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一劍了無痕 鏗鏘——!
就在玲瓏谷眾人,被妖修借用強大禁制,又甩出通天古寶偷襲,面臨死傷慘重的結局時,有怪異的萬里長音響起,夾雜龍吟聲掠過虛空,然后感覺到天地亂顫。
一劍北來,天外飛仙。
若有人在此,就會看到遠方天際,從虛空中莫名伸過來一柄巨劍,忽略空間洞穿幽幽,如同拉長的金色霞光,帶著無盡銳意,果斷斬在巨峰之上。
延伸的盡頭,一個青年踏歌而來,面容冷峻無悲無喜,堪比迅游的謫仙,背負雙手大步流星。
那劍芒的鋒利更是恐怖,直接在巨峰上洞穿數十丈的切口,并且以撞破星辰的力量,將萬噸巨力逼迫的斜著改變方向,與星落大傘劇烈摩擦著,狠狠墜到百丈遠的地面,頃刻壓塌大片硬土,只剩下近半暴露在外。
妖綠光芒黯淡數倍,并有無數裂痕以劍刃為核心,快速向四方蔓延而去,蜘蛛網般的紋路細思極恐。
天亮了?!
無論葉姓美婦,還是引頸待屠的一干男女,本以為將要跌進黑暗,九幽鬼修已經對自己張開獠牙,恐怖重壓中的肉身,布滿裂痕即將爆開,這突兀降臨的輕松,形同定海神針,將任何情緒都冷冷凝固。
接著就有透骨寒意,好像一劑強心針,將他們從死神手里喚醒,照耀在身上的金色光輝,正越來越小即將隱去,風暴停止了。
嘶——!
到底發生了什么?
“吼!該死的,又來一個人族,竟敢偷襲壞我好事,看我不撕碎你。”
石魂鬽晃動身軀暴怒連聲,它充滿得意和貪婪的面容被凝固,只因那一劍來得太突然,待看到金芒已經晚了,即將成功的瞬殺,最終以失敗收場,再想一窩端掉如此多人何其難也。
潛入大地的巨峰,驟然猛烈炸開,從上面先后飛出六座山峰虛影,嗡鳴著當即潰散,又還原為無數妖文回到石柱,整整齊齊的巨坑內,只剩下一塊光滑如壁的蒼翠小山,筆直飛起飄到高空,滴溜溜旋轉著散發出古樸味道。
上面的橫條紋路不下萬千,似乎沉睡數萬年的印記,每一面都貼著個大號法印,酷似古老神將的留言,充滿難以抗拒的滄桑和威嚴。
“你是選擇死?還是喜歡消亡?”
青年踏天而來,在小山上停留片刻,就單手向前一揮,他又被金色光暈照耀的如同戰神,巨劍再次凝成,一股強烈的法則波動在表面涌動,那種氣勢比方才更甚,酷似造化凝成的切割機,專治各種不服。
“你去死——!”
石魂鬽抓狂的咆哮著,那對粗壯手臂猛然舉起,臂膀上八道光環接連亮起,形似一串放大版的琉璃玉鐲,卻瞬間汲取了恐怖力量,盡數灌注在膨脹的兩只拳頭中。
呼吸之間,拳鋒收縮無數下,石魂鬽打出的拳罡,每一擊都有十丈的面積,堪比重型炮彈破空,已經將青年百丈內全部鎖定,欲要進行無差別暴擊。
一半拳罡內封印著巨石,本就以堅硬天成為尊,占據更大優勢和先機。另一半拳罡雖然遜色不少,然而黑灰色鱗甲重重疊疊,酷似包裹了無數層的鐵塊,帶著音爆赫赫打到。
“來得好!你這種半石半妖的孽畜,可是許久都未出現了,即將渡劫的家伙更有價值,待陸某擒下后狠狠研究打磨幾天。”
轟隆!
轟轟…!
遠方的青年毫不畏懼,反而大笑著泛起金色神韻,仿佛套上戰甲的悍將,他舉起右拳高頻率的收縮數次,眼前就被金光鋪滿,無數拳罡酷似黃金打造,帶著碾壓鐵石的力量迎面硬懟。
虛空之中,金光灌天,黑芒閃耀,灰色的痕跡拉著長煙,廣袤蒼穹頓時被各種爆炸塞滿。
才經歷生死如釋重負的眾人,好多身影還未站穩又被震倒,嚶嚀驚呼此起彼伏,未受多少影響的幾人,都深深呼吸調整真元,臉上掛著劫后余生的快感。
“是他!”
