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來。”
風聲迭起,呼嘯而過,張天澤眼神微瞇。
“浪起。”
緊接著,一陣陣浪潮,翻滾而起,烏黑之色的潮水,直接撲面而來,讓張天澤無比的震撼,踏浪而行,走向了蓑衣老頭。
“你說的仙緣,是什么?”
張天澤充滿了好奇,這個老人的出現,十分的突兀,雖然這個家伙呼風喚雨的本事倒是不差,但是張天澤也并未完全相信他,而是依舊持懷疑的態度,因為他不知道姜云瀟與海明達等人究竟去了哪里,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仙緣都不知道!嘿嘿,真是個天真的小白,你來的這虛無仙宮,便是上天的仙神所棲之地,而我便是仙。”
蓑衣老頭信誓旦旦的說道。
“所以,你連神王境的實力都沒有?”
張天澤笑道。
“無知小兒,我已經隕落了,這只是我的一道殘魂而已,等我積蓄實力,終有一日我會重踏天地之間,再登青云之上。”
自稱仙翁的蓑衣老頭,讓張天澤忍俊不禁,這家伙,怕不是個傻子吧?
敢問上天,是否有仙?
張天澤并不清楚,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疑問,也是每一個修行者心中的疑問。但是他知道即便是有,也離自己相當之遙遠,這家伙如果再配上一副竹簽,一張掛單,怕是都要變成坑蒙拐騙的算命神相了。
“你是不是看我根骨奇佳,仙緣頗深,想要度我成仙,讓我日后好為你賣命?”
張天澤笑道。
“看來,你果真是天資聰穎,張天澤,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一生命運多舛,處處遭人排擠,卻敢于與命運抗爭,為父報仇,為母而戰,你若助我再次修成正果,我必送你一場造化,讓你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我九華仙尊,絕對言出必行。”
九華仙尊!
張天澤心頭巨震,原本的輕視,也在一瞬間蕩然無存,如果說他真的信口開河,為什么知道自己要為父報仇,為母而戰?母親的事情,他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他,難道真的是九華仙尊,是真正的仙人嗎?
張天澤心中充滿了疑問。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本仙尊向來都是不喜歡強人所難,你若不愿,我大可放你離去,只不過這一段仙緣,你也就永遠錯過了,元天大陸之上,能夠擁有一絲仙緣之人,有如鳳毛麟角一般,千年,都未必會出一個。”
九華仙尊淡淡說道,但是對于張天澤來說,卻總像是充滿了未知與疑惑,這個所謂的九華仙尊,到底該不該信?如果是假的,他為何會對自己了若指掌呢?那是他的心事,未曾與任何人說過。
“看到了嗎?這黑色的湖泊,其實,是許愿池,你若不信,我可以滿足你一個心愿,只要這心愿成真,你應該便會相信本座了。”
九華仙尊道。
張天澤看著這黑色的湖泊,水勢洶涌,滾滾如潮,漆黑如墨。
“每一個許愿之人,都會付出代價的,愿望成真,代價也是相當巨大。”
張天澤猶豫了,如果九華仙尊所言非虛,那么如果他錯過了,可能便會遺憾終生,長生不老的誘惑固然相當之大,但對于張天澤來說,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夠為父報仇,能夠找到母親,并且保護自己的至親之人,就足夠了。
“我想看看我的母親。”
張天澤沉聲說道,母親,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他從小到大從未見過母親,就連母親的樣子,對他而言都是奢侈的,雖然父親說母親還活著,可是她究竟在哪,身在何方,長什么樣子?張天澤都無從得知,他的夢想,不是成為蓋世強者,君臨天下,他只想一家三口,團聚在一起,其樂融融,親情,是張天澤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
“可以。”
九華仙尊道。
張天澤十分驚喜,無比震撼的看向九華仙尊。
“當真?”
“但代價,是二十年壽元。”
九華仙尊直言不諱的說道。
二十年壽元!
張天澤深吸了一口氣,人生又有多少個二十年呢?不過,能夠見到母親,就算是三十年,四十年又能如何?張天澤下定決心,這是他唯一的心愿,他想要看看,自己的母親,想要看看自己最期待的至親,那一刻,他內心之中變得有些激動。
人無完人,張天澤也是一樣的,對于別人來說或許母親并不遙遠,但對他而言,母親從未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過,能夠看到自己的母親,是他最大的心愿。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眾生百相,近在眼前!”
九華仙尊單手掐訣,指印聯動,一道紅光遍布蒼穹之上,張天澤眉心一動,如潮水般的元力瘋狂激涌,匯聚于九華仙尊的指尖上。張天澤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瞬間被掏空了一大半,元氣更是消耗殆盡,就如同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而他更是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似乎都變得蒼老了不少,頭發也變得花白起來。
九華仙尊手掌伸出,在黑色的湖水之上,輕輕一抹,一道身材消瘦,身影落寞的青衣女子,憑欄倚靠,雙眼迷茫,失魂落魄的樣子,令張天澤無比揪心。
那女子一身青衣,玉面如花,美不勝收,哪怕是伊人憔悴,亦是遮掩不住她蓋世的芳華。
張天澤心中無比的激動,就連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
他沒見過自己的生母,但是當他第一眼看到那青衣女子的時候,張天澤就無比的肯定,她就是自己的母親!
張天澤有著千言萬語,想要對自己的母親說,多少日日夜夜,他都在自己的夢中與母親相見,可是每一次,他連自己母親的樣子都看不清,這一刻雖然遠遠而望,但是他卻深信不疑,這個神情落寞的女子,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母親。
“母親,母親——”
張天澤連聲呼喚,母親那絕望的眼神,充滿迷茫,似乎對生命早已經失去了念想,他的心中悲痛欲絕,必定是牽掛父親與自己,才會如此,可她現在又身在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