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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 殿下心思

熊貓書庫    喜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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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入夏后,曬得黝黑脫皮的清羽,一張臉遲遲未能緩過勁來。而眼下,那張臉上竟又遍布蚊蟲叮咬的痕跡。

  “臉怎么了?”太子殿下到底沒忍住,出聲問了一句。

  畢竟,實在過分有礙觀瞻了。

  清羽聞得此言,忽然想到過于追求干凈整潔的太子殿下,曾給講史的翰林當場拿剃刀,讓人將胡子修的整潔些的事情。

  按著這個標準來說,他若想配得上殿下的審美,只怕得…將頭割掉才行吧?

  想到這里,清羽沉默了片刻,將頭垂下,答道:“回殿下,秋日郊外蚊蟲甚多。屬下在草叢附近守了兩日,便成了這幅模樣。”

  那些該死的秋蚊子,還專挑他的臉來咬——他迫不得已之下,蒙了面巾,可它們總能鉆得進去!

  好在這是因公負傷,他回頭跟殿下討些醫藥費,應當不是難事吧。

  下一刻,卻聽太子殿下不解地問:“于侍衛為何無恙?”

  他不是不信清羽的話,只是老于臉上實在過分干凈。

  昔日里的黑臉漢子,如今站在清羽身邊,竟被顯出了幾分細皮嫩肉的錯覺來。

  清羽也在等著老于的回答。

  這個問題,也困擾了他一路。

  且怪的是,棉花似乎也不曾被這般叮咬,同樣生而為人,難道就連蚊子也對他抱有別樣的惡意?

  “回殿下,應當是這香囊的作用。”

  于定波從腰間將一只不起眼的香囊摘下,道:“此香囊是張姑娘讓那叫棉花的小子交給屬下的,說是能防蚊蟲近身。”

  他原本皮糙肉厚,也不甚在意這些。可張姑娘的好意,他還是要領受的。

  至于為什么,答案只有他自己清楚。

  “…”清羽皺了皺眉。

  為什么沒給他?

  可能是張姑娘不知道后來換了他去守著,所以只準備了兩只吧?

  與太子殿下一樣,他下意識地也看向老于手中的那只香囊。

  等等…

  這種樣式的香囊,他那日曾在棉花腰間,見對方掛了一圈兒…少說也有十來只!

  怪不得…

  怪不得棉花跟著張義齡一走,他就覺得身邊的蚊子忽然密集了起來!

  呵呵,這人還說他講的話是個人都接不上,可瞧瞧對方做的是人事嗎?

  都說多交談能增進彼此感情,可這種適得其反的結果是怎么回事?

  清羽忿忿不平間,只聽自家殿下忽然說道:“讓吾看看。”

  這語氣溫和,聲音好聽,直叫清羽愣住。

  殿下…竟要親自看他臉上的傷?

  這突如其來的關愛,還真是讓人手足無措呢。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到底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殿下若真體恤他,不如還是給他些賞銀吧——但問題是他該如何委婉地表達出來?

  清羽猶豫間,卻見身邊的老于已經上前兩步,將手中的香囊遞與了殿下身邊的小太監。

  小太監恭恭敬敬地將香囊呈給了殿下。

  祝又樘接過,打開后,只見其內是一粒粒蠶豆大小的褐色藥丸,氣味極醒腦。

  清羽好一會兒都沒能回過神來。

  直到太子殿下再次開口,向他和老于問起了近日來所得。

  二一前一后,皆細致地答了,未有放過一絲可疑之處,自也包括張義齡出門去柳家,及柳家二老爺登門的事情。

  祝又樘聽罷,又吩咐了二人一番,適才讓人離去。

  臨走前,老于看了一眼太子殿下面前書案上的香囊。

  “可還有事要稟?”祝又樘察覺到他的眼神,遂開口問道。

  老于沉默了一瞬,適才搖頭。

  “無事,屬下告退。”

  心中有數面上麻木的清羽跟著他一同退了出去。

  次日一早,太子殿下在頭痛中醒來。

  少年坐起身,按了按太陽穴的位置。

  記憶中,已有許多年不曾這般頭痛過了。

  太監聽到動靜,在帳外喚了一聲殿下,得了祝又樘回應,才將床帳掛起。

  見太子以手按著太陽穴,太監立即輕聲詢問道:“殿下可是不適?是否要請太醫來?”

  祝又樘下意識地說了句“不必”。

  此時,太監卻悄悄嗅了嗅——這是什么味兒?

  太子寢殿中,熏得向來是上好的龍涎香或沉香,這…仿佛一兩銀子就能買一麻袋的驅蟲香的氣味是從哪里來的?

  幾乎是同一刻,太監和太子殿下一同看向了枕邊的那只香囊。

  太子殿下頗有些緊張地拿了起來,見并未被壓壞,適才悄悄松了口氣。

  昨日放在枕邊,不覺間竟睡去了。

  太監的眼神有些古怪。

  這做工用料過分粗糙的香囊,怎會在殿下榻上?

  他瞧著,太子殿下似乎倒還挺寶貝的——

  太監有心想問,卻沒敢問。

  卻忍不住猜測——殿下頭痛不適,莫非就是此物所致?

  這東西放在枕邊嗅了一夜,不頭疼才怪呢。

  太監命人奉來盥洗之物。

  待一切收拾妥帖之后,見太子仍時不時便要微微皺眉,似乎頭痛之癥并未減輕,太監正要再問是否真的不必請太醫時,卻聽殿下自己開了口。

  “吾這里收有一張治頭痛的良方,你且取過,使人去太醫院取藥來。”

  良方?

  太監有些疑惑——主要是殿下語氣中,那種淡淡地愉悅和期待已久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頭痛本就令人煩躁,更何況還要吃那苦藥。

  當然,他還是不敢問,唯有應下。

  殿下將那藥方交予他手之后,在遲疑了一瞬之后,為何又拿了回去?

  “取紙筆。”

  太監怔了怔,才忙去照做。

  待將紙筆取來之后,研好墨,只見殿下竟是照著那張藥方,重新抄寫了一遍。

  “去吧。”

  祝又樘將原藥方重新收好。

  太監拿起太子殿下親手謄寫的藥方,迷茫地退出了寢殿。

  這又是何故——這句話他在心底已經問倦了。

  只是,為防殿下這藥方來路不明,或是在抄寫的過程中寫錯了什么,他還是親自跑一趟太醫院吧。

  太監來到太醫院后,將藥方交給了相熟的明太醫。

  明太醫看罷,動了動眉。

  這藥方他在太子殿下那里曾經見過,確是個不多見的良方,只是這字跡…怎么像是出自殿下之手?

  太監將藥取回來之后,命人仔細煎好,遂端至祝又樘面前。

  而此時,太子殿下又面臨了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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