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殘酷密辛 所謂不死殘魄,類似傳聞在仙界早已不是稀奇,但對于這些下等界面,就如同當空的明珠般,只可在夢幻里想象。
寰宇誕生萬靈,有的朝生夕死,有的則一命萬年,在生機面前不論神通大小,不論體型強弱,或許一只蚊蟲,就可超越狼蟲虎豹,經歷數十年上百載一絲尚存。
但在修真界,各種靈物爭相逆天,窺視大道坐望長生,在極其具有誘惑力,任何人無法抵擋的狂熱追求前,諸多變態手段應運而生。
譬如這琥珀核桃狀之物,正式名字應該叫‘隔元冥酯’,是一種極其古老且罕見的東西打造,上面一個紋路,的確屬于跨越千年的印證,此物表面已被陸寒數過,共有紋路一百六十三條半,乍看就如充滿滄桑的紋陣。
而這件隔元冥酯的材料,被稱為生靈界的‘不老樽’,還僅僅屬于同類中屬于下乘者,就連陸寒曾經登頂道君,也未見到一件中等材質的,跟別提那種上等絕種的東西。
“看來,還得冒一點風險,但愿里面的殘魄不要見光死,哈哈!”
仿佛做了某種決定,就見陸寒揮了揮手,把周圍十丈內,徹底和外界隔絕,身軀微微鼓蕩,一收一縮之間就將任何元氣汲取干凈,緊接著就蕩漾出銀月色光紋,每每掃過之地,形同過濾了十幾遍,把任何物質都清理干凈。
轉眼間,便把結界護盾之內,打造成極其純凈的真空狀,才轉化成的那點玄陰法力,又開始緩緩消失。若此次無法穿透內部,并與那里面的不死殘魄相見,恐怕要等很久了,畢竟他已經和天蕩山徹底撕破臉皮,仇深似海無法相容,對方豈能善罷甘休,不知又有多少強者即將撲來。
他朝著自己眉宇中心一點,一絲痛楚涌上心頭,腦海內部頃刻波瀾驟起,神魂瘋狂運轉開來,并且形成一個小型漩渦,擔憂股極其詭異的能量,正在核心兇猛崛起。
陡然,陸寒雙眼暴睜,瞳孔銀芒再現,卻比方才強悍數倍,兩道月華之芒在眼前融合,便如同一道細細光束,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砰的打在隔元冥酯之上。
‘嗡——!’
一陣洶涌波動中,在陸寒匯聚所有精力,不留絲毫的附著在靈目月芒之內,一股穿透其表面后,就好像字九天長空筆直墜落般,迅疾摔在莽莽古林,還是那種滄桑老景。
大約百丈遠的地方,有個僅有圓珠大小的琥珀色內囊,忽明忽暗一跳一跳,與心臟頻率完全無二,但方才進來窺視,卻未發現此物,然而陸寒明白這就是自己得目標。
從他額頭,快速裂開一道縫隙,如第三只法目現世,里面深邃無邊,似乎藏著一方世界,并且蘊含詭異的神奇。
‘唰!’
只見到白芒一閃,根本無法看清何物,自眉宇間與琥珀色內囊只見,就剩下一絲微弱波動,波動的線條極其細微,好像什么東西穿過虛空。
但轉眼,就擴張為一條尺寬的通道,里面無塵無物,堪比大道開墾過,沒有任何詞匯能形容里面的那種縹緲。
然而遠處的琥珀色內囊,卻如遭電擊般顫抖了一下,接著就感覺到整個莽莽古林都開始顫抖,仿佛隨時都會破裂,好在這種情形僅僅持續五個呼吸便緩慢停止。
陸寒雙目逐漸闔上,眉宇間的法目卻形同看穿寰宇,能穿透陰陽直達混沌,甚至越過一界到達了新的虛無地帶。
但映在他神魂里的,是一團模模糊糊的灰色氣團,透過朦朧可以看到,有個無形無色的豆粒大小之物,正靜靜懸浮于內囊核心。
“是誰?”
