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的直播甫一出現,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僅是愛看直播的發燒友,許多普通網友聽說這個消息,都紛紛注冊賬戶,如群潮蜂涌,擠進這個直播間。
甚至,直播網站隱隱都有崩潰的沖動。
直播中,大片大片的彈幕,滾動刷屏。
“我的天哪,感染者竟然是能夠治愈的嗎,我朋友有救了,太好了!”
“是啊,我還以為真的要世界末日呢,甚至我連應對末日的物資都準備好了,這下是用不上了。”
“就算要世界末日,也不能在咱們國家啊,這狗日的病毒,傳播到外國才好,我希望咱們國家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這不是就要平安了嗎,哈哈,我們有神秘的東方力量庇護,世界末日又怎么樣,完全不虛啊!”
羅林亭手中的微創手術刀,就如同是一劑強心劑,讓脆弱的云海市民,再一次振奮起來。
就連這些彈幕,都越發變得歡樂起來了。
甚至,還有人帶頭,在直播里刷起了禮物,沒幾秒鐘功夫,就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看到數字還在不斷飆漲,李同終于忍不住,偷偷的笑了出來。
而這時候,羅林亭的手術刀,也接觸到感染者的皮膚。
皮膚下,便是心脈所在。
原本就血管密布,刀鋒劃過的時候,鮮血一瞬間就涌了出來。
這幅畫面,也瞬間刺激了正在觀看直播的人們。
“我去,太血腥了,不敢看了。”
“這有什么的,好多電影里都有手術畫面啊,不比這個好到哪兒去。”
“反正我是不敢再看了,李大記者,能不能調一下鏡頭啊,看看感染者的情況。”
畢竟是真實的手術直播,與電影畫面還是不同的,一時間,有不少人請纓要求,希望李同能夠換一個拍攝角度。
李同也欣然同意。
拍不拍手術,對他而言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等待的是感染者康復的那個畫面。
可就在他把鏡頭微微上調的那一刻。
整個直播間都窒息了一下。
然后,無數彈幕狂涌而出。
“睜著眼睛?”
“我記得,李大記者之前有一個畫面,感染者是閉著眼睛吧?”
“臥槽,別把氣氛搞這么銷魂啊,靈異畫風可還行!”
有人驚恐,也有人調侃。
但不論怎么說,都是指向一件事的。
原本因為藥酒的作用,感染者始終處于沉睡的穩定狀態,可現在,它睜眼了。
看到這些彈幕,李同只覺得后背一涼,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
他可是就在手術臺邊啊,做不到網友們那樣的插科打諢。
注意力一下子就從手機屏幕挪到了感染者的身上。
那一雙空洞冷冽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李同。
“羅教授,我覺得你還是…啊!”
突然,李同一聲慘叫,整個人瘋狂的向后躲閃。
那一剎,感染者竟然直立起來。
即便手術刀深深刺入心口,對它來說,似乎并沒有任何的致傷性,相反,像是激怒它一樣,從靜止狀態,進入到了狂暴狀態。
一口,就咬在羅林亭的脖頸上。
縱然只是個男童感染者,可是蠱毒帶來的力量增長,是難以捉摸的,這一口,竟啃下一大塊血肉。
羅林亭哀嚎一聲,痛苦的捂著脖子,向后跌跌撞撞的退去。
刺目的鮮血,順著指縫瘋狂流下。
好在感染者身上都系了綁帶,暫時封住了他的行動。
“羅教授,這,這怎么回事?”
李同縮在墻角,上下牙關都在不斷打顫。
畢竟早就見識過壁虎中毒的樣子,羅林亭相對冷靜一些,大聲喊道:“你們兩個,快把藥酒灌到他的嘴里!”
“是!”
兩人答應下來,雙雙咽了下口水,拿著藥酒一點點靠近。
然而,還沒遞出藥酒,就聽見啪的一聲。
綁帶崩開,感染者徹底自由!
“啊!”
兩人大叫一聲,本能的丟出藥酒,砸在感染者的身上,碎濺一地。
唯一能制服住感染者的東西也沒了。
羅林亭如遭雷擊。
然后,他眼睜睜看著,感染者在他的助手身上跳來跳去,每一次停下,便是啃食撕咬,血肉橫飛。
而這一幕,全都被李同直播出去。
即便畫面歪斜,但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些醫護人員慘死的畫面。
整個直播間都安靜若死。
“快,快把手機關了。”
羅林亭一巴掌拍落李同的手機,大喊道,“去按住他,快點!”
嚇呆了的李同,就這樣被當做沙袋一樣推了出去。
而羅林亭,瘋狂的沖向了手術室的出口。
“啊!”
身后,是李同慘叫的聲音,“羅教授,別丟下我啊!”
羅林亭閉上雙眼,不敢有絲毫猶豫。
然而異變突生,眼看他就要拽開手術室的大門,砰的一聲,那扇門竟然被人從外面生生推開。
強大的推力,將羅林亭掀的人仰馬翻。
一道黑影閃過,直沖往感染者的方向。
此時,感染者正張開血腥大口,要咬碎李同的喉嚨。
像是從旁邊憑空探出一只手,抓住了感染者的下巴,然后,狠狠一拽。
清脆的骨裂聲,響徹手術室。
感染者的下巴直接脫臼,再可怕的咬合力,也發揮不出來了。
隨即,那只手掏出一瓶藥酒,統統倒入感染者口中。
強烈的麻醉感遍及全身,感染者很快又平穩下來,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只不過,被這樣刺激一次,藥酒的作用勢必會大打折扣,用不了多久,它就會再次暴走。
“哎呦,疼死我了。”
羅林亭只覺得頭暈目眩,屁股也疼,脖子更疼,渾身就跟散架了一樣。
然后,他身體一輕,像是被人提了起來。
龐大的恐懼感瞬間將他淹沒。
“別咬我,別咬我!”
一個響亮的巴掌,直接把他打醒。
這才看清楚,提著自己的不是感染者,而是許煉。
羅林亭頓時長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原來是你。”
“呵呵,以為我是來救你的?”
許煉三兩步走到手術臺前,把羅林亭丟在上面,操起那把微創手術刀,一陣手起刀落。
細小的創口在羅林亭臉上密布。
隨即,絲絲血液滲出。
形成了兩個字。
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