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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海賊聯盟

熊貓書庫    劉備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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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莽時,大司空掾王橫言:“海水溢,浸數百里,九河之地已為海所漸矣”。

  可見海侵規模之大。環渤海地區,一片汪洋,一度斷了人煙。直到延熹十年(公元167年),海溢才漸平復。

  也正是此因,才有了超級大澤“雍奴藪”。

  “(鮑丘水)自是水之南,南極滹沱,西至泉州雍奴,東極于海,謂之雍奴藪。其澤野有九十九淀,枝流條分,往往逕通”。

  澤藪范圍,仍包括后世,天津市區、寧河及靜海兩縣全部、寶坻大部、通縣北部、及武清東部在內的,約三、四千平方公里的廣大區域。海水、淡水在此交匯亂流,潮汐漲落時有往復。人跡罕至,渺無人煙。直到中唐時,雍奴藪才日漸萎縮。

  時下,乃名副其實的“廣袤千里”。

  陛下金口一開,等于又并入六個縣啊!劉備知足了。

  干欄重樓不難。督亢皆是此樓。材料亦足備。皆是相同模組,只需隨船運來,先立樁柱,再建高樓。事半而功倍。居民胡亂建起的高腳樓無論結構還是造型,皆不符合劉備的高要求。需盡數拆除重造。是否原址重建,且看是否影響交通。

  與督亢樁柱類似,為防入淤泥后久而腐朽,樁柱外還需包定制的筒柱。待修好城內溝渠水網,挖掘出的淤泥自當填入干欄樓下,不斷將樁柱掩埋。久而久之,樓下遂成為土地。城市涇渭分明,大建乃成。

  雍奴漁家撿來的前漢船樓,看似老舊腐朽,實則十分經久耐用。其本身便是密度大、硬度高的油性或蠟質木材,又經長時間風雨洗禮和海水浸泡,成為“船木”。材質十分優良。在防潮、防火、防蟲等方面,有著獨到優勢。修繕一新,便可重新出海。即便破損嚴重,拆除后打造家居,修造重樓,亦是極好。

  所謂水城,與普通城池并無本質區別。只需將街巷全部換成渠道,地下水網等城市設施,進行相應修改便可。劉備給出大致方向,剩下細節皆交由鐘繇等一眾官吏。無需他操心。

  十日后,薊國水軍滿載而歸。將海賊砦中家眷、錢糧盡數搬空后,縱火付之一炬。一時濃煙障目,火光沖天。附近州縣官吏,遠遠得見,彈冠相慶。飽受其害的附近漁家,亦拍手稱快,言道,薊王為我等除一大害。各級官吏紛紛上書陳情,字里行間多有溢美之詞。

  這群海賊,著實富有。

  糧草輜重裝滿了數十艘貨運大舡(chuán)。出三成犒賞水軍,剩下皆入國庫。如今薊國庫房,何止是充盈。根本就是爆滿。

  和絲路類似,往來番邦與沿海各港口的商船,運輸的多是各地名產。以絲綢漆器、金銀珠玉、奇珍異寶為主。銅錢倒是不多。

  船大載少。銅錢如此沉重,遠不如絲綢等輕飄之物價高。

  三千海賊盡數被誅。梟首裝匣,上報朝堂。加之青州刺史亦上疏為劉備請功。陛下龍顏大悅。當即將千里雍奴藪增封給薊國。滿朝文武,無人異議。我朝尤重軍功。斬殺三千海賊,絕對是拿得出手的功勛。先前并六縣為國時,雍奴縣已然封給了薊王,如今再將周圍澤藪一并劃歸,不過是錦上添花。

  那片廣袤千里,荒無人煙的白澤。普天之下,除去種田營造首屈一指的薊王劉備,無人能化腐朽為神奇,變害為利。

  君不見,督亢大澤便是先例。

  三千海賊家眷,數萬之眾。皆被劉備安置在雍奴城內。千里大澤,若無熟悉水情的漁家指點,如何能逃得出去。許多家眷亦出身良家,所乘舟船被劫掠后,不得已才委身于賊寇。多虧黃蓋、凌操等人,才得以重見天日。心中感激還來不及,又如何會心生怨恨。當然,那些自愿從賊的家眷亦有。只需恪守本分,切勿另生事端,劉備自不會追究。不然,多殺幾個匪類,對薊王劉備來說,何其容易。

  薊王之所以成為今日之薊王,割頭進爵的童謠,可是日日被北地小兒口口相誦。

  先把雍奴城建起,而后筑陂圩田。再以此城為中心,另擇高地督造新城。由一生二,由二生四,再由四生八。以鐘繇之能,或用不了十年,便可圩田千里。當然,前提是劉備給他足夠的人手。

  不難。眼看便要天下大亂。最不缺的便是流民。

  泉州港亦在全力督造之中。待造好,劉備會將薊國水軍大營立在此地。不出意外,泉州港很快便將為北地第一大港。

  越是大亂在即,越要從容不迫,不疾不徐。待安排好諸事,劉備這便返回臨鄉。

  城門剛剛解禁,便有一艘快船趁夜出城,遁入大澤。繡衣吏一路尾隨,果在蘆葦叢深處找到一艘半邊沉入水中的古船。待攀上古船高高翹起的尾艙,先前出逃的巫祝,已然遇害。所乘快船亦消失無蹤。

  藏身在蘆葦叢中的賊人,必是久未尋到的管承。竟一路游到百里開外,除去水性極佳,身邊必有漂浮之物。或是浮木,或是革囊。不一而足。

  狡兔三窟。在偷襲雍奴前,海賊管承便已想好退路。此船深藏在蘆葦叢中,必是本地漁家才能知曉。當是巫祝告知管承。事若不濟,便逃來此處。再趁機脫逃,以待來日卷土重來,報仇雪恨。

  巫祝心系管承安危,輕舟快船來此,不料卻被管承所害。

  卻不知,是否因得知三千海賊盡數斃命,家眷錢銀盡被掠走,水砦更被付之一炬。惱羞成怒,這才殺巫祝泄憤。還是生怕巫祝走漏消息,殺之滅口。

  矗立船頭。幾名繡衣吏環顧水霧繚繞,一望無際的大澤。年紀稍長的繡衣吏不禁一聲嘆息。

  “大哥因何嘆氣。”身旁人這便問道。

  “身負大仇而逃,管承勢必來報。所謂‘蛇有蛇蹤,鼠有鼠道’。我聽聞海賊亦有同盟。主公抄了管承老巢,又把家眷盡數安置在此處。便是要引管承再來。”兄長所思,果然長遠。

  “大哥言之有理。”眾人紛紛點頭。

  先前那人便又問道:“大哥可知,還有何賊?”

  “廣陵海賊薛州之群,萬有余戶。錢唐(錢塘)胡玉,亦有五千余戶。”年長繡衣吏答道:“最近聽聞大江之上,新有一支水賊出沒。賊人負帶鈴,繒錦維舟,號‘錦帆賊’。”

  “亂世將至,賊人何其多。”有人嘆道。

  “我等身受主公大恩,自當拼死報效,護好薊國千里國土,萬千百姓。”年長繡衣吏笑道:“管承已逃,內奸已死。且去回稟明庭。”

  “喏!”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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