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離開,已經將近凌晨兩點了。
陸眠從泳池上來之后,頭發一直沒有吹干,這會兒,半干不干的,頭也開始隱隱作痛。
上車之后,凌遇深一語不發,陸眠也沒什么心情說話。
腦袋一歪,雙目茫然地看著車窗外。
“總裁,去哪?”司機透過后視鏡,小聲詢問。
凌遇深側頭,看向身旁的陸眠,陸眠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縮了縮脖子,半張臉都快縮進浴袍領口里了。
“回酒店。”
大半夜的,這幅樣子回莊園,傭人一定會向林沁兒和陸匯報的。
本來跟凌遇深打電話的初衷,就是不想讓家人因為這樣的瑣事煩憂,現在除了酒店,她哪都去不了。
凌遇深頷首,司機便應道,“是。”
賓利直接開到酒店地下停車場。
司機拉開車門,“陸小姐,請。”
陸眠低聲道謝,她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
轉身,看著坐著沒動的凌遇深,他不動,她就不走。
僵持著。
司機站在一旁,開了口,“陸小姐,我送您上樓吧。”
陸眠搖頭。
目光依舊看向凌遇深。
最終,他還是下了車,在她面前頓住腳步,略微低下頭,眸底有幾分疲憊之色,“還有事?”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經送我回酒店了,不差這幾步路吧?”
其實是有些話想對他說,這里不方便說罷了。
他淡漠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思考了幾秒,才頷首。
“走吧。”
陸眠率先轉身,凌遇深跟在她身后。
地下車庫沒有暖氣,已經是后半夜,氣溫接近零度,陸眠凍得瑟瑟發抖,裸露在浴袍外的腳踝,凍得青紫。
不知道從哪吹來一陣冷風,陸眠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
鼻塞了。
她揉了揉鼻子,用力吸了兩下,才踏進電梯廳。
裹緊了身上的西裝外套,她低著頭,等電梯。
人在脆弱的時候,就喜歡胡思亂想。
正如現在,她已經這么狼狽了,他也只是完成任務一般,把她送到酒店就算任務完成了。
如果不是她要求,他壓根不會想到要送她回房間。
不會想到,她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這幅模樣回酒店,會讓別人怎么看,怎么想。
若是以前,她打個噴嚏他都會噓寒問暖的關切一番,可是現在…
大概是不愛了吧。
愛和不愛的區別,真的很傷人。
無言的進入電梯。
她稍稍抬眸,從電梯鏡面中,看著他,他目光直視跳動的數字,全程沒有看她。
陸眠鼻子癢癢的,又是一個大大的噴嚏。
她泄憤似的,在他西裝外套上,狠狠把鼻涕蹭干凈。
“你的衣服臟了。”
“扔了就好。”
陸眠眼睫低垂,“我也是這么想的。”
酒店常年留有陸的總統套房,陸眠住著陸的總統套房,她按下密碼鎖,推開門。
“不進來坐坐么?”她踏進房間,轉頭看他。
他的西裝外套脫下給了她,此刻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襯衫,和一件深灰色的V領英倫羊絨背心,氣質清雅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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