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生放下狠話,對于他來說,這里就是他的一言堂,有人敢忤逆自己,那么就必須要做好死在這北海之上的準備,黑馬寨向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什么叫強盜?那就是沒有道理可言。
“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張天澤盯著任重生,冷冷道。
“區區一個下人,也敢跟老子動手,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任重生頤指氣使的說道,張天澤敢跟他叫板,只有死路一條。
“且慢!”
陳落雁抓住了張天澤的肩膀,搖了搖頭,張天澤如果出手,必死無疑,而這個時候,事情因她而起,她決不能夠連累張天澤,而且張天澤救過自己的命,這一刻也是她報恩的時候了,陳落雁已經做好了向死而戰的準備,而且她是絕對不會向任重生低頭的,就算是死,她也要死的清清白白。
如果,這個時候她自己選擇赴死,那么可以救下張天澤一命,況且,她本就已經是命不久矣,想要找到碧玉千絲藕,千年蛛絲,以及萬年冰肌玉實在是太難太難了,任何一個,估計都不是輕易就能得到的,這一次前往東榮島尋覓碧玉千絲藕,陳落雁本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讓她驚喜的是,竟然遇到了張天澤,甚至兩個人還結伴而行,一同前往。
其實在陳落雁的心中,如果能夠在最后的時光里,有張天澤作為陪伴,她已經于愿足矣,沒有任何的遺憾了,她又怎么可能會將張天澤置于危急之地呢?
至于陳家,她已經盡力了,有生之年,她已經傾其所有,想要將自己有限的生命發揮出無限的價值,但是只可惜她還不夠,辜負了爺爺的期望,辜負了陳家的期望。最后的時光,她想要為自己而活,她不想看著張天澤為了自己身陷囹圇。
所以,陳落雁早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的抉擇,獨赴黃泉,這是對任何人都好的決定,張天澤不會被自己連累,而她也能夠安安心心的死去,不再為了這蛇王劇毒所奔波,本就是必死之境,她又何苦繼續掙扎,連累他人呢?
“愿我們來生,不必如此艱辛,張公子,落雁永別了。”
陳落雁微微一笑,那一抹絕世芳華,令張天澤心中顫動,為之傾心,為了不讓自己深陷絕地,她竟然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自取滅亡,張天澤心中如何能忍受?
張天澤飛身而起,緊緊的抓著陳落雁的手,寧死也不松開。
“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我張天澤從來不喜歡虧欠別人,你要活著,才能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想死,一了百了,并不是報答我,而是讓我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張天澤堅定不移的說道,凝視著陳落雁,陳落雁微微一怔,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的死能夠解決眼前的絕境,絕對是最好的方式,可是張天澤卻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開她的手,那眼神充滿了真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道為什么,陳落雁那一刻無比渴望能夠活著,而不只是茍延殘喘,而是跟他一樣,一直活下去。
那種信念,是張天澤給予她的唯一的生的希望。
面對張天澤的斥責,陳落雁知道自己太自私了,她的死的確可以一了百了,可是張天澤卻永遠都不會忘記,有人為他而死,那將是他心中永遠的遺憾與痛苦。
面對自己的‘自私’,陳落雁有些無地自容,可是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任重生已經逼迫在前,他們唯有一戰,而結果,卻根本難以想象。這是在黑馬寨,這是在北海,他們背后無所依,只有向死而戰。
“還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郎有情,妾有意,看的我好不快活呀,嘎嘎嘎,我任重生就喜歡干棒打鴛鴦的事情,我要你親眼看著我將她蹂躪致死,我要你們兩個永遠都記住我。”
任重生陰冷的聲音,傳蕩在甲板之上,帶著一種莫名的陰森與恐怖的感覺,歇斯底里,甚至是那種變態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張天澤卻是無所畏懼,既然已經決定一戰,那么他必定不會手下留情。
“我想你一定會失望的,因為我不會記住任何一個死人。”
張天澤冷眼睥睨,犀利如劍,望著臉色陰沉,醉意熏熏的任重生,緩緩的握緊拳頭,身為男人,他必須要站出來,站在陳落雁的面前,若是讓一個女人用生命去換取自己的茍且,張天澤寧愿光明磊落的死去。
男人活著,就是要頂天立地。
此時此刻,甲板之上不乏有些出來賞月觀風之人,看到這一幕,都是十分的驚嘆,在這大船之上,還有人敢跟任重生叫板?那不是找死嗎?這可是人家的地盤,黑馬寨說一不二,你已經上了賊船,還想要橫行霸道,那怎么可能?
“這家伙誰呀,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任重生對峙?”
“是啊,估計是個愣頭青,神王境二重天,看樣子是初出茅廬,不知道天高地厚呀。”
“難說,不過任重生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真是自找沒趣。”
“唉,這年頭真是什么人都有,女人如衣服,任重生看上的女人,誰能跑得了呢?”
“苦命啊,聲得俊俏,卻身不由己,呵呵呵。不過在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憐憫可憐,弱肉強食,物競天擇。”
一群人都是默默的觀望著,但卻沒有人敢出言勸阻,哪怕是神王境五六重天的高手,在面對任重生的時候,依舊帶著一絲怯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一個個都是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畢竟這兩個人死掉了,他們也就少了兩個競爭對手,何樂而不為呢?
“狂妄自負,區區神王境二重天,你以為你是誰?今天本公子就給你點顏色瞧瞧。在這北海之上,我任重生,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