當陸寒微微意外,并周圍凝神苦思時,一句驚怒般的話音,響在自己神魂深處,感覺來源于很久以前,充滿震撼和不俗力量。
也在此刻,那個豆粒噗的裂開,自里面涌出一團淡淡的霧氣,轉眼變幻成一張老臉,雙目中鑲嵌著吃驚和忌憚,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緊緊盯著洞穿進來的一抹白芒。
只是沒過片刻,那股蘊含微弱生機的霧氣,就隨著老臉的慘白開始起伏,像極了呼吸急促,非常孱弱和難以為繼。
“人族?不要怕,這隔元冥酯是我從某個妖修手里得到的,迫于好奇才打開并冒犯閣下,只想得到些有用的東西,當然,你只能提供信息了。”
那張臉譜的出現,讓陸寒微微失望,淡淡霧氣里就藏匿著此人的最后一魂一魄了,而且朝不保夕隨時潰散,說明已經到了支撐的極限。
“休想!能叫出此物的名字,就該知道這里是老夫的最后保命之地,不管你用了何等秘術,但已經讓時間法則趁機而入,加速了我的隕落,形同殺人奪命,其心可誅!”
不死殘魄的聲音忽大忽小,那股憤怒和憤慨,卻越發證明其心虛沒底兒,如同死到臨頭還強裝好漢一般,況且陸寒的秘術,也非任何法則都能趁虛而入的。
“名人不說暗話,把有價值的東西提供一二,我可以讓你繼續不死,至少也能穩固殘破百八十載,若提供的東西足夠勁爆,助你恢復一魂兩魄也不是吹噓。”
氣勢陸寒也暗暗焦急,這樣扯皮下去,自己絕對無法承受,為了穿隔元冥酯,就已經把底蘊提前透支了,動用法目消耗更大,時間太久甚至會傷及本元。
“哼!外面是何年月了,現在的后輩越來越狂妄,況且這秘境是被我開拓出來的,消息的確不少,但恐怕還未說幾句,老夫就已經魂飛…”
未等那張老臉說完,就有一道微弱光絲,閃電般的激射而出,打在淡淡霧氣之中,并轟的擴散開來。
“你敢…咦?好精純的厥陰之氣,玄界絕對沒有類似的…咳咳!”
對方本以為遭到了襲擊,剛要驚叫怒罵,互讓感覺被一股及其精純的浩瀚氣息籠罩,好像來自玄冥鬼界,有如同誕生于太虛,是魂魄之類的極品滋補之氣,立即尷尬的咳嗽兩聲,老臉上驚喜非常并徐徐轉動,用最快速度把大補精氣吞噬干凈。
幾個呼吸后,就連包裹殘破的霧氣都濃郁不少,臉上凝實數倍,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兩眼充滿對生機的渴求,直愣愣盯著頭頂游蕩的白光。
“我忍耐有限!”
陸寒遞進去的話音,隨之森然不少,一抹犀利氣息隱隱外泄,用意不言而明,敦促老臉不該再廢話了。
“天蕩山還在不在?神丘還在不在?小虛天是否早已破滅了?”
“額?天蕩山當然還在,而且行事奸詐不擇手段,后兩者更是位列界面魁首,咦…你一個區區殘魄,莫非也是被他們所害,但這里面的光陰,已經過去十幾萬年了?”
“什么?十幾萬年?嘶——!”
老臉猛然一驚,滿臉無法相信,但轉眼就陷入無比惱怒和怨毒情緒,似乎勾動了某些記憶,雙目中開始燃燒熊熊烈火。
見到這般情景,陸寒也驀然一跳,十幾萬年的光陰,此人還知道天蕩山,就是說那個超然勢力,已經存在如此之久。他提到的神丘和小虛天,對自己來說非常陌生,然而放眼整個玄界,幾乎再也沒有比他們強大和神秘的力量了。
“嘿嘿!果然所謂的因果循環都是胡說八道,他們竟然還未破滅,這大道…哼!”
“若我說天蕩山是老夫所創,你會不會被震驚?還有那神丘和小虛天,更是一同出自老夫的手筆,原本都是一脈的,怪我有眼無珠,想起來就垂恨三生啊!”
納尼?
我滴乖乖!
陸寒真的吃了一驚,但未發現對方存在任何狡詐,而且越說越瑟瑟發抖,他很擔心這位會不會自己氣的自爆殘破,他話語里似乎蘊含大量密辛和不為人知的東西。
神丘和小虛天,暫時距離自己很遙遠,但天蕩山就不同了,眼下正和他們水火不容,若知道一些對方的底牌,那效果…嘖嘖!
