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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江太孫上位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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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楓為大飯準備了十八道菜,其中冷盤六道熱菜十二道,冷盤六道菜中除了拍黃瓜和五香雞,其余四道包括鹵味拼盤在內都是三十當天拍江建康去鎮上買的。

  不要問為什么冷盤會有拍黃瓜,問就是不忘初心。

  冷盤一向是江家飯桌上用于聊天消遣,等飯時的開胃小菜,基本上不怎么吃,一般都是留到大年初一和大年初二當早飯的小菜吃,熱菜才是大頭。

  江楓這次準備的十二道熱菜,絕對堪稱江家近幾十年大飯之最,無論是食材的檔次,菜品的難度,還是菜品本身的質量都遠超老爺子前些點的菜品。如果老爺子今年不是主動退位讓權,恐怕都會有人懷疑江峰做這么好的菜色,是想給老爺子一個下馬威彰示主權,讓大家知道江家新任的王是誰。

  實際上江楓會做這么多復雜的產品,只是單純的因為緊張。

  第一次掌勺大飯,既緊張又害怕還激動,不知道挑什么菜做大菜就全部都是大菜,什么厲害上什么,其理念和燕翅席有得一拼。燕翅席中任意一道熱菜單拎出來都是壓桌大菜,放在一起就是神仙打架。還好燕翅席的菜是一道一道的上,若是一起上只怕食客恨不得自己多長幾張嘴,一張嘴實在是不夠吃。

  江楓為大飯準備的十二道菜在食材的奢華程度上雖然比不上燕翅席,但單論菜品質量和味道應該是可以超過燕翅席的。

  誰叫江楓的菜有buff。

  好的buff雖不能起決定性的作用,卻能錦上添花,助菜品更上一層樓。

  江楓這次準備的十二道菜,分別是拔絲山藥,江氏參羹,剁椒魚頭,紅蘿卜燉牛肉,鳳凰蛋,八寶豆腐,上湯焗龍蝦,梅菜扣肉,蟹粉獅子頭,兩色大蝦,蘋果烤餅和壓軸的金玉白菜。

  一開始江楓是準備按照雞鴨魚肉的思路來做菜,后來轉念一想江家人的飯桌上從來就不講究雞鴨魚肉,只要有魚保證年年有余的吉祥寓意就行。

  然后江楓的思路就變成了擅長什么做什么,在擅長的基礎上找些好的buff或者家中長輩喜歡吃的菜品。

  紅蘿卜燉牛肉,一年之中最好的運氣,雖說用在新年讓人感覺好鋼沒用在刀刃上,但過年的時候討個吉祥幸運也挺好。

  八寶豆腐會亂入其中完全是因為江楓覺得大飯還得吃點蔬菜,弄點健康的意思意思。

  至于為什么會有拔絲山藥和蘋果烤餅兩道甜菜的原因就更簡單了,江奶奶好這口——如果她咬得動的話。

  江楓很清楚如果他做糯米藕江奶奶會更喜歡,但江奶奶喜歡其他人未必喜歡,主要是他自己實在受不了這種甜度的糯米藕,這誰扛得住啊。

  這十二道菜只有江氏參羹,上湯焗龍蝦和金玉白菜需要用到高湯,其中金玉白菜的高湯是今天早上現做,由老爺子和江衛明輪流看著。看起來用高湯的菜不是很多,實際上的用量卻很大,主要是因為江氏參羹江楓是按人頭做的,為了迎合家人的口味特意把分量做大了一倍。

  理論上江氏參羹用小盅慢燉就行了,今天江楓是直接拿砂鍋煲。

  煲粥的砂鍋。

  給隔壁送玩雞豆花,江楓就回廚房專心做菜。

  有江氏參羹在灶上燉著,空氣中彌漫的濃郁的高湯夾雜海鮮的香味就沒斷過。江楓先前決賽的時候,江家人坐在第一排聞著都沒太大的感覺,這一次無論是在房間里改方案的,寫作業的,還是打掃衛生的,亦或者是玩手機看劇的都被香得流口水。

  會有如此大的差異,主要是因為決賽的時候場地夠大,量很小,江氏參羹味道再香在沒揭蓋前溢出來的也有限。這次不同,這次場地小量賊大,再加上大家都知道江楓在廚房里做好菜,心里想著念著的都是今天晚上會吃些什么,不由自主地使勁聞。

  江家人饞得要死,隔壁趙家亦是如此。

  趙亮搬著小板凳坐在灶邊守雞湯。

  李翠花雖然做菜水平遠不如隔壁江家,養雞水平卻是村里數一數二的。養出來的雞又大又肥,肉質細嫩還很健壯,每年過年的時候燉一只養了兩年的老母雞,厚厚的肥膘,香濃的雞湯,趙亮每年年三十都能喝上兩大碗,年年如此。

