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沒事兒的時候萬峰吩咐趙剛:“趙哥,帶這貨到對面的理發店就好好把頭洗洗,剪個流行的發式,尤其把那脖子給我好好搓搓,都快成車軸了。不對,還是先把這貨弄澡堂子里使勁兒禿嚕禿嚕皮再去理發吧,我估計這貨的身上都能種地了。”
陳天錘難得地感到了羞愧,這很不容易。
趙剛帶著陳天錘出去了。
他們走后不久,楊建國和李涌回來了,帶回了四盆花。
“就收到了四盆花,其余的花不是價格名不副實就是花的檔次太低,咦!就你在這里?趙剛呢?”
“帶著錘子去洗澡去了。”
“錘子?”
“就是那天拿火柴槍搶劫我們的那領頭的小子。”
“他今天又來了?”楊建國不知道這事兒,問話的是李涌。
“他在這里準備掏包被我抓到了,不過這小子挺能忽悠的,幫著咱們賣花,沒看到花都被他忽悠出去了嗎。”
楊建國和李涌這才發現攤位上就剩下那盆鞍山蘭了。
“那盆花臉呢?”
“賣了!咱們在這里也待不了幾天了,準備撤離了當然該賣就賣了。”
聞聽萬峰他們要撤離了,楊建國情緒有點低落。
很快韓猛和何蕭李明斗也回來了。
萬峰沒有再讓他們出去,一個是天近中午也沒什么賣頭了,另一個是中午他還有事兒。
把他們收回的十多盆花賣出去就收攤。
趙剛和陳天錘一個小時后回來了,陳天錘洗了澡剪了新發式,整個人煥然一新。
“這回看著還有點人樣。”
陳天錘挨個點頭哈腰叫哥,叫了一圈的哥。
“楊哥和明斗跟我去陳天錘家,你們把這盆鞍山蘭帶回去,下午你們自由活動。”
布置完畢,萬峰帶著楊建國李明斗和陳天錘到他家去看陳天錘的老子。
出門租了一輛拉達出租車在城里繞了幾圈最后到了陳天錘家。
萬峰下車后非常疑惑:“不對呀,這里離紅旗街不遠呀,你這小子怎么指揮的路?干什么會跑這么長時間?”
“嘿嘿,我第一回坐轎車,我想多坐一會兒,就繞了一圈。”
這逗比把心眼都用這上面了。
“現在還有多遠?給我說實話!”
“就前面那個胡同。”陳天錘指著二三十米外一個胡同說道。
萬峰四周巡視一圈看到路邊一個小店就走了進去,買了十瓶酒。
李明斗跟著萬峰出過幾次門,通常買禮物都是相互搭配的,今天清一水的酒是什么鬼?
“我爸還抽煙。”逗比在一邊提醒道。
“是你抽吧,往你老子身上安?”
“嘿嘿,我們爺倆誰抽不一樣。”
萬峰又買了兩條煙,陳天錘樂顛顛地拿著煙在前面帶路。
胡同里第二家就是陳天錘的家,當時城市里一個普通的家屬區一個普通的院子。
“你父親現在有工作嗎?”
“有時候會給人家干點零活。”
“他會干什么?”
“我父親是車工,老厲害的那種,以前在一汽下面一個生產底盤的工廠里工作,我母親去世后他就稀里糊涂了,因為違犯了工廠的紀律被開除了,現在就靠干零活過日子。”
“你父親都會干什么零活?”
“會干的多了,像冬天給人家砸個爐筒子,做個蜂窩煤爐子水桶水舀子什么的,如果有車床我父親就沒有拿不下來的活兒,當年他可是…七級還是八級車工來著?反正老高級了。”
萬峰心里一喜,自己這運氣簡直不要逆天,隨便抓一個小賊竟然還能牽出一個高級技工!
上一世萬峰從來不信天上有掉面包餡餅這樣的好事兒,但是重生后這樣的事情卻是屢見不鮮。
早知道這樣他早就重生了,哪里還會等到這個時候。
陳天錘家里萬峰不準備形容了,用狀如豬窩來形容一點沒有罵人的成分。
一看這就是一個缺少女主人的家庭,家里情況簡直慘不忍睹。
黑乎乎的炕上一個黑乎乎的男人豬一樣拱在黑乎乎的被子里睡覺。
屋里的溫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萬峰非常的佩服睡覺的那人。
他是怎么能睡著的?
“爸!爸!有人來看你了。”
陳天錘連搖帶扒拉好不容易把那豬一樣的男人弄醒了。
男人一臉胡子拉碴的,邋里邋遢的,屋里再黑點,萬峰差點以為陳天錘的老子是從非洲來的。
“誰來看我?找我干活兒?”
陳道從炕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才開始看來人。
沒想到萬峰等人直接被無視了,陳天錘老子的眼睛首先落在陳天錘的身上。
“啊?你特么又出去偷東西了?王八羔子,老子雖然落魄但一輩子沒干過偷雞摸狗的事情,你個驢草的東西不知道像了哪個走道的了。”
“爸!不許你侮辱我母親,還有我沒有偷東西!”
其實是沒偷成功,被萬峰抓住了。
“沒偷東西?那這一身衣服從哪兒來的?有人給你買的?”
萬峰這個時候插話了:“大叔,你們家錘子的衣服是我給買的。”
陳道這才主意到萬峰一行人,隨后目光就落在楊建國和李明斗懷里抱著的酒瓶子上,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你給買的?你是誰呀?”
“爸!他是花市里一個賣花的老板,今天上午我在花市閑著溜達,和這老板認識了他就給我買了新衣服,還有煙,爸您抽煙。”
陳天錘從手里的條煙里拆除一盒,打開給他老子上了一支,還劃火柴點燃。
“有這好事兒?認識就給你買衣服還買煙?”
“我幫他賣花了,我上午幫他賣老了花了,您是沒看到兒子我那時候的風采,有好幾個老娘們都被我迷…是小姑娘被我迷住了。”
呵呵,這貨眉飛色舞的吹牛筆差點吹漏氣。
“你說話二八扣不住,我不信,我要聽你們說說。”
萬峰點頭:“您兒子說話雖然五馬長槍的但剛才的話確實是實話,你兒子在做買賣上有天賦,是好做買賣的料子。”
“他是做買賣的料子?我咋沒發現?”
“這么吧,陳叔你估計也沒吃飯,我們呢也剛收攤子也沒吃飯,咱們到外面找個館子吃飯,咱們爺們嘮扯嘮扯,邊吃邊聊怎么樣?”
陳道猶豫。
“不用你花錢,錢我出,我還要問你一些事情。”
既然不用自己花錢,陳道也就順水推舟地鎖了門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