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要住多長時間呀?”
“最低也是兩年,放心!錢不是問題,不差錢!只要有地方就行。”
“租倉庫糧庫里就有現成的,去年起了十個新糧囤子后,糧庫北墻那一片房子就閑置了,收拾收拾就行。但人住的地方就不太好找了,思吉屯今年搬來了一些住戶,房子緊張了,我的新房倒是閑著可是你們住的時間太長了,要是住一個月兩個月還行,但是兩年這就不行了。”
“你的新房在什么地方?”
“就在糧庫南墻外,挨著糧庫南邊那條道,從前面數江邊第二排房。”
前面是江邊,左邊就是糧庫,這怎么越說越合適了呢?
“帶我去看看。”
“喂喂!我十月一要結婚的。”
“我知道。”
不就是結婚嗎,又沒讓你結到大街上。
李廣銀的新房就在糧庫大院墻外面第一道街邊,江邊第二排房子。
四間青磚房,但不是新蓋的可以看出是老房子,估計是買的二手房。
有一個大約二百平大小的院子,院子里還長了一些青菜。
屋子里倒是收拾的干干凈凈,暫時還沒有任何家具。
四間房子三鋪炕兩個鍋臺,標準的當地配置。
三鋪炕睡二十個人沒有任何問題,保證還寬寬松松的。
“這個房子怎么樣?住一個班戰士加你們其它的人員能住下嗎?”萬峰問王唐兩人。
一個班十人,加上王江唐三人,再加上炊事員也才十四人,還有六個機動名額。
王唐點頭:“挺好。”
“那咱們就租它了。”
李廣銀一聽急了:“喂喂,你們租走了,十月一我結婚往哪兒結呀?”
萬峰打了響指:“三哥,拿一沓錢出來。”
韓廣家從兜里就掏出一捆沒開封的五十元面值的票子,啪地摔在李廣銀的手里。
“從今天算起,兩年的租金,你結婚暫時往自己家結,你家地方挺大的,你結婚絕對夠用了。”
李廣銀當場石化,手足無措地拿著錢。
這棟房子他老子買下來的時候才四千元,可現在兩年租金就五千了?
不但房子本回來了,好像還賺了一千。
李廣銀回頭看自己對象,他未婚妻的小臉通紅,呼吸都快了好幾十邁。
那表情已經千肯萬肯了。
“怎么還嫌少?那我就去租前面那家房子了,我相信我給他兩年五千,他不超過十天就能搬出去。”見李廣銀沒表態萬峰又追問了一句。
思吉屯在這一帶算是土地肥沃,旱澇保收的地方了,八七年一家種二十坰地的收入也不過兩三千塊錢而已。
萬峰兩千五一年租房在這里是聞所未聞的事情,這些錢足以等于他們風調雨順年頭一年的收入了。
“我不是嫌少,你這出手有點嚇人。”
拿錢砸人是萬峰最近非常喜歡干的事情。
確實爽!
“回去和你老子商量商量,晚上我到你家串門的時候給我個信。”
“好好!”
“糧庫有空閑的庫房帶我們去看看,看看能不能租下來。”
“我這就帶你們去。”
“你能進去嗎?”
糧庫在農村就屬于重地了,閑人是絕對免進的。
“他們敢不讓我進去,跟我走,咱們就從碼頭進去。”
李廣銀帶著萬峰一干人大搖大擺地沿著碼頭走進了糧庫,果然沒人過問。
糧庫里干活的人不少,男女都有。
男人從糧庫里用傳送帶往外傳糧食然后裝麻袋,運到江邊上船。
女人則幫著遞麻袋掃那些從傳送帶上拉拉下來的糧食,還有縫補麻袋什么的。
萬峰無意掃了一眼就放慢了腳步。
“你們先去看看,我看到一個熟人。”
待李廣銀帶著他們到糧庫北邊靠墻邊的那一排房子去看的時候,萬峰就來到了一個戴著白頭巾正在縫補麻袋的女人身側。
“美女!憑咱也干這樣活兒呀,這不浪費材料嗎?”
那女人轉頭看到萬峰,楞了兩秒鐘后露出驚喜的表情:“萬峰!你怎么出現在這里?”
“過來辦點事兒就看到你了。”
“有一年多沒看到你了,你不是全家都搬回北遼了嗎?”
萬峰點頭:“搬回去一年了,我搬走的時候有沒有哭鼻子呀?”
臧韻麗哭笑不得:“我想哭來著,但是一想哭也沒人看就沒哭。”
“哈哈,你依然這么開朗,結婚沒有?”
龍江這邊人依然普遍結婚非常早,不論男女到二十基本就結婚了。
“還沒呢?”
“你男朋友干什么的?”
“還沒有男朋友。”
“我說老同學,咱聊天能不能敞開胸脯,這怎么謊話連篇的。”
臧韻麗笑得差點倒地上:“你這個家伙天生就是壞種一點都沒變,還那樣子,啥叫敞開胸脯,那叫敞開心扉行不?”
“不一樣嗎?”
“差遠了!”
距離都差不多。
“我記得咱們同歲,二十了不可能沒有對象吧?”
說起這個臧韻麗神色黯然了一下:“原來有一個的,差點就結婚了,但是他不知道怎么都不入我心就黃了。”
“那是你挑眼太大了,女人找對象可別挑三揀四的,要是花眼了你就慘了。”
女人看對象挑花眼的情況是非常多的,等花眼了看的對象是一個不如一個,拖拖拉拉就四十多了,就成了老姑娘了。
這樣的事情萬峰可是見過無數次了,挑了一輩子到最后只能對付著把自己將就出去了,再不就給人家當填房。
“不是花眼就是沒遇到合適的,你呢結婚了沒有?”
“北遼那邊結婚非常的晚,現在二十四五結婚很正常,所以我估計得過個五六年。”
“那你對象愿意嗎?對了,我聽大林子的同學說,曾經有兩個姑娘去過你家,她們都是你媳婦嗎?”
萬峰伸出手指頭扣耳朵,一付生無可戀的架勢。
“你這家伙該不會是腳踏兩條船吧?”
“啥叫腳踏兩條船呀?我告訴你我被船賴上了你信不?”
臧韻麗又咯咯地笑了起來:“我發現只有你能讓我笑得這么開心,什么叫被船賴上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說起來都是鼻涕和眼淚,說點別的吧,在糧庫干活一天給多少錢呀?”
“二塊八!”
“這么少?!”
“一月快八十了還少?”
“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干這活兒,這不是死心眼嗎?”
“你滾!你又準備扯蛋了。”臧韻麗嬌嗔。
萬峰覺得應該給臧韻麗找個活兒干,這一天就賺兩塊多錢什么意思呀!
現在張娟服裝廠員工的工資都已經過百元了。
但是讓她干點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