  今年除外。

  吃完雞豆花后,趙亮面對香濃的雞湯索然無味。

  李翠花同樣一臉索然無味的在廚房里切菜。

  “奶奶,你說今天早上那個豆花到底是拿什么做的?看著明明是豆花的模樣怎么吃起來一股雞肉味,比燉雞還好吃。”趙亮百思不得其解,“我在網上搜了那道菜應該叫雞豆花,可是網上的圖片和咱們今天早上吃的也不太一樣啊,網上能看出來不像豆花,今天早上咱們吃的看起來就跟真的豆花一模一樣。”

  “你問我我問誰去?”李翠花切著五花肉,在心里思索和趙亮一樣的問題。

  李翠花就納了悶了,他們老說讀書好的孩子是文曲星轉世,可是廚藝好的小孩是什么轉世,灶王爺轉世嗎?灶王爺管菜的味道嗎?

  “對了,小楓不是說讓你送點盤子過去嗎?現在都十點多了他們那邊估計要用了,快把盤子送過去。”李翠花催促道。

  趙亮起身去拿盤子和盆,把柜子里用不上的全搜羅出來,一大摞,抱著就江家走。

  走到客廳的時候,趙亮被親爹叫住。

  “亮亮,你抱這么多盤子干什么?”

  “隔壁缺盤子找我們家借,我現在給他們送過去。”趙亮道。

  “你怎么知道的?隔壁沒來人借啊。”

  “江楓一大清早送東西過來時順便說的,那時候你和媽都還沒醒,爺爺還在外面遛彎。”趙亮道。

  “送東西,送什么?”

  “豆花。”

  趙亮爸爸頓時樂了:“江家現在還真有意思,一大清早居然吃豆花。”

  趙亮沒回話,給了親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抱著盤子跑了。

  趙亮到江家的時候,江楓正好在做蘋果烤餅。

  由于廚房里也沒有烤箱,江楓自己在院子里弄個篝火烤餅的行為也算不上太過怪異,只是讓人單純的覺得沒有必要。老爺子甚至還短暫的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思想過于陳舊,一直不愿意買烤箱才把孫子逼成這個樣子。

  雖然大冬天的冒著寒風在院子里烤餅有些奇怪,但江楓還蠻樂在其中的。

  他是第一次烤餅,算是一種新奇的嘗試。烤著烤著他就發現夏穆苪這種烤餅的方式挺有意思的,和烤箱烤出來的派完全不一樣,偏偏理念又朝派靠近,可以說是劍走偏鋒,獨樹一幟了。

  見趙亮來了,江楓讓趙亮把盤送廚房去,讓他等一會兒再走,餅烤好了趙亮可以趁熱嘗嘗。

  趙亮就這樣成功蹭到了一塊烤餅,在江家院子里吃完了和江楓聊了會天,問了一下泰豐樓的菜價和位置好不好定才回去。

  烤一塊餅所需的時間不短,江楓一共就烤了兩塊,一塊給的趙亮另一塊給一直通過房間的小窗戶偷看,一個小時就寫了一篇英語完形填空密切注意院子動態的江雋蓮。

  江雋蓮的餅先是被親爹親媽分去了一半,然后再被分掉一半的基礎上又分了一半給江雋清,算是典型的具有江家特色的分餅行為。

  大飯的前半個小時總是最難熬的。

  所有的菜基本上都已成型,甚至有不少可以先溫著的菜已經出鍋,各種菜的香味交雜在一起,只要小風一吹就散的到處都是。

  可偏偏這時候大家都吃不著,只能圍聚在桌邊對著桌上的六盤冷盤面面相覷,在拍黃瓜和五香雞之間反復橫跳,在線長一點墊墊肚子和餓著肚子等會放開吃之間艱難抉擇。

  往年江楓都是那個受煎熬的人。

  今年他是制造煎熬的人。

  江雋蓮中午吃了四分之一塊烤餅,對大飯的期望值早就拉至最高,從上桌的那一刻起眼神就沒放在桌上過,一直伸長脖子跟還養在院子里沒宰的大鵝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廚房。

  江家長輩們還是和原先一樣猜一猜江楓今年都燒了什么菜,再猜菜這方面格外有優勢。這兩年來大家雖然都住在同一棟樓,但實際上一起吃飯的機會不多,各有各的活要干。

  唯有江建康不一樣,他每天和江楓在一起工作,和江楓隔著灶燒菜,跟江楓一起吃工作餐。他對江楓的拿手好菜了如指掌,即使聞不出來猜也能猜個大半。

  “肯定有江氏參羹,我都聞到味道了。”江建設一臉篤定。

  “還用聞?猜都能猜到,這菜不算。”江建黨直接否決,“我還能猜到肯定有金玉白菜呢。”

  大家都是看過《知味》的人,誰還不知道這兩道菜的來歷啊。

  江建國一直不說話,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我好像聞到了燉牛肉的味道。紅蘿卜燉牛肉!對,應該就是紅蘿卜燉牛肉。”

  江建康也深吸一口氣,發現味道太雜根本聞不出牛肉味,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聞出來的,紅蘿卜燉牛肉根本不在他的猜測范圍里。

  江建康只能學著剛才江建國的模樣,深吸一口氣大喝:“鳳凰蛋!”

