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昊皺眉,似是覺得不妥。
然默了片刻,他卻點了點頭:“臣遵旨。”
頓了頓,“時間不早了,陛下早些歇著吧,臣先告退。”
子曦嗯了一聲。
南墨昊轉身離去。
子曦抬眸注視著他的背影,黛眉微蹙,眼底浮現深思。
青黛這才恭敬地開口:“奴婢命人進來服侍陛下。”
“青黛。”子曦轉眸,眉頭輕擰,“你覺得攝政王這樣的人,為何甘心屈尊于后宮,做一個不計名分的侍君?”
“這…”青黛遲疑了一下,低垂了眉目,“事關攝政王,奴婢不敢妄言。”
“沒關系,按你的想法說了便是。”
“是。”青黛屈身行了個禮,然后才道:“攝政王手握重權,朝堂和軍隊里積威甚重,行事作風厲于雷霆,即便卸下朝政大權,朝中也無人敢小覷他半分。”
子曦緩緩點頭,若有所思:“所以,他其實是擔心朕親政之后被朝臣輕慢,想以侍君身份待在朕身邊,既不對朝政指手畫腳,又能給予權臣威懾?”
青黛道:“奴婢想,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子曦沒再說話。
南墨昊執掌兵權多年,后又攝政一年,渾身上下都透著濃重的武將雷霆之威,這一點即便是后來的鳳微羽也比不上的——
所以子曦不在朝的這段時間里,鳳微羽也得避其鋒芒。
不過,子曦無奈地笑了笑。
若只是因為如此,那大可沒必要。
堂堂七尺男兒,哪能受這般委屈?
或許在攝政王眼中,自己這個女皇只是一個只知情愛,年少無知的小女孩?
此事就此揭過,子曦沒再多想。
長途跋涉,回到宮里足足休息了兩日,寸步未出。
心里清楚鳳微羽此時定迫不及待地想見她,子曦卻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兩日里,子曦先是在雍華宮召見了鳳魘。
自從百年前陵國疆土正式被分裂,君氏皇族就開始暗中培養隱衛,發展至今,隱衛勢力已經形成了一個成熟的組織形態。
天下局勢,各朝各代大同小異,皇族與權貴門閥分庭抗衡——就如曾經的三王在各自封地上強盛,直至自立為敵。
無一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君臣之間的關系又何嘗不是如此?
天下之大,疆土廣袤,諸事繁雜,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發生,可各州各城的地方官并非皆是清官好官,也有貪官贓官。
各地要事并非樁樁件件都能順利上達天聽,其中牽扯到一私人利益的事情大多阻礙重重,民間大案冤案數不勝數。而帝王旨意出了禁宮,分量迅速消減,能有幾分落實到各處,各自心知肚明。
是以,培養獨屬于天子的勢力是非常必要的一件事。
玄隱衛勢力龐大卻分散各地,只聽從天子調派,不管是執行情報還是暗殺,亦或是對于朝臣的震懾,都為帝王增加了分量極重的籌碼。
隱衛機構形似于軍隊,最高統領乃是御字輩,一般不近帝王身,而是負責隱衛的總訓練。
隱衛也有分工,每個部門分屬不同,所擅長亦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