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恨與不恨,跟原諒與不原諒,并不沖突。
她或許已經不恨他了,但還沒有原諒他。
感覺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在震動,司徒云舒無暇顧及慕靖南,立即拿出手機,可她看不到。
只能問他,“是誰給我打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母親”兩個字。
慕靖南心猛地一沉,被岳父岳母支配的恐懼,又浮上心頭。
他薄唇緊抿,“我來幫你接吧。”
“你先告訴我,是誰打來的電話。”司徒云舒問,“是我父親,還是母親?”
這個號碼,是新號。
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她大概能猜到,是誰打來的電話。
“是你母親。”
“幫我按一下接聽。”
真要接?
還是別了吧,萬一要是讓岳母知道云舒跟他在一起,那還不得氣得要把天給掀了?
“云舒,還是別接了吧。我一會兒就送你回去,有什么回家說也是一樣的。”
“不行。”司徒云舒不假思索的拒絕,“萬一母親找我有急事呢?況且,我一個失明的人出門了,母親肯定擔心。”
“云舒…”
“我不想讓父母擔心。”
這句話,是真心話。
她是家里的獨女,可謂是這個家庭里,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而長大的。
長大后,任性的不顧家人的反對,做了這份危險的工作。
時常與死神擦肩而過。
這么多年,讓家人提心吊膽,讓家人傷心,她已經夠不孝了。
現在她一直在盡力讓自己多照顧家人的感受。
這是她現階段唯一能做的了。
況且,跟慕靖南復婚,本就傷害了家人的感受,讓父母生氣了,她現在又跟他一起出來,對父母,司徒云舒心里終究是有愧疚感的。
“好吧。”她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慕靖南也知道是勸不住了。
按下接聽。
司徒云舒便拿起手機,湊到耳畔,“喂?”
“云舒,你一大早的跑哪去了?”
“有些事,就出來了。別擔心,我很快就回去了。”
“你現在能有什么事?對了,你沒帶警衛,跟誰在一起呢?現在在哪?”
“我…跟以前的同事在一起,不方便透露在哪。一會兒同事會送我回去的,你別擔心。”
司徒云舒一直在勸司徒夫人別擔心。
慕靖南聽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外冷內熱的人,雖然颯起來,冷酷得生人勿近,但暖起來,也是讓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她細致入微的關心。
依她對家人的重視程度,能為他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躲著她父母,想必她也是知道的。
只是在父母和他之前,她自己一直在平衡,雖然擔心父母,但她從不會告訴他。
也不會責備他躲著她父母。
在電話里,安慰了好一番司徒夫人,她才掛了電話。
“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把手機放回口袋里,她搓了搓凍得有些僵的手指。
下一秒,溫暖的掌心便將她的手握住,用自己的溫度來溫暖著她。
暖意一點點的從僵硬的指尖傳來,凍僵的手指,也開始靈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