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坐在馬車上,一手捂在腿上有點痛的地方,一邊心不在焉的想著關于葡萄酒的一些事情。她在想,自己做的葡萄酒,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好。還有新的葡萄運過來后,放在那里安智才好。卻沒想到,車子猛然一個顛簸,而且還顛簸個不停。
她本來就是隨便坐在那里的,一只手還捂著腿痛的地方,坐在那里她一個重心不穩,頓時整個人朝李晟身上撲了過去。
而李晟坐在那里,眼里的驚訝之色還沒褪去,便感覺到身前多了一柔軟之物。觸之如棉花般軟和,卻又不同于棉花。皮膚細膩猶如凝脂,帶著一陣陣淡淡的香氣。
看到沈安安撲到自己身上,李晟看著她,一副破無奈的神情。“這次可不怪我。”
沈安安被鬧個大花臉,兩人像是身體重疊一般,整整齊齊的印在了一起。兩人這是第二次身體親密接觸了,而且比上次馬車翻下去,還要厲害一些。因為車子在不停的搖晃,沈安安趴在李晟身上老半天下不來。
“喂,你幫我一下啊。”
沈安安見他身體僵在那里不動,手那么長,腳也那么長。沈安安還是第一次發現某人的身體,竟然如此健壯。真是看著看著顯瘦,摸上去卻渾身都是緊繃著的肌肉。
這應該是長期鍛煉得出的結果,再配上他這副好皮囊,估計就是那金枝玉葉的公主娘娘見了,也會動心吧。
李晟這會表情奇怪,看著她說:“你壓著我了,我怎么動?”聽得出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古怪,好像又很痛苦的樣子。沈安安心里好奇,不由道:“沒有啊,我壓著你那里了。”
等感覺到小腹處,多了一絲堅硬之物,那物體形狀奇怪,堅硬如鐵。
沈安安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的身子,又被那里伸出來的木棍給膈應著了,卻不想。等她看到那廬山真面目時,沈安安自己都不好意思。
“你耍流氓!”
他竟然不提醒自己,讓她當眾出了糗。
想到她的手前面還曾經抓過,沈安安咬牙切齒的朝他看了過去,甚至還用袖子狠狠的在嘴巴上擦了一把,只因為他們的嘴唇剛碰到過。
李晟本來心情還很不錯,畢竟美女入懷,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卻不想,沈安安對自己竟然很是嫌棄。
她甚至剛才從他身上下來時,弄痛他了。還嫌棄的用袖子擦自己的嘴巴,難道他有那么臟?
“你別好心當驢肝肺。你不愿意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強迫你。”
李晟說著也不開心了。
就在此時,老陳敲了敲門,對里面說道:“
“少爺,咱們有麻煩了,外面圍著好多人。”
老陳的話,提醒了他們,現在他們正在大街上,不是吵架的時候。
“怎么回事?”李晟問了句。
果然聽到車外有很多人在拍他們的馬車,還有人嘴里在那邊叫嚷著。
李晟忙探出頭去,剛開了點車門,一雙枯蒿般的手突然伸了進來,嚇的沈安安連忙后退幾步。
還好老陳見狀,馬鞭甩了過去,才將那人的落。
李晟將門重新關上。
“陳叔,什么情況?”李晟從窗外看到外面有很多流民,這些人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這會竟然將他們的馬車都給堵住了。
老陳前面已經試著跟那些圍在馬車前的流民們說,請他們讓開。但是徒勞無功,那些人就是不走,而且一個個的還伸出手朝他們要錢。
有的甚至還想往車上扒,要不是老陳拿著馬鞭,威脅說,誰敢上車就抽誰,肯定有人扒到車上來。
“他們是有錢人,看他們的馬車就知道了,不能讓他們走。”
“對,請少爺給我們些錢吧,我們都快餓死了。”
看到這樣的情況,李晟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心道:平安縣城一向挺太平,怎么會一下子涌進來,這么多流民。難道說這兩日外面的局勢有了有了變化,平陽城那邊已經淪陷了?
