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面黃師傅和鄭達是李教授的主意。
雖然不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但既然是師徒也算得上是半個親人,李教授除了江家人之外沒什么親人,哪怕是半個親人他也想見上一見。
于是他便把見面地點定在了泰豐樓,因為人不多他就沒訂包廂,準備到時候與黃師傅,鄭思源和鄭達邊吃邊聊。
江楓是不怎么關心這件事情的,他也沒工夫關心這件事情,他昨天晚上在家里練習做水油皮練習到凌晨4點。
季夏自從做出了水油皮之后就像是領悟了武功秘籍,即使江楓對著教程教也快教不來了,只能背地里偷偷加班加點努力讓自己走在季夏前面。
就算借用了吳敏琪的遮瑕膏讓吳敏琪給自己化了個底妝,也沒遮住眼下的黑眼圈。
“喲,江楓你今天居然化妝了,怎么,晚上要和你家琪琪出去約會?”縱使江楓妝化得再淡,也被季月一眼看出來。
“不過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做賊啊,黑眼圈這么重,幾點睡的?”季月好奇地問道。
“不約會,沒做賊,4點睡。”江楓打了個哈欠。
季月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4點睡,你該不會是…”
江楓現在困得兩個眼皮直打架,只想趕快去后廚把今天客人預定的八寶栗香鴿的食材處理完然后去監控室睡覺,等到了營業時間再回后廚做八寶栗香鴿。
今天他只做八寶栗香鴿,連拔絲山藥和純肉餛飩都不做。
“收起你腦子里那些404的想法,我昨天晚上是揉面揉到4點多差點一頭栽進面里把自己憋死。”江楓又打了一個哈欠,“不和你鬼扯了,我去廚房給鴿子脫骨了。”
“我要提醒你一下,你家琪琪粉底液的顏色不太適合你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包里有素顏霜和卸妝液,要不要我給你卸妝液你自己去廁所把你的妝卸了,然后擦點素顏霜,效果也是一樣的。”季月提醒道。
江楓:…
“要,謝謝。”
10分鐘后,江楓走進廚房,開始無精打采地給鴿子脫骨。
離江楓最近的張衛雨總是忍不住看他,因為他覺得江楓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董禮。”張衛雨攔住準備去水槽里撈鱔魚的董禮,“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小老板臉色看起來怪怪的,比平時白了不少。”
“熬夜熬得吧,我有的時候晚上睡晚了第2天起來也是眼下烏青臉色發白。”董禮一臉見怪不怪,“不過小老板這樣熬夜熬得夠厲害,臉色白成這樣我估計是通宵了。”
江楓半瞇著眼給乳鴿剔骨,經過這次的熬夜他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真的沒有熬夜的天賦,和大學班上那些通宵背書第2天還能神采奕奕活力十足的去考試的畜生比起來他就是個菜雞。
吳敏琪只能幫他處理一半,剩下的一半還得他自己來弄。
“江楓,你要是實在困就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幫你。”在江楓因為打瞌睡差點一剪子戳在自己指頭上之后,章光航終于看不下去開口了。
“謝了。”江楓果斷放下剪子去洗手,絕塵而去離開廚房,沒有一絲留戀。
章光航:?
快樂揉面的季夏:?
