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國的這封家信將通過郵遞員用掛號的形式飛向常春,飛到楊建國妻子的手里。
“嫂子看到信估計得罵你個狗血淋頭,回家一天就跑了,女人某些方面的需求都沒得到滿足。”
“你又來了,三句話沒說完就奔著褲腰帶下面去了,你現在是老總呀,說話要提高檔次。”
“那是在人前,咱們兄弟之間就別扯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了,楊哥!你這真的不好,在家待了一天就跑來了,從常春到紅崖這距離也不近,你是怎么來的?”
“坐飛機呀,到渤海后我雇出租車直接就到這里了。”
“從渤海雇出租車來的?有司機跑嗎?”
“有呀!五十元呀!”
“握草!從哈賓回常春你們為了省錢做火車,現在你從家跑出來坐飛機,怎么有一種被人追殺的趕腳?你至于這么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嗎?”
楊建國一聲嘆息“真是奇了怪了,當兵復員后在家種了幾年地,也沒覺得外面有什么好。但是從八五年出來后現在再回家,看哪里都不順眼,感覺一天都待不下去了,這才是我跑出來的原因。”楊建國一聲嘆息。
“完了!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楊哥現在已經有問題了。聽到沒有回家看什么都不順眼了,也就是說開始嫌棄自己的老婆了,看來楊哥離婚娶小女孩的日子為期不遠了。”萬峰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楊建國的問題所在,這讓楊建國哭笑不得。
“我什么時候說嫌棄老婆了?我老婆這幾年心寬了病自然就好了,還是蠻水靈的人,我不在家的時候,可是有不少人打我老婆的主意的。”
萬峰立刻來了精神“楊哥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腦袋綠了,以你偵察兵的底蘊回家一天就發現了某些事情不對勁兒,你一生氣就離家出走跑到我們這里找安慰來了,對!一定是這么回事兒,來說說事情的詳細經過。”
楊建國無語,這貨還要聽詳細過程,到哪里去弄過程?
“不是這么回事兒!你這家伙就會亂解釋。我看不順眼的不是我的家庭而是我們那地方,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一回去就讓我有死氣沉沉的感覺,仿佛沒有一點活力一樣,那里的人渾渾噩噩地活著沒有一點精神氣,讓我有一種壓抑感,這才是我待不下去的主要原因。”
楊建國說的情況在農村普遍存在,如果楊建國始終在家待著也那樣的生活,他就不會有現在的感慨。
這幾年跟著萬峰也算是走南闖北了,眼界的提升讓他再習慣農村平緩的生活已經基本不可能了。
“要不這么得了,你搬到將威來吧。”
“對!我們將威現在是朝氣蓬勃,一天一個變化,到這里來吧。”韓廣家也出聲了。
楊建國沉默了半天才說道“這個事情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我要好好考慮考慮。”
“這有什么考慮的,人挪死樹挪…”
“反了!”韓廣家提醒。
“反了?那就是樹挪死人挪活了,將威現在的條件就是放在全國農村那也是穩居前三的所在,沒看報紙雜志嗎?將威現在叫東北第一村,別猶豫了,來吧!我們兄弟一起打江山。”
“我們這里現在可是很不好進的,等這次深圳之行回來,你問問韓猛和趙剛,不如你們都過來得了,平日就讓小萬給你們弄個買賣干著。”韓廣家也勸說。
“等深圳回來我回去和他倆商量商量。”
這時飯菜也準備齊全,三個人把酒言歡一直喝到晚上七點多鐘。
楊建國就在韓廣家家的旅店休息,萬峰回家取了幾千塊錢連夜送到了王河家。
瓦匠的預算也出來了,和萬峰王河估計是沒有多大的出入。
三千元的裝修預算。
萬峰把錢悉數點給王河,并叮囑在保證進度的情況下更要注重質量。
八八年十二月十一號,萬峰再一次地站到了灣口小車站前。
此次和他一起出行的有四人韓廣家、楊建國、滕康兄妹。
送行的人倒是不少,除了梁紅櫻欒鳳張璇這些固定配置,許斌兄妹也出現在送行的隊伍里。
滕媛媛和許斌一副心有千言萬語無法說出口,唯有淚千行的樣子。
而欒鳳正在萬峰的臉上瞅來瞅去。
“給我解釋解釋你這臉是被誰撓的?”
女人們想問題的切入點永遠不會和男人一樣。
男人見了男人臉上有傷痕,第一時間想到的通常是被人揍了。
而女人見了男人臉上的傷痕,就是欒鳳的想法,她們第一時間會想到是被女人撓了。
并且還會從這個先入為主的觀點上推斷出該男人一定是對女人耍流氓了,最后這個臉上有傷的男人就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稀里糊涂地成了流氓。
萬峰現在就走在流氓的邊緣,如果解釋不合理,這流氓的帽子就沒跑了。
“別提了,我昨天下午到東山小區去,回來的時候我看路面上溜光锃亮,我就打滑呲樓下來的,下到半坡的時候沒控制住,撞路邊樹上了。”
“真滴?沒事兒你跑東山小區去干什么?你在哪里又沒有…啊!你不會偷偷摸摸在東山小區里買了房子吧,打算和誰一起住呀?”
萬峰無語了,這女人怎么回事兒?老子這準備啟程去南方了,你在送行的時候整這一套,就不怕別人笑話。
韓廣家和楊建國假裝沒聽見,滕康兄妹和許斌兄妹則笑嘻嘻地看熱鬧。
“張璇!紅纓!你們兩個趕緊把大蝦同志弄走,再讓她發揮一會兒,說不定孩子都出來了。”
梁紅櫻和張璇微笑不語,她們又不傻才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去觸欒鳳的霉頭。
正好客車也來了,萬峰上車后揮手致意,客車一溜煙帶著眾人駛離將威。
六點半正點從將威出發,十點四十車到渤海,下車后眾人直奔渤海周水飛機場,坐中午十一點半飛往廣州的航班。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飛行,下午三點飛機在廣州老白云機場降落。
在廣州休息一晚后,于第二天又坐了兩三個小時的火車來到了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