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飄了。
帝修發現這個少年不能寵,寵著寵著他就不知道誰是主人了。
偏過頭,他淡淡道:“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秦裳眨眼:“主人要告訴我什么?”
“本座那時讓你去取的東西不是春宮圖。”帝修語氣淡淡,透著閑適,“你任務失敗了。”
秦裳:“…”所以?
腳步不由頓住,秦公子想到那次從大夏皇宮回來,他受了箭傷,被主人以受傷為由罰得脫了層皮,更讓他心涼的是,歷經九死一生,闖入重重防守森嚴的皇宮里,幾乎去了半條命完成的任務居然只是拿一本春宮圖 他幾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可主人分明告訴他,任務完成得很好,只是因為受傷而領罰這個事實,他不接受也得接受。
那一瞬間,他心如死灰。
他覺得自己這條賤命連一本春宮圖都不如,他失去思考了能力,腦子里一片空白。
再到后來,一次又一次,他覺得主人是看他不順眼,所以…
其實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次任務自己是失敗的。
若主人今天不說,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沉默了片刻,秦裳道:“主人讓我去取的是什么?”
帝修眸光清淡淡,卻是不語。
秦裳皺眉,心里其實也明白,且不論主人要他去取的是什么,單是大夏皇帝把春宮圖放進那個價值不菲的錦盒里,就已經是一件奇葩事。
所以說任務失敗應該是真的,只是當時主人并沒有以任務失敗的理由罰他,反而是瞞下了真相,給他保全了第一高手的顏面。
嗯,雖然保全顏面所付出的代價也不小,不過確實是保全了顏面。
如今想起往事,當真百般滋味浮上心頭。
秦裳抬眼看著帝修,嘴角撇了撇:“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主人現在告訴我這些,是故意想打擊我。”
帝修伸手彈了彈他的腦門:“你可以理解為,本座給你機會來控訴本座當年的暴行。”
秦裳抿唇輕笑,“我不會。”
“嗯?”帝修挑眉,“不會?”
“不會。”秦裳點頭,“就算主人把以前那些事一件件都翻出來,我也不會控訴主人,更不會再為那些前塵往事難過。主人若是因此打著讓我不飄的想法,我覺得很難。”
這般說著,秦裳眉梢眼角都忍不住染了笑意:“屬下現在是站在云端的感覺,除非主人直接把我從云端拉下來,再次打入地獄深淵,否則屬下會一直飄下去,一直飄一直飄,像一直快樂的小鳥。”
帝修看著秦裳,如同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秦裳也覺得自己現在像個傻子。
可那又怎么樣?
若傻子能無憂無慮,快快樂樂過一生,他寧愿一輩子當個傻子。
“還有幾個月,天山論劍的日子就到了。”秦裳語氣輕松,“我要去取回宋延俠這個偽君子的頭顱…嗯,那次我知道,是因為我故意逞強,沒有挑他落單的時候下手,被主人罰了也不冤。”
帝修沒說話,到了山頂,在山巔一塊巨石上迎風而立。
白衣飄飄,如謫仙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