紫色瓊羅衣的女子眸光閃過驚喜,一抹紅暈轉瞬消失,不可置信的掩嘴呢喃,但她的手立即被一個光滑玉臂保住,粉裙女修還在心驚肉跳,卻看到了師姐的異樣。
“他是誰?莜瑜師姐你認識這位大好人啊?”
而那個葉姓美婦,眺望著的目光里蘊含一絲慶幸,聽到兩女對話,目光在冷莜瑜臉上一掃,眉頭微微蹙起。
她當然最先感覺到異樣,那一劍和巨峰撞擊的威能,絲毫不比自己奮力出擊,而現在漫天拳罡爆炸里,就算緊緊鎖定來人片刻,便感覺出此人非常強,至少和石魂鬽旗鼓相當。
聽到二女對話,神色微微黯淡下來,本以為這青年屬于路見不平,原來竟然和師侄相熟,而且情分不淺,她收起頭頂的巨傘之時,更是露出滿臉肉痛。
和巨峰摩擦的過的一側,至少五分之一部分,光澤衰微靈性大損,威能徹底破滅,遭到從未有過的創傷,沒有一年半載的祭練休想復原。
“他啊…是就是我說的那個代理長老,反正非常厲害,嘻嘻!”
“哇——!這么帥氣和威猛,額…我感覺師姐喜歡上他了,對不對?”
言多必失,瞬間石化。
“別跑!”
突兀的一聲厲喝,把所有弟子都嚇的一顫,是他們師叔葉秋云驚怒了,接著就看到那個石魂鬽,打出無數拳罡后,一掌摁在地面,虛空里頓時凝結出百丈高石墻,厚度足以媲美長城。
而它自己一把撈回通天古寶,轉身向地下深處鉆去,速度奇快無比的消失了,見勢不妙撒腿就逃。他有種強烈的危機感,這壞其好事的家伙,似乎更加難以對付,交手間有種未出全力的樣子。
放眼看著那堵石墻,陸寒連搗毀的興趣都沒有,直接繞過去飛到玲瓏谷修士近前,在葉姓美婦身上掃了掃,就把目光停在冷莜瑜身上。
此女氣息平穩好多,如此大的秘境,還能和本門的人這么快團聚,明顯有超然勢力具備的獨特聯系方式,本以為會安全無憂,現在…呵呵!
秘境已經遭到群狼撕咬,她這個代理殿主已經沒了多少價值,回歸宗門與獨善其身毫無差別,況且玲瓏谷若說沒有私心,傻子才會相信道貌岸然的話,或許是更早為此謀劃的一方。
“陸道友,你來啦。”
冷莜瑜硬著頭皮,上前主動抿抿嘴,即便努力壓抑住了那種別樣意思,眾目睽睽之下仍舊引起一片喧嘩。
‘這就是斑斕殿的代長老啊,如長龍飛天般,難怪莜瑜師姐會同意。’
‘嘖嘖!看那氣勢就令人陷入迷醉,出場便把妖修嚇跑了,就算師姐動了凡心也情有可原,遺憾的是這人是個散修。’
‘若他入我玲瓏谷,只需栽培百年,就可踏入更高境界,厚積薄發而放眼神照境。’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堂堂大宗,總是有舉止得體之人,紛紛抱拳行禮拜謝,唯有葉秋云開始擔憂,大敵才去又添新仇。
她的神念一直籠罩九根石柱之間,木塔粉碎后的黑色粉塵里,靈壇到底是何樣子,能否可以讓此人分一杯羹。
“我為此地而來!”
陸寒點點頭算作回應,但接著就用手一指,正是灰塵濃郁所在,他的話卻如同雷霆,給予葉秋云靈魂一擊。
“這位道友,剛才可是你主動出手相幫的,我們從無人開口求救,念在你與冷丫頭相熟,可以用一大筆靈石作為補償,但這里的資源就別想窺伺了。”
葉秋云瞬間冷下臉色,越是禁制強大,守護的東西更有價值,雖然還沒弄清,但必須把任何牽涉的話題堵死在萌芽,談無可談!