何況,此人還自稱開辟出了這塊秘境,讓陸寒簡直不敢相信,要知道建立一宗一派或許不難,但能打造出一個獨立的生態系統,就是仙界那些強者,也非常人可以為之。
“老夫本名符陽,曾經世稱‘天符真人’,這名字就不陌生了,想必至今都在傳頌,你該非常清楚吧?”
“沒聽說過!”
“額…?算我說了一句廢話,但接下來的都至關重要,包括外界和秘境,你務必牢牢記住。并且不能忘記承諾,并且在聽到的同時,就默認答應了老夫的附加條件。”
“想訛詐陸某?”
“當年,有一個心懷眾生的奇才,出生于玄土之南的望月湖……”。
外面,蒼梧又將一個儲物袋提起來,將里面之物統統倒出,各種稀奇古怪之物頓時堆積成小丘,不遠處一個身影,正躡手躡腳向此靠近。
但一道犀利目光射過去,青瀾立即尷尬笑了笑,然而腳步仍舊未停,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老子就是臉皮厚的神態,不緊不慢湊到附近。
兩只老獸互相呲了呲牙,卻一起扭頭望向陸寒所在,只見那里光濛濛的一個結界,里面情景無法窺探絲毫,繼而就竊竊私語起來。
‘嘿嘿!本神尊的功勞不小吧,那東西已經被姓陸的重視起來,而且似乎非常重要,不知多久才能研究個結果,你呢?’
蒼梧鄙夷的瞪了一眼青瀾,就把倒出來的東西一把攤開,開始分類整理歸納,即便偶爾伸過幾次爪子,把一些東西據為己有,也未露半點惱怒之態。
‘哼!你活多少年了,本獸尊才經歷幾個春秋,但咱手里也不乏奇怪之物,可惜只有他們人族才閱歷非凡,你我難以明白其中價值。’
‘廢話少說,本神尊當初可是族群里的翹楚,兼職過三百多年的鑒寶師,區區俗物就算了。’
‘你…很好,若我挑選的那幾樣東西,能被姓陸的家伙看中,小心這巴掌不認臉熟,就讓你先過一過眼癮。’
然而不久,此地驀然響起一聲怒吼,和身為得意的哈哈大小聲,緊接著就發生了激烈打斗,砰砰砰震耳欲聾。
另一端,十幾丈長的血色大蟒正趴在地上,尾巴來回隨意抽動,見此情形一個轉身,滿臉煩躁的直接無視,直到頭頂有破空聲,接著掉下一個儲物戒和一個儲物袋,它余光里映襯出兩個身影,正悄然從東方靜靜飛來。
左側那人身材窈窕,劍眉俏臉容顏不俗,面上掛著菲菲喜色,與之并行的卻是個高大木頭人,輪廓分明非常粗壯,原來是冷莜瑜和靈傀儡到了。
轉眼間,陸寒用秘術打穿隔元冥酯,已經過了半個時辰,若有人能看見結界之內,必定發現他渾身微抖,汗水正向外滾動,騰騰熱氣還未蒸發,便化為一層冰霜,嘩啦啦掉落周圍。
表情上痛苦越來越重,臉色發白呼吸急促,似乎在咬牙支撐著什么,那雙眼睛已經微微黯淡,然而仍舊絲絲盯住那枚琥珀色核桃。
眉宇間的法目,正在以緩慢速度閉合,里面空洞深邃,卻感覺非常沉重,即將陷入久遠的沉睡中。
又過了一刻鐘,陸寒忽然幾個翻滾,猛烈向后仰面摔倒,似乎遭到大力頹喪,胸口劇烈起伏不斷,滿臉疲乏之狀,嘴角已經溢出一絲血漬。
此刻的陸寒,只感到神魂劇痛無比,雙目非常沉重,四肢宛若被灌注了重鉛,想抬動都無比困難,然而嘴角擠出的那抹笑意,預示這次收獲頗豐。
“你們…為我護法,半個月之內不得有任何紛擾!”
在一雙雙驚訝目光里,陸寒極力伸展開四肢,接著便響起微弱鼾聲,眼皮似乎被強行捏住,直到黑暗徹底降臨。
隔元冥酯內部核心,一張老臉來回轉動,伴隨他的是迷你颶風呼嘯,不時傳出晦澀咒語,語氣里一副興奮,嗡嗡聲越來越大。
“嘿嘿!這人族似乎是個才露面的,竟然對好多事都懵懂不知,他到底出自何處呢?”