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威武,師娘厲害!”二嫚和興華還有蘭芝三個女人起哄,江敏和美英麗清笑而不語,因為她們三個已經看到萬峰的臉黑如鍋底。
隨后興華和蘭芝也看到走近的萬峰的臉色,很識趣地閉了嘴,只有二嫚傻呵呵地還在歡呼。
“師娘…”
“姜文!管管你家的傻妞!”萬峰猛地喊了一聲。
二嫚傻眼了,完了,謎底被揭穿了,神秘感沒了。
和她同來的下孫家幾個女人都吃驚地長大了嘴巴,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出了三個字家一串省略號:“二嫚你…”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和姜文處對象了嗎!有什么吃驚的?”
什么叫破罐子破摔?這就是。
二嫚竟然還大大方方地去挽姜文的手臂,姜文嚇得轉身就跑,比中風的兔子跑得還快。
二嫚很不幸地被美英和麗清抓進了屋里去交代和姜文的奸情去了。
江喜水和袁柱子沒有進屋而是要回去了,明天他們還要上工不能待得太晚。
興華和蘭芝把他們送到院門外后就回屋加入逼供大會去了。
萬峰和張閑沒有進屋,而是坐在欒鳳家門口抽煙。
“下禮拜我還要去渤海,我準備給你一百只電子表的名額,以后齊廣利的供貨由你來完成,你也跟著多賺點,到時候娶郝青過門的時候也風風光光的。”
張閑的身體抖動了一下,跟著萬峰去了兩次渤海,他當然知道電子表有多賺錢。
一百只表若是全批出去利潤就是八百元,就一次就足夠風光地娶郝青過門了,別說還有以后。
“不過齊廣利現在的貨下得很慢,你要做好這一百只表估計能批到元旦的準備。”
“我不著急。”
“但是丑話說在前面,我一貫的風格是親兄弟明算賬,你只負責齊廣利也就是青山鎮西北半區的供貨,青山東南半區以及青山以外地區你不可以插手。”
“我知道,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因為青山另外半區我準備交給我師父去,畢竟他說他和孫老六有點關系,我不想和孫家人打交道。”
“為什么?”
“不為什么,就是感覺孫家的人…怎么說呢,不靠譜吧。”
至于為什么不靠譜萬峰沒有再說,畢竟孫家老八犯事那是四年后的事情,不可說。
屋里的斗爭會開得如火如荼,李二曼表現的像個堅強的戰士,堅決不說她是怎么和姜文勾搭在一起的,任而風浪起,穩坐釣魚臺。
令人奇怪的是本應該在這種場合興風作浪的欒鳳卻安穩地坐在炕上全程沒有參與,江敏更是在這種時候不見蹤影,因此批斗二嫚最狠的反而是她的同村人。
二嫚被批斗火了開始反擊:“興華!你還敢說我,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剛才進屋的時候偷偷拉了那誰的手一下,還有蘭芝,你和圓柱子眉來眼去的,現在你們應該和我站在一個戰壕里斗爭美英和麗清。”
占興華和蘭芝矢口否認,不過倒是不敢再逼二嫚了。
隨后就是一陣嘻嘻哈哈的。
萬峰一直坐到欒長遠兩口子從兒子欒建設家回來才回家睡覺。
楊尊和何濤離開欒鳳家后一邊往洼前走一邊發鼓狼煙:“明天我就去找強哥,讓強哥帶十幾個弟兄來,我就不信一個農村人能有多大的能耐。”
“強哥現在天天賣電子表有功夫搭理你嗎?”楊尊擔心地問。
“他兄弟面子花了他不出面嗎?以后他還混不混了?那些叫萬什么的家伙是干什么的?”
“他是學生,念初中一年。”
“在勇士中學?那好辦了,讓朱老二收拾他。”
楊海搖頭:“他不在勇士中學,在東山頂上。”
何濤疑惑了:“你們將威還有中學?”
“不是有中學,只是有一個初一的班,勇士中學的校室不夠用,就在下邊學校保留了一些初一班級,一共三個班,將威,三泡和草喎子三個大隊各有一個。不過明年中學校室擴建完了,這幾個初一班就取消了搬回去了。”楊海不厭其煩地解釋了一遍。
“你們農村的事兒真混亂,還有這樣的事情?”
“濤哥,那個小子為什么會把街里大哥的名字挨個念了一遍?他不會真的認識他們吧?”楊尊狐疑地問道。
“你覺得可能嗎,一個小學生怎么會認識街里的大哥?說不定他是聽誰說的記住了唬人的,別管他,這個面不能白栽了必須的找回來。要是讓街里的兄弟們知道咱們栽在農村一個奶黃子手里,咱們以后還怎么出來晃悠。”
何濤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在第二天回到紅崖后就馬不停蹄地找到了廟嶺強哥——金關強。
金關強正在廟嶺三百門前蹲點賣電子表。
以前東游西逛的時候,除了能對著路人耍耍威風外,他們這類人窮得兜比臉都干凈。
自從一個多月前,他的頂頭大哥于洪錘有一天告訴他賣了一塊電子表賺了三十塊錢后,金關強的眼前仿佛打開了一扇自己從沒見過的窗戶,他從來沒想過賣一樣東西就等于工人一個月工資這樣的事情。
在于洪錘成功地賣出幾塊表有了本錢后就給他捎了兩塊表,讓他在廟嶺百貨門口賣,在蹲了五天后他終于賣出去一塊的時候,他欣喜若狂如瘋如癡,自己可以賺錢了,再也不用看左鄰右舍那種鄙視的目光和聽父母無盡的責罵。
我是個可以賺錢的人,是個可以養活自己的人。
那一刻金關強痛哭流涕,他打心底感激大哥于洪錘和那個讓他們賣電子表的人。
他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他把賺來的二十五塊錢扔到母親面前時母親那震驚的眼神,她以為他搶了銀行。
在經過詳細的解釋后,父母釋然了臉上重新有了屬于對他的笑容。
金關強起早貪黑地在廟嶺轉悠,手里的電子表也一只一只地賣了出去。
現在每兩三天他就能賣出去一只表,盡管和電影院、客運站、農貿市場,一二百貨門前的那些一天能賣出一只的人還不能比,但他已經很滿足了。
如今他已經不用于洪錘代他進貨了,因為他已經有資格到夏秋隆大哥那里去進貨了。
何濤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一個人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