李晟上次打玉龍山的時候,聽到外面有點消息,說是不太平。在邊關一帶,一直有倭寇在鬧。其中還有幾個出了名的彪悍之人,很是麻煩,經常擾民不說。還三天一大鬧,兩天一小鬧。
這樣一來,原本朝廷不大重視,也會派大將軍前來鎮壓。
但那些人畢竟都是不成氣候的,只是小打小鬧,怎么會一下子來了這么多的流民。而且這些的人的衣衫襤褸,面容困頓,看著像是十分疲累的樣子,多半已經這樣好幾天了。
李晟面色凝重的看著那些面黃肌瘦的人,生怕桃源鎮那邊也出了情況。
“少爺,我也不知道啊,前面還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間就涌過來這么多人。”老陳看到李晟出來了,忙向他稟報,生怕他怪罪自己,這會只能低著頭,等他責罵。
“咱們的馬車,不是一直在行走嗎?怎么會被人困住了。”李晟知道老陳趕車是一把好手,要是他不想讓人追上,就憑這些流民,也能圍住他們的馬車?除非是出了什么狀況。
果然老陳面色犯難了,“少爺,今天這事情怨我。可這不是我不想走。而且這路上不知被誰扔了很多石塊。咱們的馬車前面顛簸的厲害,我怕顛著沈小姐和你,就停了馬車,準備將那些橫在車前的石塊搬走。沒料到,我剛下車,將那些石塊搬開,幾乎是一瞬間,這些人全部都朝咱們涌過來了。”
“你看那邊還有幾塊呢,都十好幾斤。”
李晟順著老陳的手勢看了過去,果然在人群后面看到好幾塊,塊頭不小的石塊。
突然涌現出來的流民,外加這些不知來歷,卻又莫名出現在他們必經之路的路上,只怕是來者不善。
李晟這時還沒有下車,已經看到最少也有百十人圍著他們。
加上有人故意在地上扔石塊,只怕不是簡單的圍堵事件。
“安安,跟我下車。”
“陳叔,車不要了,咱們先下去再說。”
老陳看到這么好的馬車,就要給扔下了,他心里不舍得。
“少爺,這怎么成?要不,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叫官府的人來,這些官老爺總不能不管這事吧?”
李晟聽了老陳的話,心道,就是因為這事情在官老爺的庇護下發生的,才讓人十分疑惑。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麻煩。”沈安安坐在馬車里面,雖然還沒有出去,卻已經知道外面不太平。暫且只能將兩人的事情撇在一邊。
李晟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在想辦法。
老陳則道:“沈小姐,他們攔住了我們的馬車不讓我們走。”
沈安安一看這么多人,眉頭不由得也皺了起來。
然而她聞著聞著,突然眉頭皺了起來。隨即她心里跟明鏡似的,隨即拉了李晟一下。
李晟沒理她,隨即她在他耳邊說道:“我似乎知道是誰搞的鬼了。”
“是誰?”
沈安安于是低聲跟他說了兩句話,李晟聽了之后,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已經有了計策,既然他們坑了自己一把,他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便對沈安安說:“一會后,咱們就這樣。”
沈安安聽了,忙道:“你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不過他們知道是你說的,估計氣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哼,他們能做初一,咱們當然也能做十五。”
只聽到李晟朗聲道:“諸位,我們今日也是路過此地,身上的盤纏帶的不多,只能意思一下。我聽聞蔣參將的府上,已經為大家搭起了粥棚,而且每人還贈送一只大白饅頭。大家若是想吃飽了,還有地方住,就得趕緊去。”
原本吵嚷著的人,頓時安靜了許多,有人心里很是狐疑,不由問道:“哪有這樣的好事?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怎么會?人家蔣參軍就是為老百姓做事情的,而且是難得的好官。還有啊,那蔣小姐也是菩薩心腸,只要你們朝她說幾句好話,你們去肯定有吃有住。”
大家一聽,頓時一喜,甚至還有人自告奮勇的說:“我知道,我知道,大家跟我走。從這里往前走,拐幾個彎就到了。”
“那咱們還不走,還等何時?”
沈安安和李晟不由默契的看了對方一眼,兩人同時掏出身上的錢袋子,朝兩個方向撒了出去。
錢撒出去后,老陳看到大家都去搶銀子了,立刻甩開馬鞭朝前面飛奔而去。
而其他人搶完錢后,全部朝蔣家奔去了。
不一會后,蔣家前后都被難民圍了個水泄不通。
蔣參軍一看到這樣的架勢,頓時氣的七竅生煙,甚至于趕都趕不走。為了怕別人拿這件事情說事,最后只能開倉放糧,打開自己家的倉庫,當場支起了粥棚。
等到蔣玲瓏回去時,就看到自己家,快成了難營民了。
而她剛才馬車,就被那些人團團圍住,甚至還有人去抓她的裙子,扯她的衣服,嚇得蔣玲瓏差點就哭出來了。
后面還是劉余生拼命護著她,蔣家的護衛隊出來,硬是拿著棍棒,一頓打了過去,最后才將蔣玲瓏解救出來。
“玲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蔣參蔣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只見這些流民,多如蝗蟲,走了一波,又來了一波,卻是趕都趕不走。
而他們的糧倉,卻是一會的功夫,那就少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