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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隴右鮮卑

熊貓書庫    劉備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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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奢延縣,原是上郡北境。兩漢時乃是匈奴、羌,胡,等游牧民族與漢人長期雜居之地。約莫后世的榆林地區。

  漢高祖元年(前206年)二月,項羽自立為王,封秦降將董翳為翟王,占據上郡,稱翟國。二年,翟國降漢,漢再置上郡。三年,匈奴右賢王南下,占據上郡膚施“舊塞”(秦昭襄王時所筑長城)。

  元朔二年(前127)武帝北逐匈奴,收復河套。增置郡縣,屢遷關東饑民于隴西、北地、西河、上郡等地。并將歸降的匈奴、龜茲等國人安置于此,稱屬國,并設屬國都尉監管。

  太初四年(前101年),設龜茲屬國都尉治所,并新設鴻門縣,重置膚施縣。

  今漢仍襲舊制。永初二年(108年)南匈奴叛亂。五年,漢庭詔令上郡治所由膚施南遷至衙縣。所領膚施、奢延、龜茲等縣俱廢。永建四年(129年)又將上郡治所遷回膚施。永和五年(140年),南匈奴聯合羌、胡,再次攻漢。殺上郡都尉,占據西河、上郡等地,上郡治所再次南遷至夏陽。此后上郡北境被南匈奴及羌、胡長期占據,前漢所置諸縣皆廢。

  奢延舊縣,孤懸在外。旁有奢延澤,通奢延水。水草豐美,適合放牧。

  此時的奢延舊城,城墻雖大半坍塌,城郭尚存。乃是胡人放牧的宿營地。胡人種類也不盡相同。最初是南匈奴,后為羌人長期占據,如今又有新主人入住。

  自從劉備入駐長安大營后,便一直沒有露面的戲志才,已悄然抵達此地。

  隨行之人,除了一隊繡衣吏外,還有幾個從臨鄉遠道而來的陌生客。

  “速去通報。主公大計成功與否,皆在此一舉。”戲志才笑道。

  “喏。”幾位繡衣吏這便打馬向城郭奔去。

  河西走廊。

  失去了最初的新鮮,漫長的旅行,總令人乏味。

  從最初的惴惴不安,提心吊膽。到一切皆歸于平淡。商隊開始各自盤算,這趟旅程能賺多少利潤。又能購置多少物什。

  商隊這幾日,日出而進,日落而息。令行禁止。頗多軍旅之風,不像是一個臨時拼湊的零散隊伍。

  尤其是茂陵富商。對沿途山川地貌,風土人情,了如指掌。何處可獲補給,何處可立營地,何時走,何時停。皆靠他的指引。

  隨行商人各自慶幸,亦恍然大悟。難怪他能平安抵達敦煌。

  見日頭偏西,茂陵富商這便引商隊脫離大道,向一旁的山坳行進。商隊不疑有他,紛紛轉向。尾隨而去。

  沿隱沒在荒草叢中的舊時路徑,一路駛進山坳。果然發現一座舊時營盤。

  營地周圍雖荒草叢生,營墻、望樓、砦門等,卻完好無損。就近一觀,發現皆山中大木,無怪如此堅固。

  如此一座堅營,建造時必費時費力。卻不知是何時,又是何人所建。

  砦門上還有機關鎖。

  需知正確步奏,方能解開。

  這也難不倒富商。分分鐘解鎖,厚重的包鐵砦門,遂被眾人合力推啟。塵封已久的營地,再次向世人開放。

  此處必是軍營。軍帳雖盡數拆除,樁坑,鍋臺等痕跡依稀可辨。馬廄,糧倉,草料場等木質建筑仍在。

  商隊這便依次扎營,伐木生火,埋鍋造飯。

  不多時已炊煙裊裊。

  安頓下來,眾商人這便來尋富商。富商正跟幾個商隊守衛,指指點點。

  見眾商人遠遠圍觀。富商這便揮手,示意眾人上前。

  富商先開口笑道:“我料諸位必滿腹疑問。且但說無妨。”

  眾人互相看了看,便有一人長揖發問:“此是何地?”

  “此乃漢前時,邊軍往來扎營的一處屯兵所。”

  “公又如何得知?”

  “我年少時,在軍中行走。曾隨大軍往來邊關,故知此地。”

  原來如此,眾人紛紛醒悟。

  又有一人問道:“莫非敦煌守軍中,公亦有熟人?”

  “然也。”富商笑答。

  眾商人茅塞頓開。這便心滿意足,各自離開。

  眾人之所以不疑有他。乃因富商多年前便遷入茂陵。左右鄰里頗多熟悉。家中子女亦互相結親。如此情誼牽絆,血脈相連。豈能不深信。

  富商目視眾人遠去。眼中忽露一絲歉意。又旋即隱去。

  見四處無人。富商這便向一輛馬車走去。

  這輛馬車從表面上看,與商隊馬車別無不同。然而守備卻不是一般的嚴密。

  富商亦顯得謹小慎微。獲通報后,這才躬身入內。

  不多久,又躬身退步而出。

  商隊每次扎營,富商皆要入此車。日日如此,已成慣例。又豈能瞞過車隊中別有用心之人。

  奢延舊城。

  從日升枯坐到日落。戲志才卻面上無波,一片風輕云淡。左右繡衣吏各自戒備。身披狼皮罩袍的幾個陌生人,更顯焦急。

  一日水米未進,腹中鳴響。這便取干糧水囊在手,只顧吃喝不提。

  不多時,已酒香四溢。戲志才嗅了嗅,這便笑問:“可是臨鄉松泉釀。”

  那人點了點頭。這便把酒囊往戲志才面前一送。

  戲志才伸手接過。仰頭喝下去一大口。

  “果然好酒。”

  見他如此豪爽,那人亦咧嘴一笑。正欲開口。忽聽門外腳步聲隆隆作響。房門即被人大力推開。一群滿身腥膻的胡人,渾身冒煙,魚貫入內。大汗淋漓,必是快馬加鞭趕到此地。

  見戲志才等人面色不變。為首一雄壯胡人這便用胡語發問。

  戲志才微笑不語。

  須臾,胡人又用生硬的幽州漢話說道:“何人是臨鄉侯當面。”

  戲志才這便起身答道:“爾等喪家之犬,垂垂將死。蟲蠅裹身,臭不可聞,何必污了我家主公貴眼。”

  此語一出。可想而知場面是何等的劍拔弩張。

  見繡衣吏緊握刀柄,各個神情淡漠。不避生死。胡人頭領心中一黯,這便揮手。示意眾人收聲。

  “你是何人。”

  “漢輔漢將軍,西域長史府錄事掾,臨鄉侯府舍人,戲賢。”長長一串官職,脫口而出。

  一圈胡人竊竊私語。也未能討論出個所以然。

  估計是個大官。

  胡人頭領這便問道:“敢問上官,一年領多少錢?”

  戲志才微微一笑:“加上春臘二賜,區區八十余萬。”

  滿屋抽氣聲。說明胡人都聽懂了。

  頭領一聲令下。眾胡人這便依次列隊:

  “鮮卑:鹿結、吐賴、莫候、疊掘、勃寒、匹蘭、密貴、提倫、越質、豆留奇、叱豆渾、大兜國、悅大堅、仆渾部,拜見上官。”

  那句話怎么說?

  就喜歡看爾等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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