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哥,沒影了,不知道鉆什么地方去了!”
“什么?沒了!你們兩個飯桶追一個人都追不上!”沈偉一聲吼。
那兩個青年心里腹誹:你在前面攔著都沒攔住還有臉說我們。
沈偉也四處張望了一番,確實沒了。
“偉哥,你怎么樣?”
“我沒事兒,麻痹的這個小子真特么滑,回去告訴昌哥和森哥這小子跑了。”
“那怎么辦?森哥謀劃了這么長時間,這就讓他跑了?”
“哼!他往哪兒跑,晚上既沒有客車也沒有出租車靠兩條腿他能跑哪兒去?再說這小子是來買布票的,沒買到布票他甘心回去?明天我們到黑市去把那幾個布票販子監視起來還怕抓不到他!就算他布票不買了,得不得坐車回去?我們在客運站里留人他還能飛了?明天你們兩個一個去黑市一個去客運站,我看這小子往哪兒跑!”
“偉哥高明!”兩個青年開始拍馬屁。
“走!回去!特么的這還的走回去,倒了霉了。”
三個人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在沈偉三人罵罵咧咧往北走的時候,萬峰也在五百米外一個小樓的陰影里停下了奔跑的腳步。
回頭警惕地觀察了有一分鐘,估計沈偉他們是被他甩下了。
這才靠著墻蹲下一邊喘息一邊轉動腦筋。
在上車后他就老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當路邊的燈光一閃一閃地照在對面兩個青年臉上的時候,他看到那兩個青年總是有意無意地往他身上看。
那種眼光像狼的目光一樣。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出在這兩個青年身上。
他覺得有必要套套話,就開始和沈偉東拉西扯。
當沈偉告訴他黑市在黃花溝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兒了,李太閑可是說過那個山包像女人那啥的那個公園可不叫什么黃花溝。
而當沈偉說黑市在鎮北區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是被人瞄上了入套了,沈偉和對面那兩個青年是一伙的。
李太閑拍著胸脯告訴他黑市在鎮南區,溝東縣就這么一個黑市,哪來的鎮北區黑市?這不是糊弄老子是什么。
老子確實沒來過溝東,但不等于不知道黑市在什么地方。
這才倒是虧了李太閑那天的幾句胡扯,否則自己還真就稀里糊涂的上套了。
幸虧老子激靈,一個打火機燒鼻子讓那青年松了抓車門插銷的手,才拉開車門跳下來撩桿子了,否則被拉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被埋了都說不定。
只是自己是怎么被盯上的?是圖財還是害命?
沈偉這貨是溝東人,自己是紅崖人,離得這么遠他都能盯上老子?這不現實呀!
通過章光崇?
沈偉可是章光崇介紹來的,有這種可能。
章光崇可是知道自己一些底細的,不知是章光崇串通還是沈偉從章光崇處無意得到自己的信息的?
這個簡單,只要自己回家看章光崇來不來拿貨就知道了,如果他再不來拿貨了說明他做賊心虛了。
如果他如無其事繼續來那說明他是不知道內情的,被人利用了。
好像他說過沈偉是在他老婆賣服裝的時候先認識他老婆的,然后才找到了他。
情況如果真是這樣,那么章光崇和沈偉也就是萍水相逢,章光崇根本就不知道沈偉的底細。
現在看來這沈偉是不是他的真名都不一定呢。
沈偉通過章光崇了解自己有錢,就起了歪心思,他跟著章光崇到洼后來摸底,偏巧聽說自己要到溝東去買布票就做了這么一個個套?
有這種可能。
如果不這么解釋,這事兒還怎么解釋?
這局設的可夠大的。
先不管這些,先找個地方住一夜再說。
沈偉剛才要把他往鎮北區弄,那他就去鎮南區找個地方住,離他們越遠越安全。
主意打定,萬峰就拔腿繼續向南走去。
萬峰以為這沈偉這局設的夠大的,如果他知道這局背后是誰設的他會更吃驚。
這個局人家可是謀劃了很長很長時間,幾乎算是天衣無縫并且眼看就要成功了,但誰知道第一步就被他跑了。
在鎮北區某街道一件普通的房子里,一盞昏黃的燈光下,五六個人圍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些殘羹剩飯和散亂的空酒。
空間彌漫著濃重的香煙味兒。
“胡瓜,你是怎么搞的竟然讓那小子跑了?”一個臉上有很重胡子外表有幾分威嚴的三十多歲的男人不滿地說道。
‘沈偉’正在啃一個雞爪,他的真名叫胡華,他這一圈子里的人都叫他胡瓜。
胡華放下雞爪:“別提了昌哥,我也沒想到這小子這么滑頭而且還有心計,這貨不知道怎么發現我們的破綻的?但是他沒露出一點懷疑的跡象,先借點煙的時候用打火機燒了糞叉的鼻子,糞叉就松了抓著車門插銷的手,然后乘著司機減速問話我們精神溜號的時候拉開門跑了。這小崽子還特么非常能跑,身上還有功夫,我本來抄近路已經把他堵住了,沒想到這家伙飛起來一腳把我踹懵了,我到現在還沒明白他那一腳是怎么踹出來的。”
叫昌哥的人扭頭看著身邊一個二十五六左右的青年:“六子,你說怎么辦?”
如果萬峰此時能看到這個叫六子的人,那么一切疑團也就解開了。
叫六子的人恨恨地一拍桌子:“好不容易把這小王八蛋引到紅崖范圍外了,想不到還讓他跑了!不能讓他跑了,這仇不能不報,為了報這仇我們哥們已經忍氣吞聲很久了,一定要把他找回來,溝東這里是你們的地盤,你們你有什么辦法說出來聽聽?”
屋子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胡華發言了。
“這小子到溝東縣是為了到黑市上買布票,我們只需守住客運站和黑市那幾個布票販子就行。如果他到黑市去買布票我們就甕中捉鱉,如果他不買明天一定會到客運站或者離到離客運站不遠的站點坐車,我們在客運站和往紅崖方向五里地以內的站點派人守著不怕抓不到他。”
“可是,我們有那么多認識他的人嗎?不認識他派再多的人也沒用。”
“咱們這邊糞叉和剪刀見過他,六子那邊也有幾個人見過他,一個認識他的人帶幾個人守著站點就行,過一輛客車上去查一輛一準能找到他!”
“好!那就這么辦!那小崽子既然來了就別想再活著回去!讓他插翅難逃!”叫六子的人又拍了一下桌子,眼睛里射出兩道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