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丫頭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李公子現在是重犯,就連我沒有慕大人的令牌都不能隨便探視。還請你理解。”
聽了寧知府的話,沈安安的心頓時落到谷底。
“寧大人,請恕我多嘴,冒昧問一句,李家少爺到底犯了多大的罪,怎么就莫名的被人揭發了。而且據我所知,他根本就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或者不可饒恕的事情。反倒是做的都是好事。”
寧知府知道沈安安和李晟的關系,但是卻有些同情她,年紀小,少不更事,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淺。李老爺病重,李晟鋃鐺入獄,如今李家已經亂成一鍋粥,根本就沒有人出來主持大局。倒是沈安安這個和李晟有些感情瓜葛的女子,竟然想為他出頭。
“你啊,我勸你這次最好不要蹚這趟渾水,他這是得罪人了,所以才有人將他私藏的事情,給抖落出來。要知道,太后最忌諱這些,如果再被冠上謀反的罪名,那就不只是砍頭如此簡單了。”
沈安亭聽了,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看了沈安安一眼說:“妹妹,你得聽大人的話,如今這形勢已經不是你我能夠掌控得了的。本來我們以為能為李家少爺證明清白,他就能出來。卻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里面平白受到冤屈,不為他伸張正義。”
“聽我的,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李家的人都不管,他們和你有什么關系。”沈安亭說到這里,也火了。
“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這件事情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我覺得眼下的事情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再說。”
談論到這個不愉快的話題,大家似乎都沒有了繼續吃下去的胃口。
從飯桌上下來,寧家便請大家過去喝茶。
沈安亭卻因為離家多日,歸家心切。
楚哥則是先跟他們回去,等采購到了調味料等,再回去。
要離開寧府時,寧夫人甚至還送了很多什么人參燕窩給沈安安,沈安安卻覺得這些禮物實在是太過貴重不肯收。倒是她這邊有有楚嫂送的不少海產品,她送了一些給寧夫人。
寧夫人最后硬是讓她收了一些東西,才肯將沈安安送的東西收下。
走的時候,寧如歌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安安,你放心,我會讓你見到李晟的,只是看管甚嚴,需要費些周折。”
沈安安聽了十分感動,所謂患難見真情,只有在你失意的時候,別人對你伸出援助之手,才是最為難能可貴的。“謝謝你,寧大哥,等我有空了我再過來。你這邊如果有什么消息,也請立刻告訴我。”
“好的,安安,你路上小心些,也別太操心了。”
隨后沈安安兄妹二人便帶著楚哥離開了寧府。
來的時候有多興奮,回去的時候,內心就有多失望,原本以為自己費了這么大力氣弄的河豚魚,可以證明李晟的清白,卻不想,事情竟然會這樣。
沈安安第一次有一種無力感,更是深深的體會到,人心的險惡。
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她來此之后,并沒有看到那個邢子虛。按理說,馬大人陪著慕大人,他應該也在才是,為何她今日來這里沒有看到他呢。
是他刻意的躲開了,還是有其他的原因?那個其他原因,會不會和李晟這次的被陷害有關系呢。還有這段時間那個劉余生又在做什么?
按理說,蔣參將被抓后,他和修河堤的事情也有關系,理應受到牽連的,那么他這次怎能安然無事。
還有那個蔣進,到現在都沒有抓到,是不是官府忽略了什么,還是真的被他逃脫了。
這會安靜下來,沈安安慢慢的想了事情的整個過程,這千絲萬縷的,看似沒有關聯,實則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將它們緊緊聯系在一起一般。
現在仔細想來,卻覺得那背后仿佛正有一雙黑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們。
仿佛是女人的自覺,沈安安想到這里,立刻大聲叫了出來,“停車,停車。”
這會沈安亭正在趕著馬車,聽到沈安安在車上大聲喊了起來,不由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么了?安安,你沒事吧。”
沈安亭連忙下車,查看沈安安的情況,看到她然無恙,他那顆擔憂的心,才落在了肚子里。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不得不說,沈安亭的趕車技術很好,聽到沈安安說停車的那一剎那,他幾乎是立刻勒住了馬,將前面的那頭黑馬,勒的舌頭都伸出老長。
看到那黑馬的可憐樣,沈安安的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伸出小手在那馬的背上拍了拍。“對不起哦,馬大哥,我們是因為有急事才這樣的。”
看到沈安安和馬兒自言自語的樣子,楚哥和沈安亭忍不住感覺到好笑。
“到底什么事情,你趕緊說吧,弄得我心里不上不下的。”沈安亭看著妹妹說道。
“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哥,我要你現在就去幫我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沈安亭問道。
沈安安不由附身在沈安亭耳邊嘀咕了幾句,因為此事干系重大,她不得不謹慎些。
“哥,你不要問我,為什么,你盡快幫我查一下。”
沈安亭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不過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沒事,你放心吧。”
站在一旁的楚哥,看到兩兄妹面色都十分凝重的樣子,便知道不是簡單地事情,不由問道:“你們需不需要我幫忙,雖然咱們認識的時間短,但是為了李兄,我愿意出點力。如果你們看得上我的話?”
