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差點走火入魔,可帝修出手及時,并未真正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說到底,不過是為了給他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而對于秦裳來說,這樣的教訓也的確能讓他銘記終生,以后別說練武,只怕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會再有膽子疏忽大意,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無可否認,帝修這些日子變得比以前寬容許多,也有了溫度,對于秦裳的在意越來越顯而易見,甚至完全不介意讓秦裳感受到他的在意和偶爾的縱寵——但某些方面來說,他依然是九閣至高無上的閣主。
至尊之位上掌御大權之人可以寬容,卻絕不會無底線的縱容。
他的威儀不容挑戰。
曾經就著受傷一事警告過秦裳,而此番這件事顯然比受傷更嚴重,若說看在秦裳如此彷徨無助的份上就輕輕揭過,那顯然不可能。
既是懲罰,就必須讓他怕到骨子里去,這才是做錯事該有的懲罰。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月,秦裳當真沒有再碰過劍,連武功秘籍都收到了壁格里,不敢翻上一下。
沒有武功,輕功也不能用,進出帝宮水榭全靠兩條腿走。
不過不能練功,帝修也沒讓他閑著。
早上伺候主人起床,洗漱更衣,用了早飯之后,帝修在帝宮水榭的花廳里看書,秦裳沏上一盞茶奉上,就開始扎馬步。
對于秦裳這種級別的高手來說,扎馬步自然不算在練功之列,只當做是鍛煉身體兼打發時間,以及每日接受一點小小的懲罰。
扎馬步半個時辰,出一身汗,然后去沐浴更衣。
更衣回來再給主人沏一盞茶,跪坐在身邊伺候,按按腿,捏捏肩,半日時間就這么過去。
午膳之后,帝修會看一些情報,文書,有時候會在花廳寫字。
懶得自己看,就讓秦裳給他念,寫字時,秦裳在一旁研磨。
有時來了興致,讓秦裳搬來七弦琴,撫上一曲。
秦裳變得那么恭順而安靜,只盡心服侍著主人,卻不敢開口問任何一個問題。
帝修也沒再主動跟他說起什么事,似乎故意晾著他一般。
九閣里的藥效果好,帝修手臂上的傷勢痊愈很快,可每晚就寢之前,秦裳給他換藥時心臟依然像被利刃刮過一輪似的,鉆心剔骨的疼。
整個四月就在這樣清閑之中過去。
五月初,秦裳取出了自己釀的桃夭酒,倒了一小杯自己嘗了嘗,味道香醇而帶著幾絲甘甜。
秦裳自殿中壁格里取了一只九龍白玉盞,抱著酒壇去了水榭花廳。
“主人。”跪坐在幾案前,秦裳斟了酒,雙手奉上給帝修,“桃花酒好了,主人品嘗一下。”
花廳里酒香四溢,桃香彌散。
帝修偏頭,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酒盞上,視線定格片刻,也沒說什么,伸手接過他手里酒盞,放在唇邊淺嘗一口。
秦裳注視著他的神情,眼底難掩緊張:“主人?”
雖然自己嘗過了味道才敢拿過來,卻還是希望得到主人的肯定。
“不錯。”帝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