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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萬空山的竹院

熊貓書庫    朱顏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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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弄清楚慕修之事,蘇彥第一個想到的是容月,可幾乎是在念出這個名字之后,自己便否定了這個人選,因為她如今就住在公主府,與慕云漪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不論容月知道多少,蘇彥但凡去問了,容月難保不會告訴慕云漪。

  于是蘇彥鎖定了第二個目標——孟漓。

  送鳳冠霞帔去公主府時,便聽慕云漪說起這幾日孟漓耍小性子“離府出走”了。

  蘇彥心道:這正是好機會!于是他當即派人下去,一面尋找孟漓,一面則找尋關于莫衍當初出宮之后的事情。

  然而蘇彥很快便發現,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即使是在東昭的地界兒,要找到孟漓真是太困難了。兩日過去了,蘇彥仿佛大海撈針,毫無半點孟漓的蹤跡。

  同時找到的其他線索,有用的也是少之又少。

  就在他不知所措、猶豫著要不要去找容月之時,左宸來了,帶著一個看似與眼下蘇彥所查之事毫無關系的消息——前一日有人買下了元陽玄草。

  元陽玄草補虛行氣、祛邪氣解百毒,素有天上圣草之稱,然此草只長于西穹的洹山之中,在東昭實屬罕見,近幾個月上陵城里只有兩個地方有這元陽玄草,一是鳳鳴大街的濟慈藥堂,另一個便是城西的當鋪義聚坊。

  這元陽玄草雖說千金難得、為上上靈藥,但很少有人求購,一則大多數人根本不識此草,二則,若非身中奇毒、性命攸關,實在用不到此草入藥,所以這兩株封存的元陽玄草已經躺在在上陵城里數年而“無人問津”了。

  如今忽然有人購下元陽玄草,更是同時拿下了兩間鋪子的兩株,且不論此人財力雄厚,能夠精準地探知到這兩株草的存貨鋪子,便可見其身份不凡。

  而蘇彥能夠這么快便得到消息,便是因為這兩間鋪子幕后的老板正是鎮國公府蘇家!

  “買家是誰?”

  “兩個鋪子的人說是生面孔,兩位掌柜都想要多問些信息,但那人始終沉默寡言,不愿多言,又拿出了足分量的銀錢,元陽玄草沒有說留貨禁賣,所以他們自是沒有不做這生意的道理,只是賣出之后立即派人通知了屬下。”

  “嗯,隨后你的人查到了什么?”蘇彥知道,左宸不會僅僅是來傳達消息而已,跟在蘇彥身邊多年,左宸早已不是被動接受任務命令的副官了。

  “那人警覺極高,屬下的人不敢跟蹤的太近,但所幸沒有弄丟目標,盯著那人進了萬空山。”

  “萬空山。”蘇彥默默地念著,心中已有思量,“好,我知道了,此事到此為止,不用再查了,對任何人都不要說起。”

  “屬下明白。”

  蘇彥起身道:“把你的馬借我,你自己回府。”

  “主子你這是去…”

  “我出城一趟,回去母親他們說是問起,便說我軍中臨時有要事,急需去處理。”

  “屬下領命。”

  蘇彥午后出城,到達萬空山腳下時已近傍晚,他將馬匹拴在一棵老樹旁,輕輕撫摸腰間的焚陽,徑自入了山。

  萬空山并不高峻,山路亦不算難走,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山中沒有奇花異草,也沒有珍貴藥材,甚至風景視野都比旁邊的幾座山要遜色許多,然而這里被人們漸漸知曉的便是每歲年關之時,山頂有一片梅林極好,其余季節幾乎無人來此,就如同眼下深秋,蘇彥上山時所見之處,除去光禿禿的樹干草枝,毫無半分亮點。

  既然確定買下元陽玄草進了萬空山之中,蘇彥也就基本鎖定了他要找的人此時此刻應當在哪里,所以小半個時辰后,他站在了尚未“蘇醒”的梅林前,果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看到林中那不知何時搭起的小竹院。

  此時此刻,蘇彥心中那對于真相的渴望已近乎瘋狂,當靠近小院之后,他將所有的耐心和禮儀拋之腦后,直接跨進院子,來到了那扇閉著的門前。

  門內的人似乎覺察到了有人到來,即刻屏息安靜下來。

  而察覺到對方有意隱匿的聲息之后,蘇彥更是再也顧不得許多,將心中所有的迫不及待化作了一個推門的動作。

  “嘭!”

  令蘇彥沒有想到的是,門內之人,不僅有他意料之中的孟漓,還有坐在桌前竹椅上的無庸神醫。

  “無庸先生!”蘇彥下意識的驚呼出聲,然而下一刻蘇彥就意識到,無庸顯然不是這間竹屋內最大的秘密,因為他微微轉頭便看到了榻上還躺著一個閉著雙眼的男子。

  此時天色尚未完全暗下,屋內一切皆是一目了然,所以蘇彥稍稍細看便知南榻上的男子,就是處于一切謎團中心的身影——慕修。

  “他…”蘇彥指著慕修,口中的問題尚未問出,身后便傳來了不屬于這屋子內的腳步聲。

  蘇彥轉過身,便看道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西穹新帝,慕云漪的弟弟,慕云鐸。

  誰能想到,就在這毫無特殊的時刻,東昭這再普通平凡不過的萬空山內,正站著這樣于四國八海皆是舉足輕重的五個人:西穹的皇帝、霧隱峰神醫無庸、浮世齋小神醫孟漓和即將承襲鎮國公的蘇彥,以及“死而復生”、身份成謎的慕修。

  “蘇將軍,你來了。”慕云鐸看著蘇彥,率先開了口。

  “陛下。”蘇彥略略頷首躬身,以一個使臣面見別國君王的姿態向慕云鐸行禮。

  看著眼前的慕云鐸,當初他為世子時雖說身份已然十分尊貴,但因他是慕云漪最在乎的親弟,所以蘇彥也一直將他當做自己的弟弟。

  而如今的他已是一國之君,雖然仍是那個少年,眉宇與目光卻又分明全然不同了,所以當初口中的“云鐸”再也叫不出口,如今自然而然的變成了使臣面見皇帝的規制與禮儀。

  對于蘇彥的禮敬,慕云鐸略略點頭,坦然地接受,沒有推脫亦沒有客套,并非因為成為帝王后的他急于端上“皇帝架子”,而是因為他與蘇彥都無比清楚,登記后二人第一次見面的第一聲招呼,并非二人私下之禮,而是東昭與西穹這兩個國之間的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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