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江顛顛地跑過來。
“淳江,今兒都十九了,還有幾天就放假了怎么還開爐呀?”
萬峰把王淳江叫到車里。
皮卡車里雖然也不怎么暖和但總比外面強。
“我這不想多倒些毛坯件出來,過年再開工的時候不能輕松點嗎,這兩個月攆活兒可把我攆毀了。”
“呵呵!黑礁那邊的第二條線還沒開呢,你就繃不住了?等開了你豈不更完蛋了。”
“沒事兒,我又招了一些人,過完年這些人來了,效率就上來了,所以現在我幾乎天天開爐就是多攢一些毛坯件,到時候省點事是點事兒。”
從過臘月初十后,來提車的人幾乎就消失了,南灣集團的產能也降低了一些,這樣王淳江才有點功夫攢毛坯件。
萬峰算計了一下:“你是從十一月十號開始干的吧?”
“嗯!”
“現在兩個整月了,干沒干出奔頭呀?”
萬峰屬于領進門的角色,修行就在個人了。
“還行,比我在工廠上班的時候太有奔頭了。”
南灣集團不拖欠配套廠一分錢的貨錢,這樣兩個月下來,王淳江扣除所有的費用,手里還剩了差不多五萬塊錢。
這是他在工廠上班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還僅僅是南灣廠一條翻斗車生產線的產能供應,如果明年開工兩條線的話,他一個月怎么也有六七萬的收入。
欠萬峰那八十萬一年就差不多還上了。
當然比他當工人太有奔頭了。
他家里的人現在是人盡其才,他老頭也不去剃頭了,掃個院子什么的。
王淳江的母親妹妹和他老婆則負責給廠子里的工人做飯。
一家人都是干勁十足。
看到了致富的希望,人當然就有干勁了。
“好好干,明年你就是正經的老板了。”
萬峰和王淳江父親打了個招呼,開車回家。
萬峰始終以為韓猛能抓住李固最低也得在正月十五前后,因為年底誰家都得買年貨殺年豬,打掃打掃衛生什么的。
他不相信李固家年前吊事無有。
他不是在普蘭縣有家庭了嗎,有家庭就有忙活的。他就是想出來跑騷也得等過完年后。
所以萬峰確定韓猛不到正月十五根本不可能回來。
正因為此當萬峰在二十六這天宣布放假后,一身輕松地走出集團大門看到笑嘻嘻的韓猛的時候,他有一分鐘左右的愣神。
“韓哥!你不會是來找我領錢的吧?”
“當然領錢了,事兒辦完了當然要領錢了,你不會打算賴賬吧?”
“事兒辦完了?你的意思是李固抓住了?”
“當然!”
萬峰打了個響指:“走!去喝一杯,我們好好嘮扯嘮扯,你那兩個伙伴呢,叫上!”
“他們在許斌家打電游呢?”
“打電游?你找了兩個什么人呀?”
“徒弟呀!”
“徒弟?你竟然開始冒充師傅了?該不會是想搶韓廣家的買賣吧?很好,你想了韓廣家的買賣韓廣家當然要揍你了,我很期待你們倆真刀真槍地干一回。”
“滾蛋!一筆寫不出兩個韓來,你小子想看我們的熱鬧,門都沒有,我什么時候要搶保安公司的買賣了?”
車到韓廣家酒店門口,韓猛去叫他兩個徒弟,萬峰進屋一邊點菜一邊讓韓廣家通知楊建國和趙剛。
刷刷刷點了十個菜,萬峰這邊菜點好了,韓猛帶著他兩個青年來了。
確切點是三個,后面還跟著一個。
看到那兩個青年萬峰還沒怎么滴,但是看到最后一個萬峰忍不住嘴嘶了一聲,牙疼。
他堂弟萬延。
萬延再也不是以前那鼻涕拉瞎的小屁孩了,已經是一個十六七的大小伙子了。
“我說韓哥!這兩人是你徒弟?”
“不!這三個都是。”
萬峰捂了一下腮幫子,伸手指著萬延到:“你知道他誰嗎,你就收徒弟?”
“知道呀!你老叔家小子,我收徒弟怎么了?”
“韓哥!他是我堂弟,你現在是他師傅,你該不會是打著占我便宜的主意收他為徒吧?”
這回一直在一邊看熱鬧的韓廣家和楊建國哈哈笑了起來。
韓猛楞了一下:“握草!我還真沒這上面想。”
“那么這次出去蹲坑你帶著他去的?”
“沒有沒有,他才多大,我哪能帶個孩子出去溜達,我帶的是他倆。”
萬峰轉臉看著萬延。
萬延嬉皮笑臉:“哥!我沒給你丟臉,我…”
“限你三分鐘給我滾家去,出息了,竟然跑灣口拜開師傅了?打算占山為王造反呀?”
萬延一點不猶豫,扭頭丟丟就跑。
韓猛不樂意了:“我說兄弟,你這話啥意思呀?從你的話里分析我就不像好人,啥叫占山為王?我是那土匪呀?”
韓廣家和楊建國笑的趴在吧臺上,韓猛的兩個徒弟不敢大聲笑,只好憋著。
“我說你們倆個不到工廠里上班,跟著韓大白活有啥出息?過年到我企業里上班。”萬峰沒回答韓猛的話,反而對著那兩小子開腔。
“萬總!我們是方便面廠的員工。”
“啊!班不上跟著他鬼混?”
“我師傅說帶我們去發財,還親自到廠長去給我們請假。”
“何濤就給假了?”
“何廠長對師傅老崇拜了,一點沒猶豫。”
韓猛在一邊得意洋洋。
萬峰沒話說了,人家不是南灣集團的他管不著。
“我懂了!你小子看我收徒弟嫉妒了,我說的對不…”
“吃飯!”萬峰沒讓韓猛把話說完。
韓廣家和楊建國一個勁兒地笑。
到了二樓萬峰專用的雅間,桌子上的菜已經擺好了。
“給錢!我兩徒弟還指著這錢過年呢。”剛一坐下韓猛就要錢。
萬峰從兜里掏出三捆百元鈔扔給韓猛:“好像我能瞎你錢一樣。”
韓猛美滋滋地把三捆錢一人一捆。
先吃菜后喝酒,這回沒等到酒過三巡,一杯酒下肚萬峰就問了。
“說說,你們是怎么抓到李固的?沒問你,我問你徒弟。”
“兩位小兄弟。”
“不敢!你是我們師叔。”兩個青年非常有禮貌。
“別聽他瞎白活,你們看到那個女人沒有?”
“看到了,三十多歲一個女人,長得挺好看的。”
“噢!你們師傅有沒有流口水呀?是不是背著你倆去勾引那小娘們了。”
韓猛一拍腦袋,我說這貨怎么不問他問他徒弟呢,敢情是準備往他腦袋上扣屎盆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