起來和水又沒什么區別,這世間怕是只有孟長寧一個人能一眼看出問題來,不怕她不喝 再說了,就算林長歌不想喝,林言琛那么擔心她,也一定會讓她喝了的。
長歌和林言琛回到房間后,林言琛立刻催她喝藥。
長歌原本渙散的目光卻突然變的清明了:“林言琛,這東西我不能喝。”
“長歌,你,你好了?”
“我本來也沒被嚇傻,我演戲的。”
林言琛不解道:“為什么?”
“因為有人要害我,昨晚不是我做噩夢了,真的有一個人扮鬼潛入了我們的房里。這一切都是有人存心安排好的,這靈水也絕對有問題。”
林言琛聞言,微微蹙眉道:“你是想順著那人的意思來?”
“對!”長歌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還是要澄清,小雪不是我殺的,現在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場戲,證明我的清白!”
“好,娘子要我怎么做?”
長歌附耳在林言琛耳邊,低聲說了些什么,之間林言琛眸色越來越冷,最后,只說了一個字“好!”
沒一會兒,林言琛從房間出來,白檀有些心急的湊上前來,道:“長歌姐怎么樣了?”
“喝過那靈水,已經按照吩咐睡下了,你們先別去打擾她。”林言琛語畢,準備出府 白檀道:“二少要出去么?”
“嗯,我去給長歌買只兔子討她歡心。”
“我和您一起吧。”
“不用!”林言琛二話沒說的直接拒絕了,快步出了府。
林言琛將兔子買回來后,帶回房里,將那靈水喂給了兔子,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原本安靜的兔子突然發了瘋一般,躁動的在籠子里蹦跳個不停,拼命的撞著籠子。
林言琛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直到那兔子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最后不知是撞死還是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