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權勢巔峰的路上,陰暗、骯臟、自私、貪婪的人太多,陰謀詭計層出不窮。
魑魅魍魎,八方小鬼。
身處越高的位置,手里沾染的鮮血越多。
而越是如此,就越想保留那一份沒有被污染過的純凈美好。
這一夜,兩人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話要說,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大多都是一些叮囑。
鳳魘和秋雁已經準備好了回程的行囊。
楚宸縱使如何不舍,卻也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
三個月…若果當真只是分開三個月,那么這三個月就當做是他們感情的考驗。
他需要在三個月之內,做到對西陵王權的絕對控制。
他需要有足夠的實力,當他去到東陵的時候能成為子曦的后盾,而不是累贅。
他需要脫胎換骨——讓西陵乃至天下人都知道,楚御蒼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世子,以前的一切都是偽裝,是假象。
他會是陵國女帝手里,最鋒利的一柄劍,最堅不可摧的靠山。
時間一點點過去。
分別在即,分離卻只是少數的幾個人知道。
即便是宮里那位性命還掌握在子曦手里的皇帝,也并沒有料到子曦會說走就走——大概所有人都以為子曦會一直留在西陵,直到嫁給楚御蒼為止。
太后還在算計著該如何打消楚御蒼要娶這個女大夫的念頭時,短短幾個月之內,不動聲色地讓西陵翻覆了天地的女大夫已經乘上馬車,在城門緩緩開啟之后,消失在空氣寒涼的清晨。
皇帝起身早朝之前,例行一問:“那個子曦的身份還沒有查清楚?”
“回皇上,好像查出了一點眉目。”徐總管躬身回話,“皇上可要傳段統領進來問問?”
楚寰想了想,“讓他進來。”
“是。”
徐總管命宮婢伺候,便轉身往外走去。
不大一會兒,早上當值的段旗走了進來,單膝跪地:“卑職參見皇上。”
“查到子曦的身份了?”
段旗低垂著頭,表情微凝:“啟稟皇上,暫時只確定她是來自東陵,且出身不凡。”
楚寰聞言皺眉,“就這樣?”
“還有一個發現…”段旗說這句話,語氣里有些罕見的遲疑,“皇上可知道,東陵那位剛即位一年有余的女皇陛下,閨名是什么?”
東陵女皇?
楚寰一愣,表情不由自主地變得深沉。
東陵女皇君子曦…君,子曦?
腦子里似是什么東西砰然炸響,楚寰渾身一震,眼神如刀般射向段旗:“你的意思是…”
“卑職還在確認。”段旗語氣沉穩而幽冷,“因為卑職調查過程中發現,東陵女皇自從年前九月下旬便沒上過朝,外面傳言是沉迷于男色,攝政王給出的緣由是女皇龍體欠安。”
楚寰臉色沉了下來。
去年九月…
“但有一點…”段旗皺眉,似是百思不得其解,“女皇不管是登基之前還是登基之后,都從未學過醫術。”
而子曦卻是個大夫,會治病,擅長下毒,這些都是事實。
所以,暫時還無法確定她們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