  江建國使勁聞了聞,一臉狐疑:“沒有鳳凰蛋的味啊,而且現在離開開飯還有二十來分鐘呢,怎么可能現在就燒鳳凰蛋?”

  “絕對有鳳凰蛋的味,我天天在后廚跟江楓就隔著一個灶,老聞見這味錯不了。再說,鳳凰蛋怎么就不能現在燒了?萬一小楓后面還排了好幾道一刻都不能耽誤的菜呢?鳳凰蛋放個十來分鐘味道又不會變。”江建康開始強詞奪理。

  雖然他是在胡攪蠻纏,江楓現在還在煮魚丸根本不可能有鳳凰蛋的味道傳出來,但他有一句話說對了,鳳凰蛋后面是有菜。

  拔絲山藥和金玉白菜。

  拔絲山藥排在鳳凰蛋后面是因為這道菜就得趁熱吃,涼了絲就拔不出來。

  至于金玉白菜,因為這道菜是真正的壓桌菜,也是江家大飯桌上最應該出現的菜。

  這道菜必須最后做,第一個上桌,有了這道菜江家的大飯才算完整。

  隨著一道又一道菜完工,蓋蓋,保溫,海參鮑魚湯也從灶上端了下來,江楓在兩位老爺子的注視下開始制作金玉白菜。

  其實決賽比完那天開始,江楓就一直在等待兩位老爺子問他自己是怎么學會金玉白菜的,他早就編好了一套說辭,可兩人遲遲沒有來問。

  一直到他告訴許成,許成寫完《知味》的文章,《知味》發刊,兩位老爺子都沒有問。

  他們仿佛就這么輕而易舉的默認和接受了江楓會做金玉白菜,即使他們只是見過,都沒有嘗,也沒有要求江楓再在他們面前做一次金玉白菜。

  但江楓知道,他們兩個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平靜。

  因為從白菜入鍋的那一刻起,兩人的視線就一直盯著鍋,盯著他的手,目光灼熱,無法忽視。

  他都不用回頭就可以想象出兩位老爺子目不轉睛,有些緊張甚至還有些期待的樣子。

  兩位老爺子確實如此。

  江衛國對金玉白菜的記憶非常有限,他只記得有這樣一道制作過程極其復雜的鮮草味的白菜,具體的制作過程,大致是怎么做的實際上都模糊了,就連味道也記不太清。

  江衛國不記得,江衛明記得。

  他比江衛國多吃十多年金玉白菜,曾經有些淡忘的記憶從江楓在決賽時把金玉白菜做出鍋的那一刻起就變得無比清晰,清晰到他很清楚江楓制作金玉白菜的過程和當年江承德與江慧琴幾乎一模一樣,分毫不差,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

  他曾經以為自己再也吃不到這道菜了,甚至和江衛國一樣幾乎快把這道菜忘了。

  可幾乎不可能聽說過這道菜,也不可能會做這道菜的江楓,在他面前重現了這道菜。

  他沒有問江楓是如何知道的這道菜,從哪兒學來的步驟,就算是口述也不可能如此完美的復制和呈現。

  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

  江楓會做就夠了,如果味道能一樣或者是很接近就更好了。

  從很早以前,江衛明就覺得江楓這個侄孫是上天對他的恩賜,突然的出現讓他圓了一個又一個的夢,彌補了一個又一個的遺憾,甚至是一些他想都不敢想的奢望,在和江楓相遇后都一一實現了。

  江楓身上發生了太多神奇的事情,多到他可以接受一切在江楓身上發生的不合理的事情,包括金玉白菜。

  任何人做出金玉白菜他都會覺得驚奇,唯有江楓不會。

  因為江楓本身,至少對于他而言,就是奇跡。

  上天給他的奇跡。

  江衛明看著鍋。

  抹豬油。

  翻炒。

  倒入海參鮑魚湯。

  繼續翻炒。

  收汁。

  一模一樣,和記憶中分毫不差。

  “爺爺,三爺爺菜都好了,可以準備開飯了。”江楓道。

  江衛明笑著點點頭。

  “你決定就好。”老爺子盯著金玉白菜。

  江楓端著兩盤金玉白菜,從廚房里探出頭對著廳堂高喊:“爸,德哥丞哥然哥,來端菜!”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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