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安靜地注視著他低眉垂眼的模樣,過了不知多久,他淡淡開口:“手伸過來。”
秦裳回神,臉色微變,下意識地開口:“主人…”
帝修平靜地看著他。
秦裳頓時血液凝固,再也不敢有絲毫猶疑,乖乖地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
帝修眸光落在他的手上。
原本修長漂亮的一雙手,此時因受傷而失了美感,看起來倒有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
不過帝修給秦裳的藥效果極好,才一個下午,兩只手掌看起來已經不那么腫脹可怖了,淤青充血的狀況看起來也消了一些。
但用手指輕輕碰觸一下,還是疼得鉆心。
秦裳有些不安,抬眸看著帝修:“主人要是還打的話,屬下去拿”
“本座給你的藥呢?”
秦裳懵了一瞬,“藥在殿后壁格里…”不是應該問那柄竹劍放在哪兒嗎?
帝修沒說什么,起身走到殿后,從壁格里把藥拿了回來,還拿了塊干凈的白帕子,重新在床頭靠坐下來。
秦裳愣愣地伸著雙手,看著他家主人打開瓶塞,倒了一點藥液在他的掌心,以指尖攤開細細攤開抹勻。
腦子里仿佛突然間有朵煙花炸開,炸得秦公子五彩斑斕,腦子里亂哄哄一片,什么都不知道,只覺得本該疼得打顫的掌心此時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止不住地心悸,心臟又開始咚咚咚劇烈地跳個不停。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想開口喊聲主人,可他不敢。
他怕打破這種安靜的氣氛,怕打破這個讓他快要窒息的驚喜,怕瞬間驚醒自己,然后發現這是一場夢…
空氣安靜得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秦裳咽了咽口水,腦子里一片空白。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白衣清貴的主人,生怕這是自己幻想的錯覺。
太突然了…
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帝修雖然沒怎么做過這一類的活,但兩只手掌就那么大,上藥也挺快,上完藥,他用帕子擦了擦手指,漫不經心的開口:“既然疼就說出來,也許本座一時心軟,就決定放過你了呢。”
秦裳:“…”
帝修把瓷瓶放回床頭壁格里,目光平靜地看著還處在呆滯中的某人,“回神了。”
秦裳終于出竅的靈魂終于歸位:“主,主主…主人…”
帝修單手撐著額頭,神情閑適,帶著幾分慵懶:“需要一頓戒尺讓你清醒一下嗎?本座樂意幫忙。”
秦裳繼續呆滯:“主人…?”
帝修語氣淡淡:“下去,跪著。”
秦裳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乖乖地跪坐起來:“屬…屬下…”
“本座是讓你下去。”帝修眉梢輕挑,“什么時候開始,本座的命令需要一再重復了?”
秦裳漆黑的瞳眸眨了眨,瞬也不瞬地盯著帝修的臉看著,半分不舍得移開:“主人記起來了?”
“記起來?”帝修語氣淡淡,“什么意思?”
秦裳:“…”
“你的意思是,本座失憶過?”
秦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