江楓除了中午下來把該做的八寶栗香鴿做完了(其實也就是最后勾了個芡,前面的步驟都是吳敏琪和章光航代勞的),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監控室里睡覺,一直睡到晚間營業開始前半個小時左右才恢復了活力。
為此江楓還被老爺子狠狠罵了一頓。
通過這一頓罵,江楓深刻的意識到靠他一個人教季夏是不行的。
他就算累死也趕不上季夏進步的速度。
季夏需要一個更好更出色更專業經驗也更老道的師傅教導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江建國。
江楓決定今天晚上就把季夏派到江建國家里去學做水油皮,季夏喊了江建國這么長一段時間師伯祖,總該收點利息。
是時候讓師伯祖展現他真正的才華了。
江楓表示他不學了,白案不適合他,狗命重要。
因為晚上李教授要來吃飯,江衛國和江衛明就準備一人給李教授做道菜,畢竟李教授平日里也很少來泰豐樓,他一般都宅在家里看報紙看論文看手機不出門。
“小楓白糖沒剩多少了,你去倉庫拿一箱白糖過來。”江衛明要做糖醋鯉魚,準備食材的時候發現廚房里的白糖就剩兩包了。
“好的三爺爺。”江楓因為睡了一整天精神好的不得了,即使被老爺子罵了半個小時精神依舊很好,立刻跑去倉庫里找白糖。
江楓平時很少來倉庫找東西,花了大概8分鐘,找了一圈才在貨架最上面找到白糖。費了點力氣把白糖搬下來,江楓抱著箱子回到后廚。
在門口看見了正往后廚探腦袋的鄭達,那模樣看上去和做賊也沒什么區別。
“鄭師伯,您居然這么早就來了。”江楓伸脖子往李教授預訂的那張餐桌看了一眼,李教授還沒來,便道:“姑爺爺還沒來,要不您先去那坐著等會兒,就是靠窗邊的那張桌子,b17。”
“對了,黃師傅呢,不會進去了吧?”江楓懷疑黃師傅此時已經進去跟董仕還有董禮搶鍋鏟了。
“他恐高,我讓思源陪他去藥店買藥去了,估計還要好一會兒才來。我提前來了所以就想到后廚這邊來看看,好久沒看過正兒八經的酒樓后廚了還怪想念的。”鄭達道。
“恐高?”江楓有些疑惑。
“這不是今天去長城嗎?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多走點路都受不了哪能爬長城吶,我們就坐纜車。誰能想到就兩分鐘的纜車他下來就差點站不穩了,不光腳軟還差點吐了。”鄭達搖搖頭,“你說他也是,恐高還坐纜車,說什么忘了自己恐高,這事都能忘。”
江楓:…
“那黃師傅現在還好嗎?”江楓一臉關切。
“本來在長城上吹吹風拍拍照好了一些,結果…”鄭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誰叫他不能爬只能坐纜車下來,這上去了總得下來。”
“我感覺下來比上去要刺激多了。”
江楓:…
好了,他懂了。
“您要不要進去看看。”江楓問道。
鄭達頓時興奮,嘴上還稍微謙虛了一下:“你們這都在工作我現在進去不太好吧,這不是給你們添亂嘛。”
“記得洗手就行,我相信您有分寸的。”江楓笑道,抱著箱子進去了。
在門口聊了這么久他手都有點酸了。
鄭達跟在江楓后面,東瞅瞅西看看,感覺回到了自己曾經奮斗過的戰場,一時間感慨萬千。
仔細想想,他也有幾十年沒正兒八經的做過廚師該做的事了。上一次正經做糕點還是10年前給鄭思源頂班,那是他第一次給鄭思源安排相親鄭思源不肯去說糕點鋪不能關,然后他一氣之下就把鄭思源轟去相親自己頂了鄭思源的班在小區門口賣了半天的點心。
當然,那次相親也沒成,要是成了的話他孫子孫女都該上小學了。
想到這個鄭達傷心地嘆了一口氣。
然后鄭達就看見了在角落里快樂揉面的季夏。
前兩天他來的時候就見過季夏,但那時他沒仔細看,現在見季夏在揉面頓時來了興致,連忙湊上去看。
他一直以為泰豐樓沒有白案師傅,沒想到居然有還是一年紀這么小的小姑娘。
鄭達就站在那里看季夏揉面。
季夏也注意到鄭達了,她前兩天見過鄭達知道他不是外人就沒在意,繼續低頭揉面。
“小姑娘,你這做的水油皮吧?你是要做什么?”鄭達看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他看了一會覺得季夏揉面時的基本功還是不錯的,就是感覺好像不太會做水油皮有點瞎做的味道。
“不知道。”季夏道,她做的水油皮最后都是加點鹽放鍋里煮一煮,給大花當豬食吃的,她也不知道拿來做什么。
“可能是鮮肉月餅吧。”
鄭達:?
泰豐樓的白案師傅做東西這么隨便?
“做鮮肉月餅的話你這比例有點問題吶,溫水加多了。照你這方法做出來的水油皮不行吶,如果用來做鮮肉月餅到時候月餅的酥皮烤出來效果肯定不好。”鄭達道。
聽鄭達這么說季夏就不高興了,剛才江楓還夸了她幾句現在正是美得冒泡的時候:“胡說,我師父說我做的挺好的,他都沒說不行。”
“你師父是誰?”鄭達覺得他需要跟季夏的師父理論理論,簡直就是誤人子弟教壞小孩,哪有這么教徒弟的。
“我師父在那!”季夏指向江楓。
鄭達:?
看到季夏在指自己的江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