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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討好長輩的殿下

熊貓書庫    喜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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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短短間隙間,她與對方的身體似乎都在往后傾斜。

  將她拉回時男孩子必然用了大力氣,而她這般往后一閃,男孩子也被她的身子沖撞到了,勉強支撐了一下,卻是沒支撐住,湖邊又十分濕滑,于是——

  二人齊齊地摔倒在了湖邊的泥水中。

  撲通一聲。

  阿荔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乞巧佳節,本該遠在京城的朱小公子及時出現,救下她家姑娘,這分明上一刻瞧著還像是戲折子里說得那種橋段來著…

  怎能下一刻就倒在了泥坑里!

  啊啊,她不允許有這么煞風景的事情出現!

  一旁的棉花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沒及時出手拉住自家姑娘。

  都是這個人跟他說不必去的!

  棉花看向身邊站著的冷面隨從。

  方才他飛身要上前,眼瞧著有人去拉住了姑娘,這人淡淡而篤定地與他說——不必去,已經沒事了。

  棉花就遲疑了這么一瞬間,再去看,便是眼下這狼狽的情形了。

  被棉花拿不滿的眼神看待的清羽,竭力保持著面無表情。

  是他高估自家殿下了。

  他怎忘了,自家殿下雖然心中住著個老父親,可身子還是實打實的小孩子。

  哪怕平日里也習武,可到底還是個孩子。

  可誰讓殿下跑那么快,給他造成了錯覺的?

  然而殿下還是殿下,殿下跌了這一跤,也是他保護不力,回頭他仍是要請罪的——以此為戒,下回可不能再給殿下單獨表現的機會了!

  那邊,張眉壽和祝又樘已經吃力地站了起來。

  二人皆摔了個滿身泥,臉上也濺了泥點子。

  張眉壽看著祝又樘,祝又樘也在看著她。

  她一身男童裝扮,頭上挽著兩個小角,穿一件料子普通的棕黃色小袍子。

  他也除去了金玉發冠,只拿一條深藍布巾半束著烏發,腦后的頭發沾著泥水,甚至貼在了臉頰上,一身玉白衣袍已大片大片地換了顏色——仿若天上的如玉小仙不慎跌入凡間,染上塵埃了。

  二人身后,是飄滿了河燈的湖。

  前世今生,他們都未曾見過彼此如此狼狽的模樣。

  張眉壽眼下瞧著他,竟恍惚生出一種不真切的錯覺來。

  “可摔著了?”祝又樘開口問道。

  這清晰好聽的聲音讓張眉壽如夢初醒,邊搖頭,邊反問他:“公子可摔著了?”

  方才二人跌倒時,她似是半邊身子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見她一雙眼睛在自己身上游走察看,祝又樘心中莫名微動,臉上浮現了笑意:“我無礙。”

  嘿嘿。

  嗯?他在心里傻笑什么呢?

  張眉壽略放心下來,本想問他怎么也來了湖州,但觸及到他身上的泥污,還是忍不住先詢問道:“公子要不要先進了客棧,換洗一番?”

  這位殿下是有多愛干凈,多忍不了身上有些許不潔的習慣,她始終都記得很清楚。

  祝又樘神情恍惚不解了片刻,復才點頭道:“也好。”

  清羽另要了一間上房,因店中伙計人手稀缺,又親自跑上跑下地端盆送水。

  他提議要漲俸祿,真的不過分吧?

  張敬與邱掌柜同住的那間客房內,邱掌柜正要出門。

  張眉壽走了過去。

  很顯然,跟在后面嘆氣的自家三叔也未能勸得動邱掌柜。

  “阿荔,先將門關上。”張眉壽踏入房中。

  “小公子好意,邱某心領了,只是邱某去意已決!”邱掌柜看著張眉壽,又拱手道:“此外,邱某不該與小公子做無謂之爭執,眼下想來實在羞愧。方才之言,蓋因一時情急沖動,言辭若有當之處,還請小公子見諒,也不用放在心上——邱某就此別過。”

  張眉壽微微笑了笑。

  臨別前不忘與她一個孩童道歉,也頗算是個君子人物了。

  “邱掌柜且慢。”

  “邱某非去不可,小公子不必再多費口舌!”

  張眉壽搖搖頭。

  她確實沒打算多費口舌。

  “棉花。”

  “小公子要如何?”邱掌柜立即滿臉防備。

  張眉壽:“當然是將邱掌柜打暈了。”

  “什么?!”邱掌柜不可思議又倍覺惱怒。

  怎有這般專橫霸道又不講道理的小孩子!

  可他來不及再說其它,只覺肩上一疼,旋即便沒了意識。

  張敬看著這一幕,內心幾乎已經激不起太多波瀾了。

  可是,小侄女動輒就要打昏人,這會不會太暴力了?

  畢竟他可是個崇尚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教書先生來著——

  然而…

  張敬的余光瞥到了屏風后柳師爺那一張鼻青臉腫的臉,終究沒好意思多說什么。

  看著張敬和棉花一同將昏迷的邱掌柜抬到床上的情形,柳師爺驚恐不可名狀。

  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打別人就算了,怎么一言不合連自己人也打!

  呸,說好的京城書香門第呢?

  柳師爺甚至忍不住開始懷疑他們根本不是張家人,而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江湖匪類假冒的!

  棉花和阿荔面不改色地下樓端了飯菜上來。

  張敬和張眉壽凈了手剛坐下,卻忽然有敲門聲響起。

  張眉壽不禁感慨——這位殿下莫不是掐著飯點兒敲的門不成?

  阿荔上前開門。

  “朱公子。”她輕快地行了一禮。

  祝又樘帶著清羽走了進來。

  張敬驚訝地起身。

  那晚在鐘家門前,這小公子他曾見過的,似乎是朱探花郎家的公子?

  祝又樘朝著張敬揖了一禮。

  “張三伯父。”

  清羽嘴角微抽。

  殿下雖扮作普通人,可平日見到旁人,幾乎從無行禮的習慣,他本以為,身份使然,這是輕易改不掉的——可眼下殿下一瞧見張姑娘的長輩,這又是行禮又是喊伯父的,怎么就突然變得如此周全了呢?

  連人家的三叔都討好上了,還說這不叫想博取張姑娘歡心?

  清羽默默嗤之以鼻。

  張眉壽看著自家三叔受了這一禮之后,還泰然自若的模樣,心中不禁也有些復雜。

  “朱公子可用過飯了?”張敬客氣地問道。

  祝又樘回道:“還未曾。”

  張敬愣了愣。

  “那不妨坐下一起吃?”

  話趕話,他也只能這么說了。

  “那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

  祝又樘又施一禮,而后在張眉壽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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