“楚哥客氣了,我怎好意思麻煩你呢。楚嫂他們可還等著你回去呢。”
聽沈安安這么說,楚哥便不同意了,不由看了她一眼說。“你一個小小的女子,尚且能為朋友兩肋插刀,我這個大男人還有什么不能做的。我看李兄的事情,有些不妙啊,咱們得一起想辦法,人多力量大嗎?”
“楚哥,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我去辦點事情,在這期間我妹妹安安的安全問題就交給你了。”沈安亭知道楚哥也很講義氣,他既然這么說了,再和他客氣倒是顯得有些矯情了。
“行,沒問題,只要你沒有回來,沈小姐的安全問題,都是我負責。”楚哥十分爽快的說道。
但是兩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細,不過看他這么有信心,而且知道他力氣大。只要不是有人暗算,估計保護沈安安的問題不大。
“好!那兩位告辭了,咱們晚點再聚。”
“哥,你自己也主意安全,萬一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就不要私自做主。”
“嗯,知道了。”
沒有了沈安安要保護,自己走路,沈安亭的速度快了許多,沒多一會就消失不見了。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沈安安才重新回到馬車上。“楚大哥,那麻煩你送我到桃源鎮的瑞芝堂吧,我要去找師父宋鰲,他和少爺是好朋友。”
“行,你來指路,車我來趕。”
“哎!”沈安安應了聲,便指揮楚哥,先是去陳師傅那里看了看,看看她做的衣服情況。
陳師傅在店里猛然看到沈安安,就如見到那活菩薩一般。
連忙走上前,說道:“哎呦,沈小姐你可算是來了。我這幾天找你都快找瘋了,春花丫頭也說不出,這兩日你去了哪里了。”
“哦,我有個表兄在遠地方,家里因為有喜事,我去喝喜酒去了。最近生意如何?”
陳師傅不由朝門外看了看,依稀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看著很是健壯的男子,坐在馬車前面,趕著車。就這樣看去,只是覺得這個人的氣質不像是一般的人,很是養眼的樣子,不由朝外面多瞅了兩眼。
“哎呀,這還不是托你的福,咱這衣服單子都快做不完了。”陳師傅說話間,陳師傅的女兒已經幫沈安安端茶水來了。
“沈小姐,請喝茶?”
沈安安將茶端了過來,隨即問道:“陳師傅,這兩日我不在鎮上,咱鎮上可有什么新鮮事情沒?”
“新鮮事,怎樣的?”
陳師傅的女兒在一旁幫腔道:“不知道那個書院的學生都在傳畫一幅十分好笑的畫,算不算是新鮮事情。還有啊,李家二公子被抓入獄了,李家的酒樓啊,店鋪又接連出事了,算不算新鮮事情。”
“什么,李家店鋪和酒樓也出事情了?”沈安安震驚之下,一把抓住陳師傅女兒的胳膊。惹的她嚇了一跳,看到沈安安面色有些蒼白。
她忙問道:“沈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趕路趕多了,頭有些暈。”沈安安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里,李家竟然出了這么多的事情。李晟被關進大牢,本來的掌舵人李老爺,也因為病重癱倒在床。那李家的主心骨呢?
還有杜沖,他又在做什么?
“陳師傅,改天我有空再和你細談,我先回去了。”
陳師傅沒想到,沈安安這沒說幾句話就要走了,忙道:“怎么這么快就要走了,喝口水再走吧。”
“不了,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