“是嗎?那我也不客氣了,正有幾句話想問你,需要借一步說話。”
陸寒的目光,方才還平淡無波,現在卻變成一抹冷刃,鎖定葉秋云的面孔片刻,然后轉身走向一側,后者雙手微顫,隱隱開始心虛,但表面的戲份仍然要做足。
“你們都盯緊一些,除了防范其他禁制,也要小心四周,藏匿的賊子不知還有多少。”
十幾個弟子才放松的心神,聞言又緊張兮兮起來,不用吩咐就開始后退,對于那九根石柱心有余悸。
三里外,一男一女冷冷相對,葉秋云是不怕這家伙有翻臉可能,沒有地利人和的一個大乘期小輩,再厲害也無法和自己相抗。
“我希望方才發生的事情,是你此生最后一次!”
“什么?你哪來的勇氣,竟敢公然威脅我?”
“就算石魂鬽借助禁制,又用通天古寶隱秘偷襲,那千丈巨峰的一擊的確威能恐怖,但是你若不留私心,加上本命上品天寶,以神照境初期的實力,完全可以成功硬撼,頂多受點不小的內傷而已。”
兩人說話,是以陸寒密語傳音開始的,所以根本無所顧忌,口氣越來越冷。
“然而,假惺惺的做出燃燒本元之象,促使一些晚輩以死相隨,用他們的小命去抵消重擊,從而偷偷保全自己成功身退,卑鄙無恥!”
“放肆,你在胡說些什么?我…我豈是那等…自私之人。”
葉秋云臉龐唰的巨變,盯著陸寒雙目大聲呵斥,可惜后半句話是強行擠出來的,并且沒有任何力量,眼神深處總有躲閃,內心更狂濤駭浪。
她斷定,此人眼光向來很毒,絕對老辣的滴水不漏,自問沒有破綻,還是被揪住了把柄,到底哪里出錯了?
“斑斕殿巡查秘境,來犯者皆為竊賊,冥頑不靈就地擊殺!”
莫名的幽寒,連帶震撼性的一句話,猛烈把葉秋云裹在其中,令她神色再變,底氣更加不足了,然而咬牙切齒的橫眉怒目:
“你——不要太囂張!”
“哼!”
陸寒轉身離去,不再拖泥帶水,他的意思已經表達,沒有當著那些弟子揭穿,是玲瓏谷和天蕩山互相的對抗,這超然勢力有可用之處。
最后那句話也拋給此女,也為了不讓冷莜瑜難堪,畢竟她身為斑斕殿代理之主,與玲瓏谷過早隊伍相融實屬不當。
兩個理由加起來,更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搞定了這老娘們,可以順利挖掘寶貝。
轟隆——!
長時間沒有法力加持,石魂鬽鑄就的百丈石墻,終于崩潰坍塌趕緊,伴隨著烈烈狂風四散,陸寒和葉秋云又站在靈壇前方。
“你說為此而來,想必知道些什么,只要減輕破禁的代價,我玲瓏谷胸懷寬廣,不介意和你平分所有東西。”
被面子和威嚴逼迫,葉秋云煞有介事的裝模作樣,她豈敢不放松口風,私下卻恨得牙根癢癢,但立即感覺到一道目光射來,在自己身上強行打量,重點是凝聚在某處。
‘呵呵!胸懷寬廣?分明是一對A,這娘們有點演戲的料子,可惜啊。’
“除了一種名叫‘云紋天羅’的東西勢在必得,其他的按需分配,若無我必須之物,可以全部饋贈給你們。”
在場的玲瓏谷弟子神情大松,差點一片歡呼,這等于來個免費幫忙的大好助力啊,此人胸懷才是真的寬廣啊。
至于云紋天羅,天曉得那是何物,既然分不到手,誰又在乎呢。
九根石柱凝聚出的山峰,被陸寒那一劍毀掉三分之一,似乎打破了某種關聯,現場寂靜如斯,只剩下灰塵翻騰的核心。
其他人無法窺探,但陸寒已經發現黑灰翻騰遮掩的內部,是個迷你的精巧石屋,同樣妖綠色光澤,兩扇對門僅僅關閉,被三道姹紫嫣紅的符篆封死。
石屋高度不足五尺,表面傷痕遍布,刀斧利刃以及火熔痕跡,甚至遭到過強烈腐蝕,絕對飽經滄桑,承受過海量強力攻擊,見證了無數垂涎者的失敗。
嗆哴——!
長空驟然凝劍,眾人就感覺一道刺目光霞閃過,心神立即狂駭,卻發現根本空空如也,但虛空里卻莫名的獵獵作響,龍吟聲越來越大。
繼而更看見一抹銀色長痕,拉過十里直奔西北延綿而去,但那里的盡頭已經響起慘叫,只見璀璨如電的映襯下,有個身影驚怒著跳起,在血光噴射中轉瞬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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