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怎么一直不曾聽陛下讓他們準備軍餉?
子曦聞言,只是語氣平靜地說了一句:“糧草的事情朕有準備,不必你們操心。”
兩部尚書聞言,頓時又是錯愕又是不安。
陛下自己有準備?
從哪來的準備?
總不會空手變出糧草來吧?
這樣一想,戶部尚書不由越發不安,陛下難道是準備了后手,打算把兵部和戶部尚書換人來做?
懷著這樣提心吊膽的心思,兩部尚書兼左右侍郎等所有屬下行事都萬分小心,不敢出絲毫差錯,唯恐什么時候被陛下抓了小辮子。
當然,這些子曦看在眼里,嘴上卻并沒有說什么。
轉眼三日時間過去。
這日午后,子曦用完午膳,忽然想起獨孤熙的病情,不由開口問了一句:“大夏二皇子身體好些了沒有?”
回話的是秋雁:“回陛下,還沒好。”
還沒好?
子曦轉頭,“沒有起色?”
秋雁遲疑著點頭:“奴婢懷疑,他是否故意使苦肉計?”
子曦蹙眉。
苦肉計,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那么擅長偽裝的少年,況且他的目的本就不純…
然而不知為何,想起那日少年的孱弱蒼白的神情,以及他最后問的那句話,子曦心頭有種古怪的感覺。
總覺得有些事情不一定就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
子曦站起身,干脆也不睡午覺了:“朕去看看他。”
楚宸不在宮里的這些日子,南墨昊才像一個真正的御隱衛,不管是去早朝還是御書房,亦或是寢宮——但凡子曦在的每一個地方,他都會貼身跟隨。
走進獨孤熙居住的寢殿,子曦迎面便聞到了一股子藥味,細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從去年十月開始,她似乎就時不時跟湯藥打交道,雖然不是她自己喝,可是從楚宸到秦裳…好吧,秦裳雖然傷得中,卻還真沒喝過什么湯藥,再到如今的獨孤熙。
究竟是她與傷病患有緣,還是跟她沾上邊的人不是傷就是病?
抬腳穿過屏風,剛好看到喝完藥的獨孤熙把空碗遞給旁邊的侍女,他捂著嘴輕咳了幾聲,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虛弱無力地靠著床頭。
臉色依然跟三日前一樣蒼白無色,整個人消瘦得不成人形,此時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靠著床頭,顯得孤單而寂寥。
子曦眉頭皺了皺,淡淡開口:“身體還沒見好?”
聽到她的聲音,獨孤熙瞬間睜開眼。
轉頭看向子曦,少年漆黑的眼底似有光澤浮現,蒼白干裂的唇邊揚起了一點笑容:“陛下。”
子曦面上浮現一抹關懷:“朕聽說你的病沒見起色,怎么回事?”
“不知道該怎么說。”獨孤熙有些局促地攏了攏被角,“臣不是故意想驚擾陛下。”
子曦不經意間垂眸,看到了少年扯被子時露在袖外的手腕,頓時一驚。
怎么瘦成了這個樣子?
她不自覺地伸出自己的手臂比了比,發現這個少年的手腕居然比自己的還細…作為一個男子來說,這絕不是正常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