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卡羅夫同志,帶我們去看看動力艙吧。”萬峰恭恭敬敬地向馬卡羅夫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馬卡羅夫聽到萬峰的這個要求嘴角有一個微小的上翹,如果不留心根本注意不到。
雖然這個表情一閃而逝,但萬峰因為剛說出自己的要求,正看著馬卡羅夫,他這一微小的變化萬峰自然看在眼里。
看到這一幕萬峰心里驀然輕松了一下,馬卡羅夫這明顯是笑,估計是覺得笑有點有損他冷酷的形象因此沒好意思笑。
這是不是說明烏方根本就沒有拆除動力系統?
進入動力艙的人大概有十多個人,船廠的幾個人和萬峰許品以及華國這邊的幾個技術人員外加阿斯納耶夫,其余的人馬卡羅夫都沒有讓進,就是商務部的人也沒被允許。
用的借口是里面地方太暗,又因為很久沒有人進去怕有危險。
連韓廣家都沒讓進。
既然人家這么要求了,萬峰他們只能照辦。
動力艙在航母的最低層,在沒有電梯靠爬鐵樓梯下到底層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等轉來轉去轉進了動力艙,萬峰有一種想痛哭的沖動。
不是難過的那種,是喜悅的那種。
因為他看到了值得他喜悅的想哭的東西。
航母的大型TB12蒸汽輪機和大型鍋爐系統被完好無損的密封在大型無塵包裝裝置里面,非常的安全。
知道萬峰是買主而且萬峰還懂俄語,馬卡羅夫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指著那四臺巨型發動機說道:“就這四臺發動機每臺造價就達兩千萬美元。”
萬峰倒吸一口涼氣,握草!真的值兩千萬米元呀!
當初在網絡上看到這個價碼的時候他是很鄙視的,八十年代的兩千萬米元!那是什么概念?
怕是值三十年后的上億米元了。
想不到竟然還是真的。
李明澤告訴萬峰了,船廠幾個頭頭腦腦都是自己人,他可是花了很多錢進去的,所以這艘航母保留了很多本不該留下的東西。
“這艘船表面的東西都被拆了,不拆不行因為太顯眼了,但是有些在底艙的關鍵裝置只是擰松了幾個螺絲而已。”
馬卡羅夫又說了一句然后又恢復了那冷酷到底的風格。
看來錢沒有白花,不說別的,就這套動力設備就值了。
許品也是激動的手都發抖了,跟著進來的兩個技術人員已經呆若唧唧了。
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準備迎接空空蕩蕩的現實,但沒想到這里溝滿坑滿的。
“好了,這里看完了我們去甲板看看吧。”既然看到了動力艙的廬山真面目,萬峰就覺得沒必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下來一共待了也沒有十分鐘這又出去了。
從動力艙出來上到甲板上,萬峰用力地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待懶腰伸完萬峰才發覺航母的甲板到底有多大。
寬廣無垠,在電視里根本沒有這種直觀的感覺。
書本上說一艘航母的甲板有三四個足球場大,萬峰從電視上看總感覺是扯蛋,因為怎么感覺航母的甲板也不會有三四個足球場大。
現在萬峰相信航母的甲板有三四個足球場大了,或許還不止,圍著甲板的邊緣跑一圈應該有超過一千米的距離。
雖然寬廣得到了證實,但甲板上都是斑斑鐵銹,看著有一種蒼涼的感受。
這時一個許品帶來的技術人員從隨身帶的包里拿出一張砂紙在甲板上隨便找了個地點擦拭了兩下。
就這兩下子,被擦拭的地方陡然明亮起來。
“好鋼!”那個技術人員忍不住驚喜下意識地稱贊了一句。
萬峰一看來的興趣走過去拿起砂紙找了一個看著銹跡最多的地方刷刷地擦了兩下。
那些銹跡就像是家具上落的灰一樣一擦既掉,銹跡一除就露出了下面嶄新的鋼板和防滑槽。
萬峰伸手捏起一撮鐵銹捻了幾下,感覺就像手捻白面粉一樣沒有扎手咯手的感覺。
自己怎么也是一個鋼鐵加工企業的老總,對鋼材的判斷多少還是有點經驗的。
只有真正的頂級好鋼才能在多年沒有任務防護措施下生出的銹才是這樣的。
紅崖鋼廠生產的最好鋼材與這個鋼材一比好像也有點差距。
鋼材的耐腐性沒問題了。
好鋼材耐腐性要強,絕磁水平更要好,只有這兩樣都達到了技術要求才能稱做真正的好鋼。
那技術員又拿出微型測磁儀,放置在擦拭過的甲板處,啟動測量磁力的銨鈕,觀察指針的擺動幅度。
然后萬峰就看見他張大的嘴。
那貨用手使勁兒擦了擦眼睛,又拿出一張砂紙換了一個地方擦拭了幾下又把測磁儀放在新擦的地方然后緊緊盯著指針。
“這不可能。”這家伙嘀咕了一句有換了一個地方。
“王瀟!你在哪里干什么呢?”許品看出不對勁了,喊了一句。
叫王瀟對許品擺擺手。
萬峰也跟著湊了過去伸著腦袋往測磁儀上看去,高斯數幾乎為零!
也就是說這艘航母的船體基本是絕磁的!
軍艦絕磁是好事兒和壞事兒萬峰不是很清楚,不過感覺很牛比的樣子。
接下來萬峰等人又看了艦島的艙室。
艦島艙室里的東西倒是保存的比較完整,不過都是些羅經鐘表什么的。
西方人大概也知道毛熊家的儀器水平比較差,沒看上眼估計也沒要求拆卸,這才讓這些東西得以比較完好地保存下來。
不知不覺時間是下午兩點多了,萬峰等人戀戀不舍地從航母上下來,他們還要坐兩點半的特快列車趕回吉普。
在臨走的時候萬峰和那幾個尼古拉耶夫造船廠的領導握手,說了一句辛苦了。
馬卡羅夫面帶微笑,笑容里有喜悅無奈悲傷。
這是一個非常的笑容。
萬峰能理解馬卡羅夫此刻的心情。
喜悅是這艘他們凝結心血的航母有了買家,而且不至于被拆解,也許有生之年還有見到它的時刻。
無奈和悲傷是自己國家沒有財力養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遠去,沒有了為自己國家服務的權利。
萬峰點點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