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出動,大街小巷盡是肅殺之氣。
凰帝九年,九月初五,伴隨著一陣陣哀戚恐懼的哭嚎,項家九族之內數不清多少條人命于午門之外被削去了頭顱,血腥之氣飄散在空中,久久不散。
距離上一次北陵王族的斬首示眾之后,時隔九年,又一次的滅門昭示著帝王之威的不可觸犯。
帝京百姓見證了這一場殺戮。
高坐在金鑾殿帝位之上的女孩,擁有一張陵國同齡女孩之中最美的容顏,額間點綴的一抹朱砂絕艷奪目,透著讓人不敢逼視的尊貴。
滿朝文武,沒有人再敢對女帝當政這件事提出任何異議。
誠如九歲小女帝所言:“朕年紀小,不太懂事,以九歲之齡接受各位叔叔、伯伯、爺爺輩的尊長行跪拜大禮,總覺得有些受之不起。”
所以,她說需要做點什么來讓自己名副其實,讓自己受得起這樣的禮。
可誰也沒料到,這樣簡簡單單,脆脆嫩嫩的一句話之后,結果卻是項家滿門的全誅!
而且速戰速決,干脆利落!
這樣狠辣的手段,凌厲的作風,委實讓人心悸膽寒,在沉寂了九年,也幾乎被人刻意遺忘了九年之后,甫一上朝就帶給了群臣如此大的震懾。
當真是前所未有。
皇城中的血腥氣,到現在都還沒有散盡。
接連三天的早朝,大臣們戰戰兢兢,面上有多鎮定,心里就有多惶然。
他們無比迫切地祈求上蒼,小女帝陛下只要安穩地坐在龍椅上,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們的叩拜,然后對攝政王在朝政上的決定點個頭。
再也不要說受得起受不起。
他們心甘情愿叩拜,心里絕不會有一絲不服。
真的,絕不會再有任何異議。
這樣滿門頃刻間覆滅的代價,他們付不起。
一朝覆滅,多少年算計籌謀轉眼成空,沒有人能付得起這樣血淋淋的代價。
他們寧愿從一開始就讓她受得起任何大禮,而無需任何多余的舉動來證明。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說。”
嬌脆的嗓音響起,群臣們齊齊打了個寒顫。
九嬈單手托腮,眉梢輕挑,狀似不解地看著殿上群臣:“眾位愛卿很冷?”
“不…不冷。”滿朝文武忙不迭搖頭,“謝陛下關心。”
“哦。”九嬈手托著腮,“朕要說的事情是,九年前項南是奉了攝政王之命去的邊關…”
殿上一靜。
群臣不約而同地一震,抬頭看向立于龍椅旁的攝政王。
這是要開始清算攝政王的賬了?
有人心里不免盤算,若當真此時就開始算賬,小女帝陛下未及親政之齡,就算她如何利落狠辣,沒有攝政王的撐腰,只怕也很難真的把江山坐穩。
旨意出禁庭,其間多少重關卡,小女帝心里可清楚?
禁軍統領聽誰的號令。
六部尚書議事時聽誰的指示。
尚書之下官員平時都做了些什么。
邊關需要多少兵馬,國庫每年撥出多少銀兩,每年的稅收入庫多少,有沒有官員中飽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